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忍不住就给这画面配音起来。 欧意拱了她一下,让她别闹。 顾枫却停不下来,“你瞧,像不像人中柯基?” 欧意被顾.金句王.枫给逗得吭哧一笑,“柯基多可,你辱柯基了!” 逃生的巨大力下,刘泉成功克服身高劣势,在第n跳跃后攀上墙头,手一撑,终于翻了出去。 好景不长,人一落地,又被逮了。 刘泉:…… 原来,沈静早已带人在外面等着,“看不出来,还会蹦跶。” 刘泉腔怒气,瞪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你们耍我!” 沈静却嘿嘿一笑,“爷爷就耍你,怎么了,你瞪爷爷干嘛?” 随即抬脚朝人口一踹,这一脚力气可不小,直接把人踹出一口老血,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这下老实了。”沈静拎小似拎起他,“小乖乖,你跑不掉的,跟爷爷走吧。” 审讯室都是人,周兴指节轻轻叩着桌面,“嫌犯逃,该当何罪?” 语气温和,本听不出是上司询问,就像是征求疏议司意见。 韩成则:“……当执杖刑。” 周兴点头,手下人立马会意,把人拖出去打了几十大。 院子都是哎哟哎哟的惨叫声。 等被带回来,已经成了个血人。 沈静心里直呼好家伙,差点没把人打死。 刘泉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哪哪儿都疼,连连告饶。 只是他现在像没骨头动物似地趴在地上,每说几个字都要吐一口血沫。 疏议司个个冷眼旁观,刘泉杀女人,怎么揍他都不为过。 张嵩却怵得慌,因为看懂了上司的暗示—— 敢在他面前放肆的,就是这下场! 屋子的人没动,刘泉也没力气哀叫了,只有周兴微微笑着,“怎么,都哑巴了?” 欧意低眉敛眸,看上去像是被吓得不轻。 张嵩心中暗笑,哼,女人就是女人,胆子太小了,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当然抢答了,“属下只要问几个问题,就能证明他是凶手。” 周兴颔首,“问。” 张嵩脸得意,看欧意的表情全写着“你可瞧好了”。 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开始念:“八月初二、九月十三,有人看见你在西极山出现过,这两个子和郑、柳锦遇害时间都对得上。你的木匠兄弟说,九月底,你常常往城门口跑,孙蔓从那段时间差不多要回来,你是去蹲点的。” 刘泉趴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似的,还试图狡辩,“大路朝天开……草民去西极山散步、去城门看热闹……不、不行么?” “西极山人迹罕至,有何热闹?” “草民就喜去人少的地方……” “那只沉香木鸟又怎么讲!” 刘泉愣住了。 张嵩有点兴奋,又紧张,翻页的手都有点抖,“你木工手艺不佳,要不是你爹娘都死了,无依无靠,你也不会出来做活。” “啧啧,都二十岁人了,还浑身臭病,只有一个老木匠念在跟你爹的旧情收你当学徒。你是所有师兄弟里手艺最差的,赚的自然也最少。偏偏你还瓢、赌,把你家的租屋都输了,然后你就开始偷……” “我找到这只沉香木鸟的失主,来自西市一家木雕店。老板和郑也认识。当初,小珠拿出你送她的这只木鸟,郑第一时间看出这是个赃物,从而判断你人品有缺,斩断了小珠和你的干系。你便由此记恨上她。” “那段时间,正好孙蔓从订制了一个书柜,你做的,工艺自然是不行,孙蔓从找上门,当着你所有师兄弟的面骂了你一顿,你记恨她。” “之后你在跟踪郑过程中,无意发现她们三人的联系,你一不做二不休……” 张嵩说得言辞凿凿、煞有介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真是他调查出来的。 最后,张嵩一锤定音,“若你还不认,我将小珠找来与你对质!” 刘泉知道自己逃不过,不停泪,哭着道:“我都二十了,讨不到媳妇,好不容易遇到个称心如意的,却被那几个老女人打鸳鸯。” “我是我们家独苗,这群臭娘们是要让我老刘家绝后啊……如果爹娘在天有灵,一定会替我做主,爹啊娘啊,我的命好苦……” 说着,刘泉开始自扇嘴巴,“我也不是故意的,是这几个人,她们欺我辱我在先,是她们害我老刘家断子绝孙,我只是反击而已。” “人在气头上,难免下手重了点。求求官老爷,真的,我也不想杀人,都是她们我的,我老刘家不能绝后啊……” 刘泉身量矮小,长相不算出挑,但浓眉大眼的,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现在浑身是血,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的人见了都要替他委屈。 多好一小伙儿,为了个女人成这样——大情种啊! 顾枫忍不住怼人了,“怂男三部曲,下跪认错、自扇巴掌、错了还敢,老戏码了。留你狗命,你还会杀女人。” 周兴瞥了一眼顾枫,微微笑起来。 橘子皮似的脸上更几道褶子,真就像个慈祥的邻家,脸慈地看着自家孩子说些趣话。 “好吵啊。”他说完,手下人立马拿布条将刘泉的嘴堵起来。 “这案子,破得好!”周兴说。 那边,张嵩昂首向周兴邀功:“侍郎,属下一直暗中收集证据,就是为了今!” 沈静气得脸都绿了——暗中个啊暗中,这些线索都是久推官通宵达旦推理出来,是疏议司大伙儿辛辛苦苦跑断腿跑到的啊! 沈静心急如焚,都这时候了,久推官你还不站出来吗?! 欧意不说话,张嵩更嘚瑟了。 心想着,久推官毕竟是女子,能留在疏议司已经是破例了,功劳老让一个女人拿去,刑部的面子往哪儿搁?周侍郎是不是也得考虑这点? 既然如此,何不我来领这份功劳? 现在话我都问完了,任你久推官平里巧舌如簧又怎样,你还能问什么? 第23章 就刘泉的审讯, 欧意确实也没什么好问的。 这不正好她还能借机歇歇。 凶手认罪已经是板上钉钉,她做这个局,本就不是为了刘泉。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周兴的态度。 史书记载, 周兴在年少就开始学律法,进士及第,放现代绝对算是法学高材生, 有名的成语“请君入瓮”就是他发明的。 周兴还曾授河县令,迁尚书省都事,一步步成为武则天跟前的红人。 所以, 他会看不出来张嵩在抢功吗? 周兴慢悠悠喝了口茶, 看向韩成则, “人是你们抓回来的,疏议司怎么看?” 张嵩一怔, 为什么还要征求他们意见? 刘泉自己都认罪了,他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张嵩:“不是,刘泉如此胆小,不像会给人顶包啊, 还是死罪……” 周兴不睨张嵩一眼, “我问你话了吗?” 这是这位酷吏进屋以来, 第一次表现得不那么“慈眉善目”。 张嵩连忙识趣地闭了嘴。 威之下, 韩成则冷静异常,躬身道:“属下不敢冒功, 我们都是据久推官的提示抓人,可否由她回答为妥?” 周兴颔首,“可。” 张嵩也不说话, 不过比刚才得意样收敛了些。 他有点看明白上司的意思, 周兴估计知道疏议司出了不少力, 甚至还倾向于疏议司。 但那又如何,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第一个指出凶手。 官场不都这样,上面的人只关心事办没办好,至于谁办的,下面人怎么争功,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兴这么问,不过是给疏议司一个台阶下罢了。 这不又侧面说明,周兴同意将这份功劳给他张嵩么! 张嵩心里一阵狂喜,既然赢了,当然要显得大方点,笑着说:“久推官也要审犯人是吧,尽管审。” 说着还亲自去揭刘泉嘴里的布条。 他就不信,现在还能审出什么花样,审呗,审不出什么,看你丢不丢脸。 他可真要迫不及待看这女人出糗了! 欧意却不慌不忙,作了个手势,“不必劳驾张员外郎,我要审的不是刘泉。” 张嵩:? 欧意朝周兴叉手行礼,“属下可否让人带卫贤明来问话?” 卫贤明?那个克死儿的布行商人?张嵩就笑了,“全长安都知道卫贤明是一个残疾,自理尚且不能,怎么杀人?久推官,我知你是眼红我破了案,但你也不能为了跟我过不去,随意推一个无辜的人顶罪吧?” 欧意懒与他废话,只指着地上哭晕过去的刘泉,向周兴解释:“他是个怂货。” 周兴点头。 经过刚才一番,谁都能看得出,刘泉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少时靠家里女人的血,大了也不学无术,上天给了他学本领自立门户的机会,他都把握不住。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