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歌全不知他的心思,歪下去枕着他的腿说话。 她把玩着他的手指,道,“程太医说了,我肚子里头,有两个小娃娃。” “嗯。”傅彦行低下头和她对视。 “你不喜小娃娃?”涟歌蹙眉! “哪有,我高兴呢,怎么会不喜。”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觉得涟歌身上一点也没长起来,便捏着她的下颌左看右看,“你怎么孕中也没胖起来?你不多吃点,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涟歌柳眉倒竖,“你竟然只关心小娃娃?” 傅彦行:…… 我闭嘴可以了吗? 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涟歌笑了。冲他勾勾手指,拉着他低下头来。 涟歌对着傅彦行的耳朵轻飘飘吹口气,道,“行哥哥,我骗你的呢。我吃的很好,玉音姑姑也将我照顾的很好,肚子里的小娃娃也长得很好。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傅彦行被她吹得耳朵都红了。 涟歌察觉到他身体上的变化,脸也跟着红了红,挣扎着坐起来。 她摸了摸他的膛,觉得热热的,便低声问,“行哥哥,你难受吗?” 傅彦行艰难地点头。 涟歌有些苦恼,提议道,“先欠着吧。” 到了晚间,玉音姑姑一边铺,一边委婉地提醒道,“陛下,娘娘腹中有双胎,不适合剧烈运动。” 傅彦行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一下又跌落谷底。 “朕知道。” 涟歌正在用掺了药材的热水泡脚,整个人通体舒坦,听见这样的对话,坏坏地捂着嘴笑。 过了一会儿,她将脚提起来,玉音姑姑便端上洗脚水,转身出了寝殿。 傅彦行坐过去,捧着她的脚给她擦拭,擦完又用手去捏她的脸,恶狠狠地问,“你笑什么?” 他的手,才摸过她的脚,这下又来摸她的脸,涟歌不乐意了,翘着脚在他脸上瞪一下,“脏死了。” 傅彦行拽住她白的小脚丫,反倒放入嘴边亲了一口。 又亲又滑的热触令涟歌到心里,连声音也变了味儿,“行哥哥,你最好了。” 傅彦行扑过去,却在贴近她的那一瞬间卸下力道,将人拦抱起来,放在榻上,用羽被将她盖住,才慢条斯理地帮她衣裳。 勤政殿内的折子堆得老高,他却头一次生出不想去处理的想法,只想抱着她痛痛快快睡一晚上。 涟歌偏过头,眼睛一眼不错地看他解盘扣,却忽然冷一口气,哎呀一声。 “肚子疼吗?”傅彦行动作一顿,立时紧张了。 “不是。”涟歌痛极,眼睛里迅速包起一框泪,“腿,筋了。” 这个下午,傅彦行召太医院好几位太医,详细询问过一遍护理孕妇时的注意事项。 当即掀开被衾,将手捂热些,按着程实教过的手法,一点一点地为她按摩。 涟歌腿上舒坦了,可瞧着自己的腿,有点儿丧气,对他道,“行哥哥,你闭上眼睛。” 傅彦行下意识闭上双目,问她“怎地了?” 她道,“我的腿,胖了,不好看了。” 傅彦行睁开眼睛一脸真诚地望着她,“不胖。就算真胖了,在我眼里,你也是这世上最好看的。” 涟歌得了夸奖,整个人美滋滋的。 完腿,傅彦行轻轻掀开她的衣裳,在她鼓起来的肚皮上亲了一口,她觉得的,咯咯笑起来。 傅彦行坐在榻边,觉得这样的余生里,有这样的她陪伴着,当真是半点遗憾也没有了。 这个年,因为涟歌有了身孕,不宜劳累,傅彦行干脆再一次下令,取消宴。只在除夕那,由中赐下膳食至各府菜,权当皇帝与臣同乐。 过完正月,便是涟歌肚子里的小娃娃,在她腹中安家的第七个月份了。因为她的肚子,越来越大,阖上下,都陷入一种安静的紧张之中。 进入二月以后,人们每天打招呼的用语,也从“你吃了吗?”变成了,“皇后娘娘今天生了吗?” 傅彦行连万寿节都不过,除了上朝,剩下的时间都在盯着涟歌的肚子。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大楚最尊贵的孕妇,萧氏皇后娘娘,终于在三月初的某一天,和陛下二人于花月间散完步回来,对皇帝陛下说了一句话,“行哥哥,我肚子疼。” 因为双胎妇人,很多都是早产,所以从涟歌的肚子到八个月的时候,傅彦行便持续陷入了高度的紧张中。 这样高度紧张的后果,便是,到涟歌真正要生的这一刻,他反而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涟歌察觉到身下的濡,捂着肚子倒在傅彦行怀里,可怜巴巴地说,“行哥哥,我好像,要生了。” “太医——” 随着傅彦行的一声长啸,整个宸里,陷入尘埃落定的忙碌中。 妇人生子,是在鬼门关前闯一遭。傅彦行为了最大限度减轻涟歌心理上的负担,进入三月的时候,便将林氏宣入陪着。 三更天里,夜风稍凉。 宸庭院内,梨花香味顺风飘至,却抚不平人们心头的焦虑。 望舒端着一盆热水,想入殿去,却被傅彦行颀长的身影挡了道。 她越不过去,只得焦急地说,“陛下,您别在这挡着奴婢啊。” 此刻也没功夫计较逾矩不逾矩了。 傅彦行挪开步子,在檐下来回踱步。 殿内,涟歌痛苦的闷叫声一阵一阵传来,傅彦行的心,也一阵一阵地揪着疼。 他是个从不信佛的人,此刻却也忍不住祈求上天,倘若神佛有灵,一定要保佑他的眠眠,顺顺利利诞下麟儿。 他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 涟歌断断续续地痛了整整一夜,到半夜里,还得以下榻走了几步。傅彦行没有忍住,顾不得什么忌讳,推门便入。 涟歌先前还坚强,可一见了他却一下觉得委屈,又想着要留着力气生小娃娃,连哭也不敢哭,只是撅着个嘴,一声儿一声儿唤他,“行哥哥,我好难受。” 傅彦行的心都要痛死了。 玉音姑姑端了参汤过来要喂涟歌喝,傅彦行接过来,细心地一口一口喂她喝完,也不管人多不多了,在她脸上亲一口,鼓励道,“眠眠,加油,行哥哥陪着你。” 然后,他便被人们请出了产房。 终于,到第一道曙晨之光洒向大地时,傅彦行听见了第一声属于婴孩的啼哭。 他脚下一滑,赶紧扶住一旁的楠木御椅才站稳——幸好,阖上下,都陷入巨大的喜中,除了安,倒无人主意这一点。 望舒眼尖,瞧见他步履飞快地上了台阶,忙大着胆子拦住他想掀帘而入的手,“陛下,不能进,娘娘还要再生一个呢。” 他这才想起来,涟歌肚子里,是装了两个孩子,可他忍不住,便对望舒道,“你去看看皇后的情况,告诉她,别害怕,朕在门口守着呢。” 望舒进去后不久,玉音姑姑一脸喜地抱着刚降生的孩子出来,朝傅彦行执了一礼,贺道,“奴婢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先生了一位小皇子。” 傅彦行草草看了一眼,也不说要抱一抱,抿着嘴问,“娘娘情况如何?” 玉音姑姑将襁褓裹严实了,只出小皇子红彤彤皱巴巴,正在呜呜哭的小脸儿,一边轻轻拍着孩子,一边道,“好着呢。” 话音刚落,又听产房里传出一声微弱的啼哭。 后出生的,是一位小公主。 傅彦行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地。他轻道一声阿弥陀佛便想进殿内去,被玉音姑姑拦住了,“陛下,娘娘刚生产完,不能吹风的。”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傅彦行只得继续忍。 又过了一刻钟,涟歌才被人移至寝。 两个孩子被清洗干净后,又喂了,挨着他们的母后睡了。 涟歌一点力气都没有,躺在榻上,脸尚还是白的,想看看孩子,却没有力气。 傅彦行眼眶发红,俯下身去虚抱着她,在她耳畔道,“我的眠眠,辛苦了。” 涟歌翘着嘴笑,“旁人一次只生一个娃娃,我却一口气生了两个。行哥哥,我厉不厉害?” 傅彦行亲亲她汗的鬓发,笑道,“我的眠眠最厉害了。” 她觉得有点儿饿,可是却又觉得连吃东西的力气也没有,便撅着嘴撒娇,“行哥哥,我想吃饭。” “吃什么都行!”傅彦行唤一声来人,望舒便端着一盅燕窝进来,傅彦行坐在榻边,将涟歌的上半身抱在怀里,亲自喂她喝了一大碗。问,“还饿吗?” 涟歌摇摇头,眼睛半阖着,说,“可是我好困啊,想睡了。” 傅彦行将人放平,安抚地摸摸她的发,道,“睡吧,行哥哥在这里守着你。” 他亦整整一夜没有阖眼。等涟歌睡意以后,他悄悄将半个身子放在榻上,挨着她闭上了眼睛。 涟歌再醒来时,已经过了午时。她哼哼着睁眼,一动,傅彦行便醒了,下意识问她,“眠眠,哪里难受?” 涟歌清醒过来,闷着笑,道,“行哥哥,你傻啦?” 傅彦行这才想起来,他们的孩子,已经出生了。他往里侧一望,原先放孩子的地方,空空如也。 玉音姑姑听见内殿的声音,让母抱着孩子进来,“陛下,娘娘,方才是奴婢做主,将小皇子和小公主抱出来了。” 小皇子小公主太小了,总要喝换布的,皇帝皇后先前在歇息,她才没有声张。 涟歌招招手,“抱来给我看看。” 两个母抱着孩子行了礼,才上前一步,矮下身子来。 傅彦行将涟歌扶起靠在他身上,眼睛跟着往两个孩子身上放。他起先一心惦记着涟歌,只草草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到如今才总算看清楚了, 他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对比起他的眠眠来说,甚至是丑。 但他不敢说,因为涟歌看得不释手,摸摸这个,摸摸这个,一门心思全扎在了小娃娃身上,甚至还想伸手抱抱。 傅彦行心里有点吃味,拦住了,道,“等你出了月子再抱。” 说罢,便使了使眼,让玉音带着母出了寝殿。 涟歌整个人陷入一种足的新奇当中,一个劲儿的和他分享心中快,“行哥哥,小娃娃怎么会这么小啊?我刚刚都不敢用力摸他们,好怕伤到孩子。”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