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被艰难挤出来的回答, 严深觉自己已经快绷不住了。 苏断又碰碰他的脖颈和垂在身侧的胳膊, 发现全都泛着不正常的热度, 心情忍不住更严峻了一些。 “真的发烧了,你听话一点。”一贯软绵绵的青年声音中难得透出了一些强势,严肃地和他讲道理。 真?没生病的严深:“……” 苏断把身体挪开一点儿,用细瘦的五指拽他的手腕,同时身体往旁边挪,一副准备起的架势:“去看医生。” 严深反地反手攥住苏断的手腕,不让他从上起来。 睡衣太宽松,起了反应的地方本遮掩不住,只要苏断到前面来,就能一眼看到他的“罪证”。 “……到底怎么了?”被一下拉的又坐回上青年声音听起来已经带着些气鼓鼓的了,似乎对他生病还坚持不去看医生的行为有着很大意见。 生气了吗—— 严深原本就紧绷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一些,在青年想把手腕从他手中挣出来的挣扎中,脑海中仿佛有弦彻底绷断。 不知道那一瞬间是怎么想的,握着手中清瘦的手腕,严深把它往身前一按。 苏断:“……” 卧室中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苏断其实有点儿懵,被按住手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严深身上为什么会那么烫。 大概是因为前几个世界被人授粉的过程都太过顺理成章,所以至今在苏断的意识里,授粉这种活动并没有什么好扭捏的。 竟然是因为这个才闹别扭—— 那现在拿他的手过去,是想让他帮忙把花粉出来吗? 苏断眨眨眼,开始回想自己之前做这种事的经历。 他记得也不是很难。 …… 按都按下去了,大概是出于某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严深这时候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脑海中涌起近乎诡诞的亢奋和愉悦,严深用拇指在青年同样纤瘦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视线落在青年屈起的指节上,微微弯起角,哑声问:“怎么不吱声了?” 刚刚不是还敢凶他?怎么碰一下就乖了? 苏断从回忆中回神:“……” 苏断配合地:“……吱。” “……”严深被他这一声声气的小仓鼠叫刺得喉头一紧,瞬间又濒临失控,攥着青年手腕的手不又用力了一些,青年的手不受控制地往下去。 忽然间,严深连忙松开手,倒一口冷气:“……” 在力的间接作用下,严总很深刻的疼了一小会儿。 苏断也被吓了一跳,手被放开后,呆呆地在半空中悬了一会儿,又迟疑地摸了过去,停在严深腿,小声问:“……没事吧?” 一边说着,另一只手还试图去扒拉严深的睡袍,打算忧心忡忡地检查一遍。 毕竟花花都是很脆弱的,授不了粉不要紧,他担心严深的花花出什么病。 然而严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苏断才刚碰到睡袍,手就被睡袍的主人拉开了。 “是不是疼你了?”不知道第多少次被捉住爪子的苏断更小声地问。 严深脑子:“……” 当然疼,不过具体分不清到底是身体疼一点儿,还是脑袋更疼一点了。 缓了一会儿后,严深冷静地说:“不疼了。” 事实上,疼痛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的身体还是很坚强的,那阵劲过去之后,就没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甚至因为苏断搁在他腿上的手,又开始躁动起来。 苏断很愧疚,搁在男人腿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虽然是严深自己拿着他的手按的,但说起来,直接对严深花花造成伤害的还是他。 用膝盖在上爬了两步,苏断挪动到严深身边,凑近了垂着眼打量了半天,只看到微微的鼓起,隔着一层深睡袍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况,声音细不可查地问:“我帮你?” 他以前受伤了疼的时候,男人帮他一就会好很多,他帮男人应该也是同理。 严深:“……” 不管怎么说,对于严总而言,这大概是个十分大起大落的夜晚。 唯一值得庆幸大概是,因为之前遭受到了一些让人难以忘怀的伤害,即使在发病期间,严总也找回了一些冷静,控制住了自己,只让小仓鼠帮他了,就抱着人心如止水地睡了。 …… 因为前一晚上磨磨唧唧的折腾到半夜,睡得有些迟了,所以苏断第二天早上毫无疑问地睡过了头。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上三竿,温热的光从已经拉开了窗帘的窗户中透进来,喜的小茯苓糊糊地往旁边滚了两圈,把自己挪动到光照不到的位置,才开始缓慢地起。 已经十一点了,严深不在,角倒是细心地放了一套适合他尺寸的衣物。 苏断问了一下系统,得知男人正在书房办公后,就自力更生地穿好了男人帮他准备好的衣服,打着小哈欠从上爬了起来。 慢地穿着鞋,苏断视线的余光在头的几个小药瓶上划过。 嗯——? 呆了一下,苏断支起身体,拿起药瓶看了看,发现是昨天在诊所医生给严深开的药。 而显然,这几瓶药已经被打开过了。 第97章 大佬的药 苏断把这些药一个个都看了一遍, 对于说明书上的不良反应看得尤其仔细,最后一脸不是很高兴地去洗漱了。 等他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 严深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卧室中, 穿着一套深家居服。 上半身是小v领的灰蓝横道t恤, 下半身是深蓝的长,柔软的贴在身上, 昨天拢的一丝不苟的黑发也被放下, 落在颊边和额角, 将过于冷漠的眉眼遮住了一些。 没有刚见面时那一副冰冷和生人勿进的架势, 倒是有几分邻家大哥哥的觉。 苏断看看他身上穿着的那一套家居服,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一套除了小一点儿之外, 其余都长得一摸一样的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好了一些。 看见他出来,严深凑过去, 伸手摸摸他还沾着水汽的脸颊,问他:“饿了吗?” 苏断想了一下, 点点头表示肯定。 严深不问他还没意识到, 问了之后,胃部就忽然涌起了一股无法忽视的空虚。 还“咕噜”叫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只有两个人的卧室里显得尤为清晰。 苏断下意识地有些想溜走:“……” 虽然十几个小时没吃饭饿了是很平常的事, 但是发出这么响亮的动静, 仿佛显得他很贪吃一样。 严深抿抿角, 似乎是很轻微地笑了一下,他伸出手,隔着柔软而轻薄的衣物,掌心覆盖在苏断心脏靠下一点的胃部,帮他了,受着掌心下青年皮软乎乎的触,喉结滚动一下,昨天刚被青年了一次的地方又立竿见影地开始不安分起来。 刚吃了一次药,见效也不是这么快的。 居家服实在太过于柔软贴身,本什么都遮不住—— 身体紧绷一瞬,严深定了定神,镇定地将手收回来,说:“下去吧,午——早饭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他早在六个小时前就吃过早饭了,现在这一顿按时间看应该是午饭,然而对于一觉睡到了快十二点的青年而言,却是要吃“早饭”。 不过还没等他把手完全收回来,苏断却反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仰头用黑亮的眼眸看着他,带着点儿担忧地问:“你……头疼吗?” 头疼? 虽然不知道青年为什么会发出这种疑问,但严总还是摇了摇头,反扣住他的手,问:“不疼,怎么了?” 苏断不回答,只是又问他:“吐了吗?” “也没吐。”严深说。 苏断俨然成了一个小医生,像是盘问不听话的病人一样,一条条仔仔细细地问:“身上起疹子了吗?” 严深:“……” 被一连串地问下来,严总终于察觉到了是怎么回事,这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吃药吃出副作用呢。 怎么还记着。 明明看起来呆的不行,却对这些事记得这么清楚,也不知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什么。 稍微沉默一下后,严深将手中细瘦的指尖收紧了一些,垂眼望进那双像是被水洗的干干净净的黑眸,叹息一般地低声说:“都没有,我现在好得很,哪有那么快的……” 抗躁狂药物不良症状大多是长期服药之后才会出现的,现在他才刚吃了一顿,还是短短几个小时前吃的,药的治疗效果都还不明显呢,没道理副作用就来的这么猛了。 听到严深的解释,苏断眨眨眼,很慢地“哦”了一声。 他想说让严深别吃那些会有副作用的药了,吃他就可以,多吃一点就能好了,但系统规定他不能暴自己不是原住民的身份,所以严深要是向他要理由的话,他本没办法解释。 所以犹豫了一会儿,苏断还是没有把心里想的说出来,觉有点闷闷的,被严深带着下楼吃饭了。 吃完饭没多久,家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当然,这个“不速之客”的说法仅适用于什么都不知道的苏断,严深倒是早有准备。 来的是业界领头之一的sq娱乐公司的一位金牌经纪人,带着一份已经签好了的优厚合约,摆到了两人面前。 严深安静而仔细地将合约上的条款浏览了一遍,确认都没什么问题后,才挪到苏断面前,“来,签字吧。” sq娱乐是郝家的产业,虽然现在郝佑是单打独斗出去开了公司,没有在sq那边干活,但作为sq娱乐公司的未来继承人,帮苏断讨一份最高级别的合约也就是一句招呼的事。 这份合约就是这么来的。 虽然按理说郝佑应该不会坑他,合约有问题的可能很小,但关系到苏断,严深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再谨慎一些。 在严深看合约的空当里,苏断已经从最初的愣怔中回过神,手里被进一只打开的签字笔,眼前摆了一份看起来早有预谋的合同,看向严深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藏不住的委屈:“……不是答应了不演戏吗?” 说好了带他回家的,这么快又要赶他去演戏。 他也不是不想赚钱养家,一定要在家里吃软饭,但现在严深正病着,和人离得太远他真的不放心。 严深被他洇着水汽的黑眸看的一阵心虚,只不过他毕竟是个老狐狸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一派沉稳镇定,轻声哄着:“乖,上面没有写一定让你去演戏,不信翻翻看看?只是先签个经纪约,把公司定下来,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