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贵妃说道,“你!是你杀了我儿?!” 路尹尹点点头,看着她,脸上冷漠至极,也不辩解什么。 “你如此狠毒?!”越贵妃 近,可路尹尹依旧不卑不亢,她看着越贵妃疯狂的样子,她恍惚了一会儿,又回过神来,说道,“李赐哲本就该死。他意图在寺庙中非礼我,如果我不杀他,现在死的人就是我。还说等他飞黄腾达就如何如何,他的那番作为像个人吗?” 路尹尹一点都不怕越贵妃,她几乎无所顾忌了,“你难道不知道瑞王做了什么?折磨侍妾,中 私囊,勾结异族,意图谋反,欺上瞒下,巴不得京城不得安宁。你说说,这种人,难道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你胡说!”越贵妃走近,顾不得礼仪,伸手就要打她。可她的巴掌还没碰到路尹尹的脸,她的手臂就被路尹尹握住了。 路尹尹冷着眼,“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太子皱眉,他不知道路尹尹在干什么。如果她现在否认,一口咬定瑞王不是她杀的,是小和尚看错了,李元丰会尽所有力量来帮她圆这个谎。可她不仅不打算否认,相反她还并不怕越贵妃的咄咄 人,她难道放弃了吗? 一通训斥审问过后,皇帝开口了,“既然路尹尹认罪了,那便把她带下去关着。” 皇上身体不适,听到越贵妃的尖叫声他就受不了,于他而言还是早早定夺他回 歇着比较好。 越贵妃说,“既然路尹尹承认了,那陛下,臣妾请求她以命偿命,明 立刻将她问斩!” 太子出来说,“这怕是不妥,太过于匆忙了。” “她都已经认了,你在等什么?太子殿下,你站着说话不 疼。”越贵妃一个劲地 着皇上,皇上闭着眼睛,叹口气,说道,“行,行。” 太子还要再说什么,皇上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 只要皇家无事,风平浪静,那牺牲一个路尹尹也不是大事,世子妃嘛,他以后再给晋喻赐婚就是。明密帝是这么想的,而且路尹尹不是拿出休书了吗,她这个举动就是说她不想牵连皇家和侯府了,这的确是很聪明的办法。他已经没有一个瑞王了,可不能再没有晋喻。 皇帝看了看路尹尹平静地可怕的表情,摇了摇头,可惜了。 。 被关到牢房里,路尹尹靠着墙便倒下了。她扶着墙又吐又咳, 口闷得难受。她咳着咳着血就出来了,顿时她的口里充 了血腥味。她又袖子擦了擦嘴角,靠在角落闭着眼睛,笑了笑。 “不亏,不亏。”她喃喃地说,过了一年多的好 子,到头来拉了李赐哲垫背,京城不会再因为战事人心惶惶,燕茜和晋喻也不会再陷入关外苦战。如果她的命能换来这么多东西,那是真的不亏。 “参见太子殿下。”门外的狱卒高声喊道。 不过一会儿,太子和赵太医就出现在路尹尹面前。赵太医看她瘦弱成这样,眉头深皱,赶紧给她诊脉,又想说她几句,又心疼她这幅样子。 李元丰看着路尹尹,道,“你走吧,我来对付越贵妃,你无需为此事白白搭上 命,陛下说过,李赐哲若真有 的心思,该杀,你别如此。” “不,太子殿下。”路尹尹摇头,“此事到我这儿为止,就完了,也不会牵扯进其他人。越贵妃既然想要个结果,那我就是那个结果,我死了,这事就尘埃落定。可是如果我跑了,她会把这事往你身上扯,往侯府身上扯,如果她不甘心要闹得鱼死网破,那样岂不是多生事端?” 太子没有说话。路尹尹说的这些他都想过,只要他现在放走路尹尹,越贵妃就会说他故意和路尹尹勾结一起杀害李赐哲。到时候不仅是他一个人面子上不好看,晋喻估计也会受牵连。 越贵妃骂那人 搞传言,要是她放出消息说世子妃和太子不清不楚,世子妃是为了太子能顺利登基才那么做,那坊间只会越传越甚,对他们极其不利。 名声不好,难以服人。 赵之问她,“那你为何不早早躲避,还要留在府中?” “如果我走了,他们会对侯夫人下手。侯夫人到时候肯定会为了保护我和越贵妃争辩,而侯夫人也会让皇上在这事上面很为难。只有我来最好。在大殿之上,就算我否认,越贵妃也会用更多的方法来 我承认,何必呢,这事结的越早,京城就定得越快。” 她已经思考了这么多,让李元丰都 到意外。 李赐哲折磨死了那么多侍妾,路尹尹当时对他的恨意几乎从五脏六腑中通通冒出来,之前她有多怕他,她下手就有多狠。 赵之给她诊完脉后,对她摇着头说,“你怎么元气大损?你这两 都在做什么?原先那些冒了点头无关紧要的病状现在都加重了,你现在这身体比原来更差。” 路尹尹也知道,她自从晋喻走后身体就不断变差。前两 的高烧是让她身体差到底的 源,说白了就是原来还为了报仇能硬撑,也没兴趣管她的病。现在仇报了,那些被 抑的症状,被 抑的神经,似乎都找到了个出口,短短两天,便能折磨得她 不过气来。 太子看她的样子虚弱,便蹲下问她,“你在大殿之上毫无顾忌,因为你知道你的身体不行,你撑不住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晋喻?” “我…”路尹尹说了一个字,没有再开口。 “我知道你是为他好,可是万事不该如此。”太子说道,“我今 会去派人搜查瑞王府,只要找到他准备造反的证据,你就有救了。” 说服皇帝不难,只要李元丰去求他,他不会真的让路尹尹死。难的是说服天下人,现在京城已经传开了,传这事儿传的各种原因的都有,李元丰知道他必须要找到证据,才能堵住悠悠之口。而且他不能就说晋喻去关外打仗了,那样越贵妃会说是异族谋反不是瑞王谋反,只有真正拿到证据,他们说话才有力。 。 可越贵妃早做了准备。她在瑞王府之时就已经把李赐哲的那些与异族来往的证据,那些其他的对瑞王不利的东西都烧掉了,李元丰带着人进去瑞王府,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没有翻出有关他通敌的证据。 不过他不死心,到了天亮,他还没走。终于几个时辰后他在李元丰的一见不起眼的小库房,他找到一张路尹尹的画像,瑞王还在上面批注侍妾二字。 这足以证明他对路尹尹有不轨之心。随后李元丰还翻到更多的关于路尹尹的东西,甚至她的手镯和衣服都有记录。太子知道之前路婀娜在这儿,那这些东西就很有可能是路婀娜告诉李赐哲的。 他赶紧带着这些东西回 ,只要这些东西在,那就能证明路尹尹所说的瑞王想非礼于她这事是真的,虽不能让路尹尹免除刑法,可至少能救她一命。 。 路尹尹已经被 到刑场,她看着面前挤挤攘攘的人群,依旧面无表情。侯夫人从远处冲了过来,本来没表情的路尹尹在看到侯夫人的那一刻,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尹尹,李赐哲在庙里是不是想欺负你?他要是欺负你了你也是自保啊,你不这样做的话,你,你…”侯夫人泪眼模糊地看着她,“我这就去和皇后娘娘求情,就算你有错,也不该罚这么重,是他动了歪心思,你…” 路尹尹看着侯夫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这里面牵扯的事错综复杂,目前左相和侯爷还没有消息,皇上为了平复左相他们,他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路尹尹知道,也算到了。 “娘,你别想我。” “尹尹!”侯夫人要上去,可侍卫们把她拦住,他们把人群推散开。 刽子手见时辰已到,他先喝了口酒,路尹尹避着眼睛,明 是她十八生辰,她还是要死在十八岁之前,认命了。应该说自从她身体变差之后,她就开始认命。 这时街上马蹄声响起,越 越紧,那马蹄声的速度越来越快,刽子手没在意,他举起刀。说了句,“别见怪了,世子妃。” 他的刀举起,就听见远方一支带着风声的利箭 来,那箭又快又准,箭头 中刀柄,刀掉了,刽子手还后退了好几步。他看着那支 过来的箭矢,尖锐非常,若被它 中了,那真是直接的穿心而过。 路尹尹听到箭矢 过来的声音,她的心里像被突然点燃了一撮小火苗,她立刻睁开眼。 刑场外,晋喻骑着烈马,穿着铠甲,风尘仆仆,他的脸上有些泥痕,有些血迹,还有一条长长的红 划痕,像是新伤口还没愈合。 他搭着箭,一双眼睛依旧明亮如初,他的箭头对着刽子手,眯着眼朗声道,“我看谁敢杀!” 第53章 “别怕,别怕。” v29 这时候圣旨也来了,因为李元丰送上去的东西, 皇上让刀下留人, 此事再商榷商榷。 晋喻冲进人群, 把路尹尹身上绑着的绳子解开, 双手把她抱起来,她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晋喻心都要揪起来了。他轻声说着,“没事了, 没事了,别怕。” 路尹尹闭着眼睛,倒在他怀里, 手却紧紧地揪着他背后的衣服。晋喻抱着路尹尹上马, 两人共乘一骑, 他一手抱着路尹尹的 肢,一手捏着缰绳,前往南威侯府。 “马上就回家了。”他看路尹尹一言不发,他握着她 肢的手紧了紧, 脑袋微微侧了侧, 亲了亲她的脸, “别怕, 别怕。”他身上仍旧是铠甲, 浑身气势汹汹, 可他说话的声音却很温柔, 就和他当初刚醒之时和路尹尹在南威侯府呆着的那段 子一样, 他说话的声音总是那么轻,生怕吓着她。 他的亲昵似乎才让路尹尹回过神来,她浑身一僵,顿时瘫软在晋喻怀里,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在刑场上脑海里最深刻的想法都是关于晋喻的。她觉得自己太贪心了,明明大仇得报,却还想多和晋喻有点时间在一起。 所以她最后只和侯夫人说了“娘,别想我。”。她也想说说关于晋喻的事,可她怕她说了以后侯夫人更心疼,她就索 闭嘴了。 “晋喻,我…” “我知道,太子殿下和我说了。我在关外打仗之时就已经在收集李赐哲与他们的来往书信,他们那里有不少李赐哲给的东西,都是有瑞王府印章的,这些东西足以证明他通敌。你没有杀错人,你杀的就是一个通敌意图谋反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晋喻的声音有点沙哑,他的喉咙似乎有点问题。 路尹尹没有再说话,她实在是浑身乏力,提不上劲。回到侯府,她都是直接被晋喻抱回房内,放在 上休息。她的头一碰到枕头就想睡觉,这几 的疲惫都席卷上来,她快撑不住了。 看她闭上了眼,晋喻握着她的手,在 边盯了她一会儿,就准备回 去复命。他刚要走,手就被路尹尹勾住,她睁开眼,声音很小,看着晋喻,她说,“我想你了,我很想你。我知道是他放毒箭害的你,他…” “好了,别担心了。”晋喻给她盖好被子,“睡吧,睡一觉,醒来以后这事就完了。相信我。”他笑了笑,可脸上的伤口让他不能有太大的面部表情,不然伤口扯着疼。 “你受伤了。”路尹尹抬起手摸了摸晋喻的脸,眼里都是心疼。晋喻是头一次看到路尹尹这么直白地表达她的 情,她眼里的心疼太明显,惹得他心尖颤了一下。 他握着路尹尹的手掌,眼里全是温柔,“我回来时还在担心你嫌我不好看了,不要我了。”晋喻捏着她的手掌,用她的指间划过自己的嘴 。 路尹尹一下子就脸红了,她知道晋喻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晋喻还昏 着的时候,路尹尹因为特别喜 他的手,就总是捏着他的手捏捏 ,经常会用他的手指碰自己的嘴 。他那个时候还没醒,可他知道。 “睡吧,没事了。”晋喻轻声哄着她。路尹尹想晋喻现在肯定特别疲惫,他就算听到什么风声,说京城有事,那他再 夜兼程赶回来,肯定是几天几夜没好好休息过。他大概也是忍着极大的倦意,耐心地哄着自己。 路尹尹反握着他的手,轻声说,“陪我睡。”她侧着身子,双手都抱着晋喻的手臂,“你上来。” “媳妇儿,我得先回 复命。”晋喻看她对自己撒娇,他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 。他弯下 吻了吻路尹尹的嘴 ,看她还是那副呆呆楞楞的样子, 脸茫然地看着他。晋喻觉得她实在可 ,就忍不住吻得重了些。 晋喻吻她时,她才 受到她的确活下来了的真实 。晋喻抵着她的 齿,她微微张开嘴 用舌尖碰了碰他的 瓣。晋喻要疯了。 。 “乖,好好休息。”他守在旁边,看着路尹尹,他的眼里全是她,专心致志,似乎想把三个月的份都一起看回来。路尹尹勾着他的手指,慢慢睡了过去。 晋喻守了一会儿, 觉到她已经睡着了,他转身便去皇 将战事报给太子。太子前三 便察觉瑞王的死有蹊跷,可能是路尹尹做的,他便当晚传书给晋喻。晋喻当时已经在返程的路上,半路得到这样的消息,他自当快马加鞭, 夜兼程。 向刽子手的刀柄的那一箭是他 出的 力最大的一箭,手几乎都在发抖。如果 不中,那路尹尹就要死在他的面前,晋喻想都不敢想。他紧赶慢赶就为了回来见这个人,要是赶上了这个结果,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还好赶上了,只是她好像心事太重,被吓到了。 。 明密帝已经看过了晋喻送上来的证据,都是些李赐哲送给异族的礼物,往来书信,和异族那里收到东西的账本。皇帝看了看瑞王送的物件,觉得瑞王还 大方,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他倒是说给就给了。 太子这边搜到的事瑞王觊觎路尹尹的证据,晋喻眼神一凌,看向从瑞王府搜出的那张画,那眼神似乎恨不得撕了它。 太子还带来了些别的,零零散散的都是些瑞王殴打之前侍妾的证据,不过这些侍妾大多数身份低微,她们也无处诉说。不过这些东西到了太子这儿倒是积少成多,大大小小的证据装了一小箱子。 晋喻送完了东西就开始说正事,“回陛下,末将三月前受太子所托前往边关,想查看 言说瑞王与异族勾结之事是否属实。可末将到了边关外却发现,关外已经是 烟四起,燕系族少公主独木难支。其他部落族人在瑞王的授意和贿赂之下进攻燕系族,意图瓜分燕系族领土再一起领兵前来助瑞王夺位。” 皇帝听着听着,越听越摇头,他已经身体不好,听到这么多事他气都没法出,不过他问道,“那为何燕茜没有站在瑞王这一边?” 晋喻默不作声,看了看太子。太子站出来,说道,“回父皇,燕少公主离京之前被瑞王 晕带进府中,瑞王意图对少公主行不轨之事,好在少公主逃 ,不过她心中想必愤愤不平。” “还有此事?!”皇帝已经听不下去了。“你当时为何不告诉朕?” “当时父皇您病重, 绵病榻多时,儿臣去看您几次,您都在休息。儿臣后来也想,少公主毕竟是女儿身,这事她既然不说开,那想必她也不愿更多人知道。”李元丰说道,“没和父皇即使禀报是儿臣失职。” “不,你哪里失职。”皇帝摇了摇头,“在朕昏 那段时间你能做下这么多事,你已经很不错了。既然如此,朕也就趁着这个机会传位给你,你已经能担大任了。” “父皇…” “不必再说。朕的身体朕知道,撑不了多久了。还有晋喻,回去告诉你的世子妃,朕赦免她了,她也是被 无奈。” 晋喻跪下谢恩,恭送皇上回 。 他知道皇上这么做还是权衡之后的决定,既然他知道路尹尹被 无奈,那他干嘛不早点赦免,非要等李赐哲做的事都被抖出来晋喻回来,他才赦免。说到底,是因为皇帝也看出来了太子已经大权在握,晋喻肯定是要保护他的世子妃的,那他还争个什么,这个身子骨了,早早把皇位给太子也好。 他毕竟是真心想培养太子的。听了李赐哲背地里做的那么多事,他只觉得心寒。明明那么多孩子里,李赐哲是最受宠的一个。 回 路上,皇上又收到了一封传信,晋言写的。他展开信,看到了毗县的情况,看到瘟疫已经有所控制后他放下了心,可再看到左相死了的消息,他手上一顿,又把信折好,递给旁边的 人,说,“送给越贵妃去,让她看看。” 。 李元丰和晋喻边走边说,他又问了许多边关外的事情,这场战事打的很惨烈,晋喻一路召集兵马,赶到燕系族,可那异族在李赐哲的相助和允诺下同样凶悍,两个多月了,战事焦灼。终于最后靠着燕茜和晋喻两人深入敌营杀了他们的头领,那群人的士气才低落下去,越打越没劲。 太子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可有受伤?” “小伤,无碍。”晋喻笑笑,“可是燕茜伤的比较重,几乎半条命都搭在那里了。” 李元丰听得心头一紧,问道,“那她现在如何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