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华沉默了一瞬:“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你还有一把,就藏在你的小腿上,现在,丢出来给我,不然我马上点火,把你烧死在这里。” “你就不怕警察追究你的责任?” “都说了别瞎bb了,那我点给你看。”吴志华握紧了手里的,等待着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杨绵绵并没有出现,她只是把一没有点燃的火柴丢了进去:“想骗我出现然后开打我吗,抱歉,不是每个人的智商都和你那么低的,我动动脚趾头都能猜到你在想什么,再不把丢出来,我丢进来的就是点燃的火柴了噢。” 吴志华摸不准她到底打算怎么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怕她丧心病狂烧死他,只能忍气声把丢了出去。 杨绵绵把捡了起来,拆开:“唷,没子弹啊,怕我打死你啊?” 吴志华没有吭声,虎落平被犬欺,他是绝对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个意外让他栽在了一个小女孩手里,但他毕竟经历过大风浪,现在还沉得住气。 “还有,你打算扎我的针筒,以及你身上其他的毒品。”杨绵绵显然没打算就此罢休。 吴志华一语不发,把她要的东西抛出窗外,杨绵绵就在那儿接着,等她意了,这才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做完这些,警察都来了,大庭广众之下,杨绵绵不好把这些危险品留着自己研究研究,只能不情不愿公。 “双手举高,慢慢走出来。”方远在地下室的出口安排了不少特警,全部严阵以待,就等着吴志华出来。 门慢慢打开了,吴志华高举着双手慢慢走出来,他看起来太过紧张,以至于一脚踢翻了一个半空的汽油桶,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旁边的煤气罐才没有摔个四脚朝天。 明明摔跤的是吴志华,但警察反倒是比他更紧张,害怕他突然反击,方远立即高声道:“不准动。” 吴志华果然停下了脚步,方远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示意他们去给他拷上手铐,吴志华并没有反抗,只是提出了要求:“我想和那个女孩子说两句话。” 他双手已经被反铐住,方远微微放下心,对于他这个要求并没有立刻答应,吴志华平静道:“方警官,你大概还有很多事需要我的配合吧,我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吗,你看,我现在完全被你们控制住了。” 他抬了抬手,手铐哗哗作响。 方远一想也对,让人去问杨绵绵愿不愿意,她当然不会怯场,还和荆楚说:“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搞什么鬼。” 荆楚对她这子没办法,只能点点头:“我跟你一块儿去。” “你想和我说什么?”杨绵绵看着被制服的吴志华,眉角眼梢全是嘲讽。 吴志华嘴角微微一翘,也是说不尽的讥讽:“小姑娘,你那么看不起人,会吃亏的。” 杨绵绵正要反相讥,却听见常雁高喊一声“小心”,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吴志华手一松,一个点燃的火机就落在了地面上。 那一刹那,打火机尖叫起来:“不行啊这里有油会烧起来的!” 杨绵绵转身想走,但可惜的是,这个狭隘的甬道里并不仅仅只有汽油,还有……煤气罐。 煤气罐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吴志华刚刚扶住它的时候做了什么,他拧松了它的阀门:“啊我要爆炸了!” 话音未落,她只听见砰一声巨响,耳边嗡一下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头晕眼花,口恶心得要吐出来,她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觉得懵。 抬起头,她看见荆楚近在咫尺的脸,全都是血。 第85章 改变 杨绵绵觉得自己就是闭了一下眼睛,可再睁开的时候却已经是在医院里了,她手背上扎着吊针,病房里安静极了。 她躺在病上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吴志华点燃了打翻的汽油,而煤气瓶不知道为什么爆炸了,电光火石间,荆楚反身搂住她,带着她往外扑去,然后爆炸声传来,她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昏前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中反复回放,她甚至能回想起自己当时不屑而嘲讽的笑,刺眼得她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那么懊恼过。 门外传来脚步声,杨绵绵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只依稀听见有个人走过来,像是放了一束花在她头,百合的芬香扑面而来。 “还没有醒啊。”听声音是柳玉的,她好像有点担忧,在她边徘徊了好一会儿,替她拉了拉被子,磨蹭了一会儿又悄悄离开了。 杨绵绵这才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病房里的枕头带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声音很温柔:“怎么哭啦,是不是哪里疼,可以按铃叫护士来~” 她发出一声低低的泣声,闷闷的,眼泪不断从眼角出来浸枕头,她身上的伤并不重,不过是轻微的皮伤,当时荆楚把她牢牢护在身下,为她挡去了大部分的冲击。 都是她不好。 如果不是她那么狂妄骄傲,何至于此?全是因为她的骄傲和自大,他才会有这无妄之灾。 记得很久以前他就说过,她这样的格肯定会吃亏,她是这样骄傲,这样目中无尘,迟早会跌个跟头的。 她没有听,她觉得自己可以解决所有的麻烦,她觉得自己不仅仅聪明,还有别人并不拥有的能力,她怎么会失败呢? 狂妄,自负,一次又一次的侥幸使得她的自信心迅速膨,她并没有发现吴志华的异常,当她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但是常雁却早早就看出来并且为他们示警了。她呢,她却还傻乎乎在那里挑衅他。 真是蠢透了,好像脑袋里都进了水还养了鱼,都是她的错,是她想要在战败的敌人面前炫耀得意,是她当时沾沾自喜,以为占了一时的上风就是最后的胜利。 现在好了,就像荆楚说的,她狠狠跌了一个大跟头。羞愧、后悔、难堪……各种各样的情绪杂在一起,她内心百味陈杂。 杨绵绵闷声不响哭了好半天才擦擦眼泪翻了个身躺好,越想越害怕,也不知道荆楚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千头万绪之中,唯有这个念头比其他任何都要清晰。 辗转反侧了一个钟头,她咬了咬牙,她拔掉吊针、掀开被子、跳下、打开门,动作一气呵成。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走廊里空的,只有偶尔有护士经过,来探访的客人们都已经回去了。 她现在有一个选择,要么可以问问墙壁或者门,它们肯定很乐意告诉她荆楚在哪儿,或者她也可以自己去找。 若是从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去选择前者,因为向朋友问路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现在她犹豫了一秒钟,决定去问一问护士。 它们是她真挚的朋友,可她却不能习惯依赖它们,不仅仅是问路这样的小事,她更不希望下一次,还需要一个勇敢而无私的朋友牺牲来成全她。 她不希望这样,她想保护它们,而不是单纯得依靠它们,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是真的强大,她不是一直都那么想的吗? 可事实却是,她只是一直不愿意去依靠人,而却下意识地依赖着它们。 以后不能这样了。她心里想着,鼓起勇气去护士台问荆楚的病房号。 和她的病房并不在一层楼,他在楼上,杨绵绵坐电梯上去,和她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护士,因为连续加班的缘故,看起来有点憔悴,她时不时换着腿支撑中心,应该是已经站立很久了。 杨绵绵尝试着不去听那些声音来观察一个人,她能像常雁他们一样只通过人物的表情、动作以及其他细节分析出这个人的身份和心理吗? 这个护士年纪很轻,大概只有二十岁,应该只是刚刚毕业,脖子上戴着一银心形的项链,她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稍微调试了一下位置,轻轻抚摸了一下,看起来很是喜。 是她男朋友送的吧?刚刚恋。 叮,电梯到了,杨绵绵走出去的时候还在想自己分析得对不对。 恭喜,答错了。 杨绵绵听见项链和手机在唠嗑,项链是这个女孩子用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买的,喜了很久,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以及,她并没有男朋友,它们在为这姑娘的终身大事而担忧,不停讨论医院里哪个实习医生比较帅。 悲伤的故事_(:3)∠)_ 虽然没有人知道杨绵绵刚才心里在想什么,但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半张脸发麻,心里忍不住自嘲:看,其实你笨得要命。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好半天才下定决心推门进去,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生怕看见的就是他危在旦夕的场景,然后心电图哔——一下变直线了。 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荆楚很安稳地躺在病上,呼平稳,完全不像是要死了的样子,杨绵绵抚着口,大大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她自己被胡逸霖一榔头打中,身是血躺在那里的时候她也没有害怕过,但她现在真的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怕得都要哭出来了。可那个会把她抱在怀里安的人呢?他就躺在上,身是伤。 她走过去看着他,踟蹰了一会儿,拉了拉他的手,他的手臂上也有不少伤口,全都被医生包扎了起来,一靠近就是一股浓烈的药味。 杨绵绵再上前一步,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把脸颊贴着他的脸,忍了好久的眼泪就夺眶而出:“我好害怕啊。” 话一出口,浓浓的鼻音,她了鼻子,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我知道错了。” 荆楚被她吵醒后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她近在咫尺的脸庞,眼眶红红的,整张脸都哭肿了,委屈得和小媳妇似的,他微微笑,带着怜惜:“哭什么?”一说话才发现嗓子沙哑极了,他咳嗽了两声,牵动了伤口,顿时痛出一身冷汗。 杨绵绵抹了抹眼泪,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转头给他倒了杯水,他躺着喂不了,就咕哝着扯开话题:“都没有管吗?” “摇起来就好了。”荆楚把病摇起来,他靠着枕头,就着她的手把水喝了,还关心她,“怎么就跑过来了,人没事吧?” 虽然柳玉早就告诉他杨绵绵没受伤,但没有亲眼看见她他就是觉得放心不下,这个时候拉着她的手,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安心:“头疼吗?” 杨绵绵摇摇头,她小心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只轻轻碰到他,却没有把重量上去,她抿着嘴,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不会有下一次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也只有荆楚才听得明白,他笑了笑:“小羊,这事怎么能怪你?所有的案子都会有无法预料的情况出现,有罪的是犯罪者,你没有必要内疚。” 杨绵绵没说话,也许在别人看来她已经做得很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吴志华手上逃,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其实输得一塌糊涂。 “反正,没有下一次了。”她倔强地重复,“我保证。” 荆楚失笑,拍拍她:“好好好,没有下一次了。” 杨绵绵蹭蹭他,又说:“我会保护你的。” 荆楚听见这句话才真的觉得啼笑皆非,但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却不好笑出来,只能紧绷着脸点点头,同样严肃地回答:“好。” 杨绵绵这才意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被子:“那你睡吧,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在他上啄了一下,这才起身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办理出院手续了,既然人没事,也就没必要再占着病浪费资源,当然了,她心痛得是钱不用怀疑。 她先是回了自己家,和大家报个平安,顺便在家屯点粮食,虽然海盗会觅食,但为了它的健康着想,杨绵绵也不希望它再去翻垃圾桶了。 做完这一切,她又坐地铁去荆楚家里,告诉他家里的人现在他人在医院不过不用担心,小伙伴们很忧心:“医院里的饭可难吃了,荆楚好可怜……” 杨绵绵打开冰箱:“有什么可以吃的吗?” 冰箱思考了一下:“好像没什么了,只剩下几个蛋和番茄。” 杨绵绵关上了冰箱,拿钱出去买食材,她以前自己住的时候从来不开火,去菜场的次数并不多,在转了第三圈的时候,她买了一只,让老板杀了才提回去。 小伙伴们纷纷表示惊异:“绵绵你是要干嘛,炖汤吗,你会吗?” “会吧。”杨绵绵自己是没做过,她只围观过荆楚给她炖汤,但不要紧,她看了一遍就不会忘。 但是一时半会儿她对着这只血淋淋的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很久,内脏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先放在一边,拿出菜刀,对着整只比划了半天,最后砰一下一刀斩下去,那声巨响吓得小伙们心肝儿一跳。 菜刀:“……太用力了,会手痛的。” 杨绵绵甩了甩手,目凶光,嘭嘭嘭,找对了关键就轻而易举地把给分尸了。 找出葱切段,姜切片,菜刀在那里指挥:“切得要差不多,不行不行,太大了,对对,这样正好,孺子可教也。” 煮一锅水把块煮出血水,洗干净,再煮一次,加调料,煮锅淡定地表示:“你去忙别的吧,到时间了我喊你。” 杨绵绵就擦手准备干别的,一转眼就发现电饭锅在那里幽幽看着她,之所以说看是因为这只电饭锅把它身上唯一的图案——一只三花喵对准了她,杨绵绵囧了:“干嘛呢?”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