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进来就为了看杂志? 沈豫北扔了手里的铅笔,起身过去,在她对面坐下,靠在单人沙发里,问她,“他们是商量了什么好对策?” 阮明瑜合上了杂志,看他气消得差不多了,这才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遍。 “我个人觉得,你去跟姑妈说更好。” 沈豫北冷笑了声,“既然他们想走法律途径,那就走法律途径好了,人啊,讨得他该有的没错,但是贪得无厌,就得给他点颜看,不然他以为沈家是什么人都可以过来敲诈。” 阮明瑜迟疑了下,还是道,“可毕竟是迟嘉言闯红灯在先。” 沈豫北两手掌叉,身体微微前倾,不客气道,“我愚昧的太太,这是*的社会,既然闯红灯撞伤人,那就是一起通事故,既然他们愿意走法律途径,那就走法律,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拿到两百万。” 阮明瑜不由口问道,“当初迟嘉言纵火烧伤人时,你们怎么没想着走法律途径?” 沈豫北两手一摊,“听谁说没走法律途径的?又是网传?既然上升到刑事案件,自然要走法律,只不过当初当初未成年,没被判刑而已。” 阮明瑜哼了哼,“所以导致他如今无法无天。” “这是法律的疏漏,跟我有何关系。”沈豫北扭头望向窗户外,不远处的高尔夫球场草坪已经泛了绿,“明瑜,你记得,钱和权是世上最可的东西,如果可以有,没人愿意在泞淖里挣扎。” 阮明瑜刚想说话,沈豫北又悠悠的道了一句,“但凡说出多种反驳理由的,多少都带了酸葡萄心里。” “就像你,为什么要累死累活出去接私活?” “你接活赚钱会被夸一句勤劳又智慧的姑娘。我赚钱就被说成万恶的资.本家。” “呵,可笑的逻辑。” ...... 前有炮打司.令部,后有炮轰阮明瑜。 阮明瑜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无法再跟沈豫北谈下去,因为她有种内伤的错觉,冲他笑了笑,“你说得有理,我去帮钟婶做饭。” 沈豫北适时的提出要求,“我想吃昨晚的素菜饺。” 昨晚林兰芝把下午的饺子煮了一锅招待沈豫北,他还能吃,连吃了两碗。 “最好是西葫芦蛋馅的。”沈豫北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你会包。” 这场仗打的阮明瑜连连受挫,他还在说个不停,阮明瑜怒从心起,回声呛道,“会包也不包给你吃。” 沈豫北腾地一下从沙发里立直了上身,面上隐隐有怒气。 阮明瑜心情好了不少,出去之后还细心的轻关门。 楼下钟婶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家里其中一个干杂活的保姆也在厨房打下手,豪宅的厨房就是寻常人的家,再加上阮明瑜也不会拥挤。 “钟婶,在炖什么呢。”阮明瑜揭开了砂锅,里面咕咕翻滚,“牛腩炖柿子!” 钟婶笑道,“是啊,先生特意叮嘱让炖的,还炖了排骨玉米汤,说你吃。” 阮明瑜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合上砂锅盖子,问钟婶,“家里有面粉吗?我们包饺子吧,豫北想吃西葫芦蛋馅的饺子。” 钟婶道,“有面粉,就是没有西葫芦,不过没关系,我让老钟现在就去买,不耽误我们包。” 物资丰富就是好,不管什么季节,只要想吃,总是能买到。 阮明瑜知道沈豫北不能吃发物,避开了羊、鱼虾、韭菜之类的发物,拌了猪白菜馅、香菇牛还有西葫芦蛋三种馅料。 三个人包起来很快,没多大功夫,就出了三屉饺子,肚大皮薄,圆滚滚的很可。 午饭,沈豫北面前放了一盘可的饺子,还有一碟陈醋。 饺子竖着排了三排,阮明瑜坐他对面,告诉他这三排分别是哪些馅。 她说一个,沈豫北吃一个,他是真饿了,真的是一口一个,心情好哪怕嚼草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方才在书房的那点争执因为这盘饺子而烟消云散,阮明瑜吃了牛腩炖柿子,把什么都抛到了脑后,其实她又何尝看不出来,沈豫北是对她来了兴趣。 ☆、第21章 入v二更 年初五大早上林兰芝就打电话来了,喊阮明瑜快点回去。 阮明瑜睡得糊糊,趴在枕头上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陆明光今天要在家相亲。 她睡的沉,沈豫北比她睡得更沉,从后面抱住她,头抵在她肩膀上,睡成了叠汤匙姿势。阮明瑜刚动了下,沈豫北就醒了,手臂又拦紧了些,含含糊糊道,“起这么早做什么,再睡会儿。” 阮明瑜看了眼头的闹钟,都快十点了,难怪林兰芝催她。 把上的胳膊拿开,阮明瑜顺手了个枕头给沈豫北,被他不的扔开,也跟着从上坐了起来,靠在头看阮明瑜在衣柜里翻衣裳,随口问了一句,“你要出去。” 阮明瑜找了件黑高领衣,“回我妈家,我哥今天相亲。” 沈豫北想了下陆明光那个白痴相亲的场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正好被阮明瑜听个正着,不大高兴回他,“笑什么,就算我哥心智有问题,也有权利相亲结婚。” 沈豫北捏捏眉心,还算诚心道,“我为刚才的行为道歉。” 阮明瑜没理他,换上衣裳下楼,沈豫北也要出门,不过他是去赴约,沈碧林邀他在璇玑会所见面。 阮明瑜搭了沈豫北的顺风车,她到家时,客厅里已经坐了人,在林兰芝的指点下,阮明瑜挨个喊人,这群人中,有阮明瑜在乡下的姑妈和表妹,还有陆明光的相亲对象贺喜,以及贺喜的母亲。 贺喜显然是今天的主角,阮明瑜跟她打招呼时,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贺喜五官长得不错,浓眉大眼,嘴略厚,就是皮肤有些黑,但她笑起来很有染力。 阮明瑜对她不觉心生好。 既然是陆明光跟贺喜相亲,总不能在客厅大咧咧的相,林兰芝让陆明光拉贺喜去他卧室参观,陆明光平时很少有朋友,眼下有个对他和颜悦的人,当然高兴,兴冲冲的拉贺喜的手,直说要带她看他收藏的玩具。 陆明光拉的是贺喜右手,他很快察觉到了不对,把贺喜的手拿起来看,下一秒立刻扔了贺喜的手,连连后退了几步,他还不懂掩饰自己的表情,一脸惊恐,显然是被吓到了。 贺喜脸通红,尴尬的笑笑。 林兰芝冲陆明光招招手,对他道,“小喜的手是被炮竹炸伤了,你快问问她疼不疼啊。” 陆明光心单纯善良,虽然有怯意,但还是拉了贺喜的手,问她具体是怎么回事。贺喜跟他一五一十说了情况,并且笑着对他道,“不是要带我看你玩具吗,带我去啊。” 陆明光这才反应过来,连哦了几声,拉贺喜进他房间,再看贺喜的手,脸上是可怜之。 两个主角进去之后,客厅几个长辈就开门见山了。林兰芝因为儿子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好寒暄,直接对贺喜母亲道,“你看我家明光怎么样,如果觉得行,那这婚事咱们就尽快办,彩礼什么都好商量。” 说实话,贺喜母亲也是替贺喜发愁,贺喜不是少了一手指头,而是手指头全炸没了,就算在乡下,也不大有人愿意娶她,谁不想娶个健全点的儿媳妇? 贺喜今年已经二十七了,这个年龄在乡下绝对是老姑娘,跟她差不多大的早就结了婚,头几年还有人上门来问问贺喜的情况,这两年本就没人问了,前不久倒是也有打听的,对方是个聋子,说亲的上门问贺喜母亲愿不愿意。 正巧赶在这个时候,阮明瑜的姑妈也登门来说亲了,把陆明光的情况说了下,再把他家庭条件夸大了一番。 贺喜母亲不免动了心思,左右都是嫁残疾人,既然打定主意要把老闺女嫁出去,那倒不如嫁个条件好的! 眼下贺喜母亲听林兰芝说彩礼好商量,索把话撂开了说,“你们打算给多少彩礼?” 林兰芝心知有门了,笑着道,“我听明瑜她姑妈说了,老家那边是八万订金,十万结婚,加起来十八万。我们家明光结婚,订金我给十万,结婚再出十五万,你看怎么样?” 贺喜母亲顿时喜上眉梢。 阮明瑜却是听得直皱眉,二十五万,到底是嫁闺女还是卖闺女。 快中午,阮明瑜在离家最近的饭店订了包间,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总要好好招待她们。 其实阮明瑜订的饭店在岳岭市本就不算什么,但贺喜母亲还是很高兴,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眼睛不住看,对阮明瑜点的菜也赞不绝口。 “明瑜,你女婿呢?”饭间,阮明瑜她姑妈问了一句。 岳岭市本地人习惯将丈夫称作女婿。 阮明瑜笑道,“去工作了。” 闻言,阮明瑜姑妈有些可惜,“本来还想见见你女婿,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带回去给我们看看。” 当初阮明瑜跟沈豫北结婚,不仅外边人不知道,就连陆家亲戚都没能去参加婚礼,背地里多有微词,总以为阮明瑜是攀了高门,不屑理睬他们。 像眼下,阮明瑜也不好说什么,转了个话题,问她表妹上高几。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饭后阮明瑜又喊服务员上茶点,阮明瑜姑妈她们没多待,在包间聊了会,就赶着去了汽车站。 等送走了人,林兰芝才把脸上的笑放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对阮明瑜道,“我也不求什么了,就希望贺喜这姑娘以后能对明光好点,这样我跟你爸哪天两腿一蹬,也能放心点走。” 说实话,阮明瑜对林兰芝的印象一直不大好,可她这番话说得,听在阮明瑜耳朵里百味杂陈。 “妈,彩礼二十五万呢,家里有这么多钱吗?” 林兰芝道,“没有。” “那你还信誓旦旦要出这么多。” 林兰芝扭头白她一眼,“我没有,豫北不是有么,我管我女婿要点钱,还不行啊。” 阮明瑜听得无语,半响才道,“你能不能别总惦记着沈豫北的那点钱,你当他开银行,能让你随便取啊!” 林兰芝不以为然道,“你管我怎么要,要来不就行了。我要是不张口,就你这木头脑子,还能指望你?别人家闺女嫁好了都惦记着娘家人,你倒好,嫁了就跟没嫁一样!” 阮明瑜冷笑了一声,“我还不惦记娘家人?每个月谁给你一万块的?你当是沈豫北给的?!” 阮明瑜干私活挣的那点钱可是都给了林兰芝,如果不是看她哥哥份上,阮明瑜才不会管林兰芝这种泼皮的死活。 林兰芝悻悻道,“我养你这么久,该你孝顺的时候了。” 阮明瑜没吱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妈,我回去了,你跟爸再商量商量,贺喜虽然是个不错的姑娘,但是还得看她情不情愿,她要是不情愿嫁给哥哥,以后哥哥过得也不会幸福,如果你只是担心哥哥以后没人照顾,那现在你可以放心了,等你和爸老了,还有我在,我会照顾哥哥的。” 林兰芝又叹了口气,“单你照顾哪行,我想让你哥给陆家留个后代。” 尽管陆建国憨厚,从未说过什么,可林兰芝心理力还是很大,闺女嫁了人之后生的那是外孙,到底不是姓陆啊。 ...... 阮明瑜回镜泊湖时,天已擦黑,沈豫北还没回来。钟婶在厨房忙活,听见门口动静,从厨房出来,笑道,“太太,先生来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太太你先坐一会儿,我饭就快烧好。” 阮明瑜笑着嗯了一声,靠在沙发上歇了片刻,想起来明天还要去出门诊,先给老高打了个电话。 哪知老高在那头支支吾吾,通知她,“小陆,明天的门诊你不用过来了,我找了别人。” 阮明瑜一听,心头微微火起,“老高你什么意思,虽然我们没签合同,但当初是说好了的,怎么你现在是看患者多了,就想把我一脚踹开。” 老高心里叫苦不迭,有冤无处说,委婉道,“我看你也不是缺钱花的人,这么辛苦做什么,在家好好享福不就好了...” 挂断电话,阮明瑜就是再傻也听出了老高话里的意思,再略一想,也就明白了是谁在从中作梗。 正巧钟婶来喊她吃饭,瞧见她脸不大好,关切道,“太太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打电话让冯医生过来看看?”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