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似是听懂了,生气地拍着榻面朝她哇哇大叫。 这个娘,不行,太让他生气了。 “好了……”宜三娘哭笑不得。 林大娘也是不笑了起来,“三姐姐,我们啊就是他们的母亲,在他们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好好呆在他们身边,教养他们长大,这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要离开他们。”她微笑地看着宜三娘道。 宜三娘没有跟她说什么,因为大小两个世子已经爬了起来,依到她身边,把小脸埋在她的怀里,小声地哭着叫她娘。 他们叫得她的心都要碎了,宜三娘闭着眼,终于把一直想都没有的眼泪全部了出来,发了出来。 见她终于哭出来了,哭得还是那么抑,但还是哭了,林大娘心里也就好过多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坚强的人?不过都是着自己不敢哭,不敢软弱罢了。 因为他们清楚知道,他们都软弱了,无人替他们勇敢。 可心灵的创伤,越忍只会越深刻,终有一天,这些创伤会把自己都死的。 林大娘舍不得她的三姐姐着那么多人,保护那么多人,却没人来好好她,没人来好好保护她。 但她会的。 宜三娘这一痛哭,喝了府里煎过来的退烧药,得到了林大娘会帮她看着孩子们的承诺后,很快就睡了。 林大娘已经做好了一下午都呆在王府的准备,且王府有的是专人照顾小公子他们,而且,小世子们太听话了,对怎么照顾弟弟妹妹的事很是清楚,他们自己就已经吩咐下人怎么办了,都不怎么用得上林大娘。 末了,两个忙了一通的小世子也在他们母亲身边和弟弟妹妹一起睡了,林大娘给他们盖好被子,看着这一家人,也是不由长吁口气。 出事的头几天是最难的,等这几天过去了,心里有了数,做事有了章程,就好了。 等张顺德把安王从药房那边抬回来的时候,安王听说他的一家人都睡了,本来着脸的他在见到榻上安然睡着的王妃和孩子们后,那戾的脸稍微缓转了点。 他坐在榻前,看向了抱着怀里孩子站起来的林大娘。 林大娘轻步走了过来,与他轻声道:“姐夫,姐姐发烧了,醒来还要吃一道药,不过吃药之前要让她喝一碗粥垫垫,莫要伤了胃。” 安王点头。 “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家去了,你有事就差人叫我一声,我会赶过来的。” 安王看着她,“有劳了。” “没事。” “大娘子。” “诶?”刚抱着迈峻转过身的林大娘又转过了身。 “多谢你。” 林大娘朝他笑,摇了下头。 这没什么。 “姐夫,我走了。”她道。 “去吧。”安王朝她又点了下头。 看她轻移着步,一点声响也没发出地走了,安王心想,这就是他的三娘当最亲的亲妹妹待的小娘子。 果然是她的小娘子,她的眼光,素来要比他好多了。 不像他,被母后捏扁,连她死了,她还是能掌控他的子,让他生不如死。 皇兄说他太善了,他不是太善了,他是太蠢了,总觉得那个像母亲的人曾对他好过,哪怕是觉得他好掌控才对他好,那也是好过…… 可是,皇室当中哪有什么温情脉脉,他们早就不是人了,他非要当人,结果呢?结果就是他的女人,和他的孩子陪着他一起人不人,鬼不鬼。 他恨不得回到过去,早早把懦弱愚蠢的自己杀了,也许,他的女人和孩子,就不用陪他一起受这个罪了。 ** 这厢林大娘又赶回了府里,换了身简装,带着林福和刀维他们说话,他们有两个人将随林家的北掌柜前去怅州运粮,另两个将带头去军营扩充军营那边的粮库。 他们要把刀府的粮封在营地里,那个地方,只有大将军的令能把粮调出来,谁要是进去抢,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五百哪怕是正月都在练的刀家军,这京城,真没几个人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个个是被刀大将军亲手练出来的,哪怕是卫军跟他们相比,也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军士,无法相提并论。 林大娘没有见过所有的刀家军军军士的厉害,但她见过战营里最弱的小师爷,最弱的小师爷都能飞檐走壁,两手能提几十斤的水桶如手无一物,可见这些人的厉害了。 她这边打算把最重要的粮草都放到战营里去,而且另外一个因素就是,战士们心里知道有粮,饿不着,他们会更团结。 大将军回来的时候,就见他家小娘子手拿着笔,就着军营的分布图上画着图让他的点将们给她建房。 他看着大白纸上跃然纸上的粮仓,不多看了几眼她握笔的手。 他只见过她作过一次画,但他只看了两眼,她就收笔了。 他回来了,她就要忙着准备晚膳的事了。 她说作画是打发时间的事,没他重要。 他现在再看看她画的东西,再想想她说的话,嘴里跟糖了似的。 见他回来了,林大娘赶紧把她的构思跟大将军说了一遍,等把事情说完,人都退下去了,她问:“皇上那边现在又是怎么个说法?”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