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上看,一个闷声苦干挣钱,开门做生意,往来都是客,可一个高傲自负,把对错分得很清楚。 还有,一个离异已育,一个却未婚。 从外貌气质到行为习惯,没有一样重叠的,几乎是不同世界的人…… 为什么凶手的选择跳跃这么大? 不,她们一定有共同点,一定有,再仔细找找。 欧意眯起眼,沉半晌:“她们是女诗人、女强人,还有另一位,绣法技艺高超,定也不是无名者……” 有了! 三位死者长相不同、年龄不同,甚至身份各异,但都不是普通的柔弱女人! 是独立自强、令人敬佩的女子。 巾帼不让须眉,凭借自己的一技之长,成为圈子里的佼佼者,过着优越的生活,见多识广,人迹关系也多,左右逢源,受尽追捧。 她们都不是甘居男人身后的贤良母,甚至站在男人前头,享受瞩目。 欧意:“凶手的杀人倾向, 有着明确指向。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他非常讨厌女人身上具有的一种品质——” 韩成则:“优秀,比男人还优秀。” “有病!”黎照熙怒从中来,“自己没本事,嫉妒姑娘家干嘛!” 齐鸣双手抱,冷冰冰地咬牙道:“畜生!” 欧意道:“我还有个疑问,作为底层的、混得不如意的男人,他是怎么接触到像郑、孙蔓从这些优秀女子?” 几人陷入思索。 “饺子来咯!” “菜来咯!” 沈静和顾枫分别端着饺子和菜过来。 韩成则看见他们皆是忙碌得头大汗,笑道:“以后你俩多做做饭,意师妹破案的灵就来了!” 二人不明所以,直到齐鸣绘声绘讲适才欧意的最新发现告诉他们。 沈静乐极,“太好了!相信很快就能确认那位无名夫人的身份!” 沈静用手随意抹干脸上的汗,顾枫嫌他不讲究,丢了块干净的布过去,“去洗把脸过来,手也洗了。” 沈静对着热腾腾的一桌菜溜一下,“那你们等我回来。” 顾枫笑骂,“少不了你的,饿死鬼。” 堂中又是笑一片。 只有黎照熙笑不起来。 顾枫喜做菜,经常邀约疏议司同僚到家中聚餐。 他、齐鸣、欧意和顾枫师出同门,刚开始韩成则他们还在意男女大防什么的,随着相处久,已经情同兄妹。 陈理和黎照熙是后面加入疏议司,当然随大。 顾枫对谁都是嘻嘻哈哈,以前也很关照黎照熙这小弟弟,可自从表白后,她对他的态度就有些避之不及了。 “这腿怎么做的,太好吃了!”齐鸣第一个说道。 “那当然,阿枫做的菜都绝绝子!”欧意也胡夸着。 “是啊,这腿如何腌制的?”韩成则亦追问。 藤椒炸腿,是现代的一道美味。 顾枫笑道:“秘密。” 沈静回来也领了个炸腿,吃得嘴是油,连连竖大拇指。 韩成则端起酒杯,“大家敬顾师妹一个,谢谢她做好吃的犒劳咱们。” 顾枫又笑,“别别,买菜钱都是大家打牌输给我的哈哈!” 没错,她自制了一套简易版扑克牌,将jqk等全换成公侯伯子男,每每得闲,疏议司内部就会开启八十分、斗地主等游戏模式。 “好,祝我们早破了此案,再和两位师妹大战三百回合!” 大家七八糟地说了一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滑蛋虾仁、孜然羊、酸菜水煮鱼、炒饭,有鱼有,咸淡相宜,一切尽在不言中。 韩成则用筷子挑起一片鱼片,对顾枫说道:“好吃,堪称一绝。” 顾枫有些小得意,“长安人常吃生鱼烩,我看你们也吃腻味了,所以改了做法。” 热食果腹,觉还是不一样的。 案子未破,疏议司诸人不敢多喝,只是浅酌,又边吃边聊了一会儿案情。 桌上全吃干净后,顾枫又上了新鲜水果。 “我去洗刷。”陈理是苦出身,干家务很在行。 “我来搭手。”顾枫说,她可不想在屋里面对照熙弟弟的哀怨眼神。 “俺也不能白吃白喝。”沈静颠颠跟到院里,“我来给你劈些柴火留着下次用!” 顾枫转头笑骂,“你还想白吃白喝一次!” “你该去开个店,那藤椒腿是真绝绝子。”沈静边劈柴,边学着欧意吹捧,“吃一顿我得回味好久。” 陈理追问:“你也觉得不错?” 沈静用“你这不是废话”的眼神看他。 陈理若有所思,“做食虽然累,但应该能养家糊口。” 顾枫道:“你要是想要,我把做法教你。” 陈理来了神,“当真?” 顾枫道:“当然,我骗你作甚?” 沈静也听出来了,问:“咋地,陈推官想做买卖呀。” 陈理一声叹息,“舍妹夫欠了人一大笔钱,舍妹将嫁妆都贴出去了,仍是不够。我只有这一个妹妹,父母担忧,家中人心惶惶。我倒是可以替妹夫还债,但靠我接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沈静撇撇嘴,“你这什么妹夫啊,不养家还拿女人嫁妆填债。”忒不是东西。 陈理:“不瞒你们说,当初舍妹这桩婚事,我就不同意,但她执意要嫁给她的郎,如今孩子都有了,我这做哥哥的,也只能从旁扶持。” 沈静给他竖大拇指,“你是好兄长!” 陈理摇头,“是父母和妹妹供我读书,没有他们,便没有今陈理。” 顾枫道:“做吃食,赚多赔少,就是苦一点,只要味道好,销路没问题的!” 沈静嘿笑,“销路这词新鲜!” 陈理问顾枫,“这藤椒腿难不难?” 顾枫只道:“咱们疏议司的人,谈什么难字,你且回去问问你妹妹妹夫,他们想做我就教。” 陈理开怀不少,点头道:“顾推官你放心,到时候给你分成。” 顾枫哈哈一笑,“自己人说得什么见外话,到时销路好,咱们疏议司可以白吃?” 疏议司就这么几个推官,能吃多少,韩成则他们都是正派君子,肯定不会白要的。 这摆明让陈理占便宜。 他一直摇头。 顾枫把碗往水里一丢,“你先和他们商量再说。” 沈静看出顾枫不是财之人,欧意也拒绝过南安王的追求,心中对这两个女人的钦佩又加深几分。 次还要走访查案,聚会早早散了。 韩成则、齐鸣和沈静都是腿勤的,加上欧意极大缩小了对象范围—— 四天后,终于找到无名死者的家。 欧意二话不说,立马带人上门。 她名叫柳锦,今年二十八,和丈夫成婚多年,没有生育,原因么,可能在柳锦身上,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了很多大夫,也吃了很多药,就是不育。 丈夫后来也放弃了,纳了小妾,小妾为其生育一子。 从此以后小妾鸠占鹊巢,丈夫与柳锦彻底夫离心。 小妾争强好胜,柳锦却情温和,不争不抢,作为主母,中馈被小妾掌理,她渐渐也不理家中事,家中开辟了另外的小院,单独居住,和丈夫的关系就更淡了。 亲戚朋友都说她傻,一个女人失去丈夫倚仗,还被小妾骑在头上,子岂不悲惨?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惨不惨,只有柳锦自己清楚。 她有双巧手,从小学双面绣,这可是绝活,天赋和勤奋缺一不可,耗时耗心,一年只能出几幅成品,却是一绣难求,每出一幅,都有绣坊争相出高价抢着要。 沈静把所有能问到的全写纸上: 已婚未育、和丈夫冷淡、通双面绣、名字带“锦”—— 可不就是要找的死者! 欧意坐在马车里看,一条信息也不放过,“她丈夫什么态度?” 沈静:“这事不好描述,我就没写。” “说说。” “柳锦和丈夫的关系不是一般冷淡,据其丈夫说,当初两人是指腹为婚,所以柳锦不育,也并未休。说好听点,叫相敬如宾,说难听点,还不是怕背个始终弃的名声,无非是家里多养个人而已。” 柳锦这边,估计是因为喜女人,丈夫对于她可有可无。 但也未必,又或者,是夫关系的不顺,令她对男人到失望,改为从女人身上寻找温暖? 沈静:“人家的家里事,我也不好问,问了人家也不说。从她丈夫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知道她在外面有人,柳锦做事隐蔽,没有外人知道,但长年累月的,她丈夫肯定是察觉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