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了一下,又问:“喝了多少?” 苏断小声说:“一小口。” 不算舔他嘴角蛋糕屑的那次, 江忱只正经亲了他一口。 苏母将手收回来, 挽挽自己鬓角落下的碎发, 看着脸颊红扑扑的儿子, 觉得好气又好笑:“一小口脸就红成这样,你这上脸的有点儿严重啊,苏断断同学。” 一旁听了半晌的江忱忽然开口,轻声替苏断解释道:“苏阿姨,断断确实只喝了一点儿,而且度数很低,我看着他,不会有事的。” 苏断闻言,立刻小一样点头“嗯嗯”两声,表示对江忱的话很赞同。 苏母:“……” 江忱这架势简直跟老母护崽一样,她才问了两句,就忍不住开始维护了,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把小的叼走的那只恶毒老鹰呢。 苏母不知道第多少次嘱咐江忱:“阿忱,别总惯着他,他已经长大了,应该独立一点儿,不能整天跟在你身后给你麻烦,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忙呢。”说完又转向苏断:“断断来跟妈妈过来,去厨房让阿姨给你煮点醒酒汤喝。” 江忱闻言倏然握紧了苏断的手腕,过了几秒才放松力道,温和却坚持地对苏母说:“没事的,阿姨,我不觉得这是麻烦。” 说完松开苏断的手,轻拍他的背,垂眼温声叮嘱:“去吧,喝点醒酒汤,你今天累了,早点儿休息。” 苏断点点头,乖乖跟着苏母走了。 听到江忱“固执”的表态,苏母眼中出一丝无奈,也没有就苏断的教育问题再和江忱争论下去,只嘱咐江忱也尽量少喝点,就带着苏断离开了。 走到会场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心中一动,回头看向江忱。 江忱仍旧站在他们分开时的位置,因为从少年时期就开始的完善的训练,他体形虽然仍旧属于东方人的修长,却又不失力量,肩宽腿长,身材被剪裁合理的西装修饰到了近乎完美的程度,是一具让人很有安全的成年男的躯体。 他站在台阶下,身上银灰的西装在灯光下折出低调温润的光,漆黑的眉眼清淡,正微微仰头,专注地看着他们,见苏母回头,便对她出一个浅淡的笑。 苏母怔了一下,忽然无比深刻地意识到,这个当年见面时沉默而孤独的孩子,如今确确实实,已经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想到这里,苏母情不自地侧头去看家里的另一个崽崽,同样是一起长大的…… 苏断跟着她回了头,看见江忱笑,也对着江忱笑,不过和江忱矜持得体的浅笑不同,这孩子可就不矜持多了,对着人家笑得两只眼弯成细细的小月牙,都快看不见了。 如果股后面长了尾巴的话,此时一定也兴高采烈地摇了起来。 苏母看着冒着莫名傻气的儿子:“……” 唉,才十六岁,还有的长,不能心急。 将视线从江忱身上移开的时候,眼角被江忱腕上那只腕表反的光线闪了一下,苏母眯起眼,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忽略了什么,但那种觉转瞬即逝,当她想伸手抓住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踪影了。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再回头。 苏母和苏断走后,江忱又独自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把手套戴上才回到了宴会场中。 …… 生宴会结束后,就是悠闲的暑假了。 其实国外的学生并没有国人普遍认为的那么轻松,top几的大学永远只有最优秀的一批人才能进去,即使学校方面要求的并不严格,但在高中时期,那些想在毕业后进入好大学的学生们依旧在熬夜苦读着。 即使是在暑假,整天抱着书啃、没没夜地泡图书馆、请家教,也都是很常见的事。 不过苏家的两个高中生,一个开学后高二,一个开学后高三,却都没有在暑假沉书海的打算。 一是两个人的成绩都不错,二是苏父苏母不想让孩子力那么大,就想方设法地想让他们放松一些。 其实苏断今年原本应该是刚上高中的,不过为了不和江忱隔得太远,他在小学的时候坚持跳了一级,将他和江忱之间两个年级的差距缩小到了一个。 后来他还想接着跳,不过因为他年龄太小,苏父苏母怕他上学上的太快,造成“揠苗助长”的后果,任凭苏断怎么可怜兮兮地撒娇,都不准他再跳级。 其实已经大学毕业过的苏断:“……” 不过隔了一级总比两级好,至少他还能和江忱在高中同校两年呢。 …… 暑假很漫长,一家人很悠闲,一番商量过后,就敲定了今年暑假出去旅游。 苏父的公司忙了好几年,如今已经度过了最忙碌的时期,也可以放心地当个甩手掌柜了。 这份旅游计划是一家人查了各地的旅游攻略后自己做出来的,横跨了五个国家,用时预计要半个月,算得上是一场很盛大的旅行了。 虽然不是和江忱单独出去游玩,但能一家人一起出去玩,苏断还是很兴奋的,查攻略的时候十分积极,旅游计划上有大半的地点都是他提出来然后定下的。 一家人沉浸在即将出去游玩的愉快氛围中,就连一向沉闷的苏父也被染,话稍微多了起来,每个人都期盼地等待着出发那天的到来。 飞机起飞的前一晚,江忱刚把兴奋的有些失眠的苏断哄睡着了,苏父忽然把他叫来了书房。 在江忱疑惑的目光中,苏父递给他一份文件。 江忱伸手接过,眼底略带疑问:“这是?” 苏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打开看看。” 江忱掀开这份不算厚重的文件,垂眼一页页翻看看了起来。 随着不断的纸张摩挲声响起,江忱的表情逐渐淡了下去,当最终合上文件时,他的眉眼间已经染上了几分沉郁。 苏父沉声道:“虽然你可能不想接触到这些事,但从法律层面来说,你有得知它们的权利,也有去追讨的权利。” 江忱摇头,说:“谢谢您。” 他垂下眼,指尖轻轻搭在素净的文件封皮上,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思考着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些内容。 文件中表述的比较复杂,用比较通俗的话来概括就是,这是一起遗产侵案件。 被侵的那份遗产,来源于他的生母,而原本的受益对象,则是他。 在江忱不到三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因为工作上的理念不合离了婚。 江母看中了国内的机遇,离婚后要回国发展,带着孩子不方便,就将他留给了他父亲——当然这只是委婉的说法,说的直接点的话,就是没打算要他。 江父当时大约是心灰意冷,任凭江母以他得到了江忱的抚养权为由,分割走了当时家里几乎所有的财产。 江母回国后,凭借着离婚分到的一大笔钱财,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 她确实在商业上极有天赋,又足够心狠,所以很快就熬出头了,成了国内小有名气的女企业家。 后来也再婚了,不过没要孩子,家里只有丈夫和前生的一个儿子,倒也算得上是事业有成、家庭和睦。 本来故事走到这里就是个圆的结局了,不过好景不长,江母前年被检查出了腺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痊愈的希望很微渺,在尽力治疗了两年后,还是于一个月前去世了。 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虽然生前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十分无情,甚至连江父去世后都不愿意接受孤苦无依的江忱、宁愿让他去和一个不知善恶的远方亲戚生活,但在江母病逝前立下的遗嘱上,却写明了将自己名下的全部财产都留给江忱。 按照江母留下的遗嘱,律师早应该联系江忱进行财产和股份的移事宜了,但一直到今天,江忱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这当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江忱的继父动用了关系,试图侵这笔遗产。 第142章 给我摸一下 江母的公司后来发展的很好,因为时机合适还赶上了国家的政策扶持, 发展的尤为顺利, 所以这一笔包含着公司股份的遗产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说那些动资金, 就是每年只吃股份的红利, 也能过上常人难以想象的奢侈生活了。 除非是像苏父这样本身更成功的人, 任谁都不可能轻言放弃这么一比庞大的遗产。 这也是为什么, 江母去世后, 她的第二任丈夫冒着巨大的风险,动用了不知道多少人脉,想方设法地准备想掉这笔遗产了。 不过可惜的是,苏父的人脉要比他更广,而且经过上次因为疏忽而让江忱被仍在洛兰达一整年的教训后,长了记,早早地就派人盯着江母那边的动静, 在察觉到不对劲之后,快就查到了遗产的事。 按照他的想法, 江忱理应去争回这笔属于自己的遗产,无论江母最后是出于什么心理才把遗产都留给江忱, 但从法律角度来说,既然遗嘱已经立下, 江忱自然是有资格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的。 然而江忱可以说是被自己的母亲放弃过两次, 在他内心深处, 或许并不情愿再听到母亲的消息。 这也是人之常情。 苏父见他默默不语的样子, 也知道他这时候心里大概比较复杂,并没有勉强他立刻做出选择,只是沉声道:“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不必急,这件事并不那么容易办成,等旅游回来再处理也是一样的。” 大不了让人给江忱的继父点“小”麻烦,也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一阵子了。 原本垂眼盯着文件的江忱却忽然抬头看向苏父,向他保证:“您放心,我不会逃避的。” 苏父点头,江忱格很坚韧,是永远不会让他失望的,他其实有意把江忱当做继承人培养,苏断虽然是他的亲生孩子,但格实在太软,立不起来,更重要的是对公司事务并不兴趣,适合只拿股份吃红利。 不过这些都是之后的事了,现在不必这么着急和孩子提。 苏父道:“这件事需要你亲自回去一趟,等到旅途结束,就回国把这件事解决了,会有人回去带你走程,不会花太长时间。” 江忱却不知道想到什么,漆黑眼眸中划过一道不明意味,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低声说:“叔叔,不能什么事都依赖您的帮助,属于我的东西,我会自己拿回来。” 苏父眼中划过一抹惊讶。 …… 旅游进行的很顺利,一家人玩完了四个国家,最后一站是个海边的小国。 这个国家的纬度较高,在大多数国家都被烈支配着的时节,这个地方的气候却是温宜的,光很多,却不包含任何攻击,温柔地将人包裹着,温暖却不炙热。 这里的特产很丰富,苏母买了许多当地人手工做成的充异域风情的玩意儿,好几只手工编织的傻乎乎的小动物,巧的小饰品,甚至还有一大块厚实且颜丽的地毯,全都打包邮回了家里。 虽然回去了也不一定会用,但购物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 海边,必不可少的当然是沙滩和泳衣。 虽然光不算特别毒辣,但江忱还是低着头神认真、仔仔细细地给苏断涂了两遍防晒霜。 连耳朵后面这种细小的地方也没有放过。 躺在躺椅上的苏母咬着饮料管静静看了半晌,情不自地在心地叹了一番怎么江忱比她还像个带崽的,伸手拍拍儿子的小股,提醒他要礼尚往来:“断断,别忘了帮哥哥也擦一遍。” 忽然被妈妈打了股,苏断不是小孩子了,觉有点儿羞,脸红了一下,连忙捂着自己的小股往旁边蹿了几步,才点头答应下来:“知道的。” 江忱正低头在他口上抹防晒霜,苏断这一动,他的指尖瞬间就蹭到了一点儿不该碰的东西…… 江忱目光微滞。 苏断也后知后觉地觉到了,反地缩了缩小脯,脸颊也瞬间红了。 “抱歉。”江忱怔了一下后,低声向他道歉,只是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黏在了上面。 苏断本来长得就白,而且身体也年轻,全身上下都跟块豆腐似的,那里当然也是很秀气的颜,江忱看着看着,喉结就忍不住上下滚动了几下,发出轻微的咽声。 因为离得近,苏断清楚地听见了这股富有深意的声音,“……” 他紧张地扭头看向身后的苏母,发现她已经戴上了硕大的墨镜,侧头看着不远处的沙滩,才小心翼翼地把脑袋转回来。 江忱垂眼看他。 两个人对视一眼,视线里着若有若无的热度,不约而同地受到了一种偷偷摸摸的刺。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