“哎呀,小哥,当乞丐也没什么不好的,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天塌了也不怕,好的,哎哎,别哭了……”旁边的乞丐一看甄长乐哭得心酸异常,赶忙手忙脚安道。 路上行人都被甄长乐的“悲情”染,不少都停住脚步,驻足观望。 甄长乐边哭边抹眼泪,一来二去还真把脸上污渍血渍抹去不少,出一张清秀的小脸。 周围的姑娘媳妇大妈大婶一看心就软了,皆纷纷解囊,施以援手。 “哎呦,这孩子,长得好的,肯定是家里太穷,才当了乞丐啊!” “可惜了、可惜了,看这小哥哭得多可怜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大妈给你点铜子,去买馒头吧。” 一旁的乞丐可乐得够呛,一边拾周围百姓撂下的铜钱,一边朝甄长乐悄声嘱咐:“哎呀,小哥你可真是当乞丐的料啊!再哭、再哭一会儿,咱们俩这个月都不用愁了!” 甄长乐打着哭嗝道:“你、你才是乞、乞丐呢,本、本公子是堂堂、堂堂……” “珍岫山庄的二庄主——甄长乐?!” 一道略带疑惑的清朗声音打断了甄长乐的哭诉。 一双乌黑的官靴停在了甄长乐眼前。 甄长乐抬眼一看,只见来人一身大红官服,官帽红带双垂,身端直,剑眉飞鬓,朗目若星,俊逸五官在黄昏暖暖暖光下,淡染霞辉,清暖人心。 “展、展展昭?”甄长乐一抹眼泪,一脸不可置信。 展昭袍下蹲,细细扫了一圈甄长乐布各种污渍伤痕的脏脸,一脸纳闷:“果然是甄公子,你为何在此处?还成了——这般模样?” “我、我……”甄长乐脸上泛青,开始频频向后蹭退。 展昭微一皱眉,随即好似想起什么一般,一脸了然道:“甄公子,展某一年前对公子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若公子不弃,可否告知展某来龙去脉,让展某助公子一二?” 甄长乐停住身形,瞪着展昭的双眼缓缓睁大。 “不知甄公子意下如何?”展昭望着甄长乐,轻轻勾起角。 红衣英姿宛若画,勾浅笑淡云霞,风轻拂心波暖,谦谦君子沁神魂。 甄长乐只觉一股暖缓缓涌上心头,整天的委屈心酸千言万语顿时汇成一发自肺腑的话:“展大哥……你真是好人啊……” * 甄长乐穿着展昭从街边成衣店里买来的布衣布鞋,一瘸一拐随着展昭往开封府走,一路上将自己整天的遭遇断断续续说了一遍,只是越说,就见那展昭的脸越黑,到了开封府衙大门前时,展昭脸已经堪比包大人的黑面。 “甄公子放心,展昭自会还公子一个公道。”展昭说完这句话,就领着甄长乐进了开封府。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前院,行至后衙夫子院,一入院门甄长乐就看见一众将自己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诸位罪魁祸首汇聚一堂。 首先引入眼帘的正是那位甩出“臭鼬弹”的金校尉,此时他正脸笑意正蹲在院里的石凳上数着银子:“四十两,四十五两,五十两,五十二两、五十三两!哼哼,梅兄,咱早就说过你逃不出咱的手掌心……” 一旁有气无力趴在石桌上的,一身黑衣,头顶一缕银发,正是偷走甄长乐全部家当的江湖第一神偷一枝梅。 坐在圆桌另一侧是正悠然品茗的颜查散和小逸,白玉堂翘着二郎腿,摇着折扇,正一脸好笑调侃一枝梅。 看见这个阵容,甄长乐条件反不打了个哆嗦。 只见眼前大红身影脚步一顿,甄长乐突然觉得一股寒气顺势而出,顿时头顶发倒竖。 就好似探测到这股寒气一般,正数银子数的心花朵朵开的某人突然猛一抬头,一望见门口的展昭,瞬时换上一张谄媚笑脸了上来,那姿势口气,甄长乐怎么都觉得和青楼院的老鸨有七分相似。 “展大人?!怎么这么早?不是说晚膳时分才回来吗?” 展昭却是看都不看金虔一眼,只是让甄长乐上前,坐在了圆桌上仅剩的一个石凳上。 甄长乐坐在这一众凶煞之中,望着周围各种探寻目光,只觉浑身冷汗直冒,如坐针毡。 “展大人,不知这位是?”金虔上前讨好问道。 “这位是珍岫山庄的二庄主,甄长乐甄公子。”展昭站在甄长乐身后,冷冷黑眸一扫众人道。 “珍岫山庄?”金虔一下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一脸惊讶细眼瞪着甄长乐。 一枝梅不知想到而来什么,半眯凤目中突然光大盛。 小逸一脸莫名,颜查散略略吃惊。 “甄二庄主?”白玉堂瞪眼,一脸惊奇,“怎的变成这等模样?” 展昭俊颜冷寒,字字凝冰,掷地有声:“甄公子为何变成这般,想必诸位都比展某清楚吧!” 众人问言皆是一脸纳闷,都凑上前来,细细打量甄长乐已经面目全非的一脸鼻青脸肿,认真辨认。 半晌—— “咳——”白玉堂第一个回忆完毕,干咳一声,剑眉一挑,撇开桃花眼。 颜查散垂首抿茶。 小逸捂着额头,遮着半张脸,扭头小声嘀咕:“那个臭王爷走的还真是时候……” 一枝梅凤眼一挑,脑袋转到一边,若无其事打了个一个哈欠。 金虔眯着细眼瞅了半晌,猛一凉气,挠着头皮缩了缩脖子。 展昭双眼一眯,突然冷声喝出一句: “金校尉,你今在市集扔药弹扰民?!晚上蹲马步多加一个时辰!” “诶?!”金虔脸皮一,忙急声呼道,“展大人明鉴啊!属下乃是因为一枝梅偷了属下银子,属下一时急火攻心,慌张之下才——” “为甄公子疗伤的药钱都记在金校尉名下!”展昭冷声又起。 金虔立马垂首缩,不敢再言语半字。 展昭黑凛眸光一转,又瞪向白玉堂:“白兄今无辜殴打他人,明展某就修书至卢岛主禀告此事,请卢岛主定夺!” 白玉堂的扇子僵住了,桃花眼一瞪,拍桌而起呼喝道:“你这臭猫,五爷还不是为你们好!这个臭小子口口声声说要来找你和小金子报仇,五爷是怕你们吃亏,这才拔刀相助,你不谢五爷也就罢了,怎的还倒打一耙,落井下石?!” 甄长乐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忙起身向展昭抱拳道:“展大哥,之前是我鬼了心窍才有此歹念,如今我痛改前非,绝再无此念头!” “切,谁信啊!”白玉堂嗤笑一声。 展昭望向甄长乐,点头缓声道:“甄公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展昭幸甚。” 说完又望向白玉堂,顿了顿,道:“展某多谢白兄为展某担心,但展某自己的事,展某自会处理,以后白兄不必手。” “谁、谁为你这只臭猫担心了!”白玉堂好像被踩了尾巴,立时跳脚高声解释道,“五爷、五爷我是为了帮小金子,才不是为了你这只臭猫!” 此言一出,展昭脸瞬间如冰霜覆面,好不渗人。 “展某的下属,展某自会照顾,不劳白少侠费心!” 白玉堂闻言眯起桃花眼,不怒反笑:“你不让我管,我偏要管,看你能把五爷我怎么样?!” 说完,就一股坐在凳子上,呼呼摇着扇子瞅着展昭,一脸嚣张笑意。 展昭暗叹一口气,又猛然转头,厉声喝着向正偷偷溜走的一枝梅:“一枝梅!在开封府治下多次盗取财物,展某自当禀告包大人,依法治办!” 一枝梅移向门口的身子顿时僵硬原地,慢慢转头望向展昭,懒懒一笑道:“展大人,包大人理万机,这等小事就不必劳烦他老人家了吧!在下立即将甄公子的东西物归原主,这总成了吧!” 说完,也不等展昭如何回话,一闪身来到甄长乐身前,唰啦一抖袍袖,甄长乐的怀里顿时多出一堆银票、碎银、笛子、拜帖等等物件,正是上午甄长乐丢的那些。 “甄公子,个朋友、个朋友,哈哈——”一枝梅勾着甄长乐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甄长乐一脸诧异,抱着自己的财物,又望了一眼一枝梅一双光飞的凤眼,背后一阵发冷,不觉点了点头。 “甄公子都不计较了,展大人您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算了吧,哈哈哈——”一枝梅干笑两声道。 展昭眉脚微微一,静了片刻,黑眸在院中扫了一圈,疑声道:“范王爷在何处?” 小逸哆哆嗦嗦站了起来,小心回道:“王爷已被太后派来的太监请回了。” 展昭眉头一皱。 小逸忙摆手高呼道:“和我没关系啊!展大哥,和我真的没关系啊!是这个不长眼的登徒子调戏了王爷,王爷的手下不过是小小教训了一下……小逸什么都没做啊!” 展昭叹了口气:“罢了。”目光又转向颜查散。 颜查散放下茶碗,缓缓起身,抱拳道:“颜某未能照顾好这位公子,是颜某之错!” 展昭望着颜查散半晌,才温颜道:“颜兄可否领甄公子去洗漱一下?” 颜查散抬首,望了一眼展昭,垂眼抱拳道:“颜某这就去准备。” 说罢,就匆忙转身离去,背过众人之后,才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薄汗。 展昭轻呼一口气,又望向甄长乐道:“甄公子,今之事,还望公子海涵。若甄公子不嫌弃,今夜就在开封府用顿便饭——甄公子?” 只见那甄长乐一脸呆愣望着沐浴在霞光中的展昭,双眼放光,两颊泛红,典型的见到心心念念梦中偶像的准神情,心敬仰钦佩之情油然而生:此人竟在瞬息之间就将这一堆凶神恶煞收拾的服服帖帖,简直就是天将下凡,武神临世啊啊!! 这边,小逸叹气,白玉堂冷哼。 那边,金虔眯眼瞅着甄长乐,一脸贼笑道:“猫儿粉丝团新成员啊!” * 清风拂夜,柳飘叶飞,月明清,纱灯笼云。 光浮琉瓦,瓜甜果香,清樽宵长,人月两圆。 开封府后院之内,此时是一片中秋团圆温馨热闹景致。 特意从八王爷府赶回来吃团圆饭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以及展昭、白玉堂、一枝梅、颜查散、小逸还有临时入住人口甄长乐,都齐齐坐在桌旁,听着某位从六品校尉大力推销号称其顶着烈骄走遍大街小巷磨破了三双半鞋才采购回来的品月饼。 只见那盘中的月饼,个个巧,造型玲珑,清香飘溢,在清美月下显得尤为美味,让人胃口大开,食指大动。 “好好好,大家都尝尝。”包大人一发话,大家也都不再装什么矜持,都探手拿起月饼咬下—— …… 院内突然呈现一种诡异沉默之状。 小逸第一个怪叫出声,噗的一口出嘴里的月饼,大叫道:“这是什么?!” 再看众人,表情各异,神异常,总之没有一个人出吃到美味的神情。 包大人脸一瞬间变得苍白,白玉堂俊脸泛青,颜查散面部僵硬,一枝梅凤眼搐,王朝等四人同时皱起脸皮,甄长乐则是一脸吃到毒药的表情。 展昭眉头隐隐动,黑眸骤然扫向身侧的细瘦身形,咬牙道:“金校尉,你这月饼是什么馅儿的?” “诶?不好吃吗?那家店的老板口口声声说是什么新产品,绝对是吃一口就刻骨铭心,三生难忘啊。”金虔一脸纳闷道。 “是——什么馅儿?”展昭又挤出一句。 金虔挠头:“种类可多啦。有腊韭菜馅、地瓜叶拌香葱馅、生姜炒肥馅、腌萝卜丝馅、青瓜梅菜馅——对了,还有海带猪的……你们都怎么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