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梁予信气鼓鼓,“什么文武双全,咱大将军才是文武双全哦不,还有德才兼备、英俊潇洒、风倜傥呢!” 欧意被惹笑了,“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吹了。”心道:这孩子你叠buff呢,干脆说你家大将军艺俱佳得了! 顾枫:“南安王应该是和庄戊有私,当场已认出真身,只是碍于你在……既然他非诚心帮我们,阿意,那我们怎么办?” 欧意:“南安王身边不少暗卫,如果是奉宸卫去浪阁,即使乔装打扮,也恐一下子就会被认出来……” “我去。”齐鸣道。 “你?”欧意有点怀疑,不是她看不起人,她这位齐师兄虽是世家庶出子,也是干干净净长大的小少爷,去浪阁那样三教九的地方,恐怕应付不来。 “我可以的。”齐鸣故意用放浪的口气道,“顾师妹总说浪阁千般好,这回轮我也去浪阁消遣两。哈哈,沈静一定会羡慕死我!” “齐推官也带上我吧。”在角落安安静静等候差遣的黎照熙站出来道。生怕被拒绝,他又补充:“齐推官没到过浪阁,也没见过宁轶,正好我今晚去过,我来给您带路。” 嘴上不提,但心里一直对久推官险些受辱耿耿于怀,认为是自己护卫不周之过,这时有办案机会,黎照熙极力争取。 欧意也看出他的心事,温声道:“行,就你陪齐师兄去浪阁。记住,今晚的事不是你的错,别再胡思想了,遇事莫急,要听齐师兄的吩咐。” 黎照熙抱拳,“我晓得!” * 梁柏出已是午夜时分。 他陪武曌下棋下了半夜,输了半夜。 最后一局,梁柏已有些心不在焉,武曌问:“是不是在想家中良,一不见如隔三秋。” 梁柏坦然承认后道:“天后教导臣,不能轻易认输告饶,不知夫之间是否也是如此。”谁在意对方多一点,就是输了。 武曌失笑:“傻小子,人和人之间的情分,论迹、也论心。先帝和我之所以重用你,除了你当年有救驾之功,也是因为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孩子,忠心耿耿,最难得的是,你无贪念。” 多少寒门官员攀附武曌,被武曌捧上天,又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皆是因为起了不该有的贪,贪恋地位、贪恋钱、贪恋本不属于他们的权柄…… 只有梁柏,无情无,若一定要说图什么,无非是希望陪伴他长大的梁家义子团都齐齐整整。 不过现在又多了个欧意。 “嗒。” 武曌落下一子,想起什么,问道:“朕有意将久推官调来身边,你意下如何?” 梁柏举棋的手一抖,情急之下,下错了位,像是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愣了愣,方答:“能得天后圣眼青睐,是拙荆之福。只不过,拙荆散漫惯了,不懂礼数,又是耿直的子,御前伺候笔墨,臣怕她担不了如此重任……” 以退为进。 武曌颇觉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行了,知道你如命,若天天放在眼前,怕你整要魂不守舍,呐,就像现如今,你把棋眼白白送给朕。” “嗒。” 武曌又下一子,“你输了。” 梁柏极罕见出尴尬,这局其实武曌有意让他,是今晚最有打成平局可能的。 可惜,他输了,而且输得很难看。 “是天后棋艺高超,臣自叹弗如。” “罢了罢了。回去罢。”武曌好棋,也好以棋观人,棋局如朝局,面对惊变时人瞬间的反应是瞒不过她的双眼,她摇头,“久推官进一事就此作罢。狄卿也劝朕,说久推官是不可多得的断案天才,世间只有一个欧意,里的女官,却很多。” 武曌不是无人可用,相反,她手下的能人太多了,多到要争在她面前表现,其中也不乏谋算的佼佼者。所以里多一个欧意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写文章的、谈治国的,那么多人,却不是个个都会剖尸、查案。 就把久推官留在刑部吧,比留在里有用。 武曌笑叹:“等南方的叛平息,天下就太平了。你年纪也不小,跟着朕出生入死、九死一生,如今成了婚,也该有个子嗣。老大不小的人了,别还总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无所谓。” 梁柏是武曌看着长大的,十几岁开始便侍奉御前。先帝头疾,梁柏从各处收集秘方、药材送进,先帝驾崩,他一心辅佐天后,说是半个儿子也不为过,说不定比儿子们还忠心诚心。 “一切听天后的。”梁柏淡淡笑着,说道,“臣和拙荆只是最近忙了些,只要天后康健、天下太平,大唐子民绵延,臣和拙荆就心意足了。” “梁柏啊,朕怎么觉着你这嘴说话越来越像个佞臣了。” 武曌说着责备的话,脸上却很放松,她闲数棋数,放回去,女见状立刻上前,但梁柏先女一步端起棋盒,递到武曌面前,动作自然熨帖。 女垂首退下,武曌却不因为梁柏的殷勤放过他,继续道:“以前你不肯成婚,朕就想着给你说媒,现在有了明媒正娶的良,那般聪明剔透的妙人儿,梁柏啊,你真是好福气,以后你们的孩子也一定是聪明伶俐。” 以前被催婚,成婚了又要被催生,梁柏悄悄抬了抬眼眉梢,到十分无奈。 武曌嗔怪道:“旁人想听朕说这些还听不着,你倒嫌啰嗦。好了,滚吧。” 梁柏一脸忠心地应下,“天后教诲,臣定将天后旨意一句不落传给拙荆。夜深了,天后早些歇着,案情一有进展,臣会马上来禀报。” 夜已三更,武曌终于到乏困,点头让他走了。 梁柏从寝出去,出舒心一笑。 他和狄仁杰都是重臣近臣,私下商量计策,打消武曌要召欧意进的意图,那是犯忌讳。武曌没向梁柏提出此事,他也不好直接问,就这样,梁柏一直谨慎把握着这个度,直到今晚将话题引出。 思念子、惊惶落棋…… 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自热而然。 顺着内侍引路走到门,梁予信和几个下属已经在门口等着,瞧见梁柏,连忙行礼:“大将军。” 梁柏淡淡应了一声,问:“卫所那边如何?” “问出庄戊护卫的口供!原来庄戊庄戌互换了身份!” 梁予信将最新进展简要说了,又道,“怀仁师兄带人去包围了庄家,若庄戊还知道回家,保证能逮着他。疏议司那边派人去了浪阁找宁轶。韩郎中他们还在吏部,通宵达旦查阅档案……” 见梁柏越听脸越深沉,梁予信一拍脑袋,嘿笑道:“瞧我这脑子,忘了说,久姐姐验完弟弟庄戌的尸体,已经回到家中歇着了。”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 “好。”梁柏脸稍霁,“你们晚上去浪阁,还顺利吗?” 梁予信想起欧意的嘱咐,可他从未对梁柏撒过谎,一时间表情作为为难,最后,挠挠头,“没什么,久姐姐只是和宁轶饮茶对谈了一会儿。” “啪。” 梁予信袍下跪,“我错了,我没跟紧久姐姐,让她在花丛差点遇袭,是庄戊,那厮用他同胞弟弟庄戌的身份在浪阁玩,他对久推官见起意。”见梁柏越听脸越黑,梁予信重复道,“久姐姐没事,庄戊被及时赶走了,久姐姐吩咐我,不让我禀报将军。” 梁柏黑着脸,翻身上马赶回家去。 * 浪阁这种地方都是晚上热闹,白休息,所以齐鸣和黎照熙到的时候,浪阁还灯火通明。 但找宁轶问话的过程,一点儿也不简单。 齐鸣和黎照熙略作了乔装打扮去见宁轶,可人家在浪阁是金牌乐师,才到阁楼下就被拦住了,说宁乐师在练琴。 等楼上一曲弹毕的间隙,齐鸣故意扬起头高声道:“我是仰慕宁乐师琴艺而来,还带了本琴谱,好谱赠识音人,鄙人只想与宁乐师以琴会友,绝无他意。” 看过宁轶的口供,他并不好男风,以侍人实属被无奈,从口供也能隐隐看出,宁轶虽沦落风尘,却也有君子之姿,是如山间青竹般的人物,清冽傲雪,也坚韧不拔。 齐鸣起了恻隐之心,匆匆回家取了本古琴谱,平辈论,就是不想以权人。 静静了一会儿,阁楼上响起清的男声,“难得贵客如此雅兴,能瞧得上小人的琴,是小人之幸,不知是何琴谱,可否让小人一阅?” “哈哈。”齐鸣听出宁轶的防人之心,正道:“这是自然。我的人现在送上来。” 说罢朝黎照熙使眼,黎照熙一本正经地怀揣琴谱上楼了,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些响动,乒乒乓乓,又是“嘭”地一声,像是连琴都砸到地上。 齐鸣八风不动的脸忽然变了,赶紧推开小厮往阁楼上跑,发现门窗紧闭,抬手,清脆有力地敲门:“宁乐师、黎照熙,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房门打开,出后面黎照熙受伤的脸,他脸上被打了一拳,嘴角挂血,一只左眼布血丝,好好的少年破了相。 齐鸣急道:“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房间已无第二人身影,黎照熙遭袭后有一会儿的眩晕,说话有点不利索,“我、我刚表明身份,那宁轶就、就打了我,跑了。”顺着黎照熙所指,屏风后有一扇窗正大开着。 “宁轶跳窗而逃。” 一个证人而已,逃什么? 除非他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明停更一天,后更新在晚上。 第79章 美人泪 19 齐鸣愤愤, 黎照熙也垂头丧气,忽然,他抬起头道:“我去追, 把他追回来!宁轶刚刚跑走,我现在追还来得及!” 齐鸣拉住黎照熙,“可是你……” 黎照熙用袖子胡擦拭了嘴角血迹, “我不碍事,刚才只是打我个措手不及,我一定能抓到他!” 久推官说过, 宁轶作为庄戌的情人, 很可能知道些什么。现在宁轶逃跑, 就证实了久推官的猜测! 齐鸣有些担心黎照熙,奈何他又没见过宁轶, 追人上帮不了什么忙,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给黎照熙。 齐鸣匆匆代,“你自己小心点,记着久推官的话, 莫要急躁!我去叫人接应你!” “我晓得。”黎照熙领命而去。 齐鸣出去唤小厮, “我乃疏议司推官齐鸣, 快去, 禀报你们东家,宁乐师畏罪潜逃了!” 小厮传信给掌柜, 掌柜又报到李匡跟前时,李匡正在灯下解一个棋局。 里传来消息说天后最近上围棋,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李匡原本不喜这种文人雅好, 花巨资招来几个棋艺高手教授, 不过数,棋艺进步神速。各个棋艺高手都夸李匡天赋过人,李匡不以为然,他向来聪明自傲,学什么都很快,学棋只是为了有朝一天后召他对弈。 “畏罪?潜逃?” 李匡之后什么也没说,积威深重道:“罪名不清,叫本王怎么帮?就说浪阁只是做买卖的,乐师潜逃,我们也是苦主,官府不拿人,反倒叫我们拿?呵,恕浪阁无能为力。” 尤其在听见去追人的是黎照熙,李匡就面不快,欧意似乎跟他很亲近,拿他当弟弟一样看待。 他比不上梁柏也罢,还比不过一个小推官吗? 李匡脸不好看,掌柜忍不住问:“齐推官那边……” 毕竟是奉宸卫和疏议司联手调查的案子,李匡放下手中棋子,想了想,道:“你亲自出去招待,就说本王不在浪阁,已经回王府。他若问宁轶的事,你只管照实说,但若要利用我们的人手,没门。” 掌柜出去后,按照李匡所言应付,齐鸣没时间跟这儿软磨硬泡,想起这里离疏议司不远,急忙跑回老巢叫帮手。 齐鸣走后,李匡从内室出来,有些漫不经心地道:“你们也去探探,那宁轶跑哪儿去了。记着,别多管闲事,咱们只是瞧个热闹。”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