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道,莫非万崇写了这张纸条,让三长老怀疑小冬瓜,是想引三长老发现小冬瓜房里的物证,结果,却没料到少珣会失手、反而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以说,一般人都会如小翅这么想,片刻间,众人都对万崇投以怀疑的眼神。 “你陷害我!”万崇愤怒地对小冬瓜咆哮,猛地出一口血。 见万崇气得吐血,小冬瓜觉得甚为痛快,万崇有胆在背后耍招害他,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没错!纸条是他写的,他能临摹他人的笔迹,猜到万崇肯定会把物证移到他这里,便故意布下这局,等万崇来跳。 若非万崇深受他和小翅亲热的刺,也不会欠缺理智,行错这一步、入了他的局。 “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有脸说是我陷害你。真真是可笑!罢了,你若觉得证据不充足,我便拿出足以服众的证据。” 小冬瓜嗤笑一声,抬手击了两下掌,他房间半开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众人皆往门的方向望去。 只见青锋扶了一个神憔悴不堪的老人,走了出来。 这人竟然是本已‘死去’的二长老!这下,众人都不淡定了。 万崇所受到的震惊,远远多过其他人,如同见了鬼一般,跌坐在地上,喃喃低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他爹怎么没死?万崇肯定自己的剑刺入他爹的心口,绝无存活的可能。 作为儿子,万崇有义务他爹后事,更有机会检查尸体,确定他爹已死透。 “阿崇,二长老没死,你不高兴?”小翅见万崇这反应,心里已了然,更是失望透,忍不住厉声质问。 小冬瓜道:“人是他杀的,没死,他自然高兴不起来。” “老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长老过去扶二长老,问道。 其他人也跟着问,“二长老,到底谁是杀你的凶手?” 其实,看二长老痛心疾首地瞪着万崇,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不过想得到确切的答案罢了。 偏偏事到临头,万崇还妄想力挽狂澜,把罪责推到小冬瓜身上。 他望着二长老,眼神带有二长老才看得懂的乞求之,“爹,凶手是祁瑾扬对不对?他是不是你指证我?别怕,谷主和诸位长老都在这里,他不敢对你怎样,你把他如何你的经过都说出来。” 二长老摇头,老泪纵横,痛苦道:“阿崇,我劝过你很多次了,可你还是一错再错,连我都下得了手,我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咬重了‘儿子’二字,二长老的痛苦,无人能体会。 不提别的,就是万崇的弑父行为,说是畜生都不为过,二长老却无法如此责骂他。 “不对!你不是我爹,我爹已经死了,你肯定是假的,是祁瑾扬找来害我的!”尽管万崇已辨出眼前的二长老是真的,却还一口咬定是假的。 这只是他在自欺欺人,任谁都看得出这个二长老是真的。 二长老见万崇没有半点悔过之心,心里愈发地难受,重重叹了口气,还是拿出两只药瓶。 万崇看到那两只药瓶,双目猛地暴睁,迸发浓烈的恨意。 小翅认得其中一只黑药瓶,正是她丢失的毒药,她转头,怒瞪着万崇。 万崇不敢直视小翅,慌不安地辩解,“谷主,你听我说,他不是我爹,是祁瑾扬找来的,你要相信我。” 小翅冷着脸,没去理会他,看向二长老,“二长老,你说!” “想必谷主已经认出来了,这瓶红的,是你丢失的新毒药,被阿崇盗了…………”二长老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二长老最开始是发现万崇行为有诡,便偷偷留意他,发现他盗了九曲断魂散。 万崇让少珣偷偷跑到谷外,雇请了一个女子,冒以小翅的名号、蒙面去和凌大富易,教以凌大富如何算计天源酒楼。 当时除了给凌大富九曲断魂散之外,还倒了一半新毒药给凌大富,代他暂时不可使用,该如何用,会在适当的时机通知他。 说到底,万崇给凌大富新毒药,不过是留了后招。 事败后,万崇又让那女子怂恿凌烟如去勾引小冬瓜,骗凌烟如,说新毒药一种可以得男人神魂颠倒的药。 凌烟如倒也不是笨倒无可救药的地步,她一开始不敢轻易对小冬瓜使用,只打算以自己的手段他。 是小翅的突然闯入,得凌烟如狗急跳墙,才把药粉撒到小冬瓜的脸上。 二长老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他暗中派人找了那个女子。以重金让她说出实情。 且,二长老又在万崇的住处,找到了剩余的半瓶新毒药,意外的是还有一瓶看似很奇怪的药水。 他觉得有异,便也拿回去研究,才知道是染玄铁令牌的药水。 二长老本还想不通万崇要这药水有何用处,直到小翅和万崇成亲那晚,从小翅他们的对话中,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如此费心查明万崇暗中行什么事,全是出于一片子之心,生怕万崇继续错下去、再也回不了头。 可二长老却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他指证万崇的证据。 二长老一步步走向万崇。眼泪长不止,哽咽道:“阿崇,你别再执不悟了,回头吧!” “你胡说!都是你编造的、是你和祁瑾扬编造的!”万崇从地上站了起来,猛力推开二长老,连连后退。 说着,他仰头大笑,笑得眼泪直,形如疯子。 是啊!他处心积虑谋划了那么久,哪里料得到他爹会拿出证据来指证他? 万崇会对自己的爹痛下杀手,起因是在动手的前一晚,他爹劝不了他,说出握有他盗药的证据,若他不肯收手、就揭发他。 本来剩下的药不见了,万崇就惴惴不安,经二长老这么一威胁,更加害怕事迹败,认为唯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 “万崇,亏我那么信任你,原来你竟是如此险歹毒!并且,连自己的亲爹都下得手,简直禽兽不如!” 小翅此时的心情万分复杂,既因误会小冬瓜而愧疚,又对万崇失望、伤心。还有被算计、陷害的愤怒。 各种情绪把她的心堵得异常苦闷,又发不出来,其滋味非常人可忍受的。 小冬瓜见小翅这般痛苦,心里心疼极了,不过,眼下情况,他不方便过去安她。 “曦玥!”万崇听到小翅如此指责他,不再伪装了,暴喝出她的闺名。 他神极其痛苦、不甘地看着她,“谁都可以说我险、说我歹毒、骂我禽兽不如,唯独你没资格!因为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你,要不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怎会走到今这地步?都是因为你啊!” 小翅被万崇这狰狞的样子骇住了,在场的人无不觉得他可怕、他的太过扭曲。 “万崇,别再为你自己的私心找借口,更不要推到小翅身上!若真的一个人,只会处处为她着想,而不是像你这样,处心积虑地算计她。你这不是,不过是想占有她,借由她谷主的身份,提高你在药王谷的地位。” 小冬瓜声音冷厉,每一句话都如一把锋利尖刀。直刺入万崇的内心,又似把万崇虚伪的外衣狠狠地扒开,把他最丑陋的真面目、毫无遮掩地展在众人面前,让人觉得他不配说‘’,只会侮辱‘’这个神圣的字眼。 “不!你胡说、胡说、胡说…………”潜藏在内心深处、以为包装的望,被小冬瓜刨出来,万崇无比难堪。 可悲的是,他竟不知该如何辩驳,只能如同受伤的困兽,疯狂地嘶吼,充血的眼睛渗出怨毒的利箭,恨不得把在场所有人都得千疮百孔。 “把他拿下!”小翅下令道。事已至此,她对万崇已无话可说。 “都别过来!”万崇怒吼一声,突然伸手,把离他最近的二长老拉到身前。 “万崇,放了二长老,他是你爹啊!”小翅见状,怒斥道。 众人怕万崇真的杀了二长老,都顿住脚步,不敢靠近他。 没有人会怀疑万崇敢杀二长老,因为他已经‘杀’过一次了。 “是我爹又如何?”万崇出可怖的笑容反问。 他一手掐住二长老的脖子,一手从身上拿出一颗金药丸,进自己嘴里。 服了药丸后。他的脸奇迹般迅速恢复正常,似从未受过伤一样。 小翅和几个认得出此药的长老,惊变了脸。 这颗金药丸,名为‘逆天丸’,可以使人瞬间恢复体力、并将内力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数倍。 逆天丸是药王谷的镇谷之药,当今世上唯有一颗,谷主代代相传,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能使用,因为药效只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服药之人就会反噬、爆体而亡,据说死状极其恐怖。 “谷主,逆天丸怎么会在他手里?”大长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 “他这颗是假的!”小翅笃定道,因为逆天丸意义重大,她藏在无人找得到的地方。 “没错!是我自己查遍谷中的古籍,花费两年时间研究的。”万崇的声音变得嘶哑、如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拉动了一般。 小翅想起来了,伊千重把逆天丸传给她那天。 伊千重发觉有人偷听,要把这人捉出来时,却只是万崇‘碰巧’去找她。 当时小翅和伊千重都相信了万崇,因为他确实经常会以各种借口去找她,是以,她没多想。 谁知道万崇听到逆天丸的作用,会自己偷偷研究,而且,还真的被他研究出来了。 不过,小翅知道,假的终究是假的,肯定会有副作用。 “万崇,收手吧!只要你肯收手,我会念在往的情份,放你一马!” 小翅不知道万崇这颗假逆天丸的药效到了何种程度,不想和他硬碰硬,只能拖延时间,时间一到,不必她动手,他也必死无疑。 万崇何其狡猾,怎会猜不到小翅的用意?其实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服用逆天丸,心里也没谱。 要不是他自损心脉、内力也大损,又陷入这毫无退路的困境,他也不会服下这颗会要他命的药丸。 万崇能觉到内力变得很充沛,到达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巅峰。 不过,他的五脏六腑又宛若火在烧,他不敢确定,以他此时的内力,能不能把在场所有人都屠尽、或者能杀多少个人。 眼下,万崇最想杀的人不是小冬瓜,而是小翅。他知道服了逆天丸,他便注定以死收场。 他想,反正他都要死,既然得不到小翅,不如拉着她一起死、一起下地狱。 万崇不想杀小冬瓜,则是觉得小冬瓜若真的小翅,见她死,指不定会跟着一起死。 就算是独活,小冬瓜会活得痛苦、再无生趣。所以,他只要杀了小翅就好,同样能报复小冬瓜。 “阿崇,算我这个当爹的求你,别再错下去了。”二长老被掐得面涨得青紫,老泪涌不止,苦苦哀求万崇。 二长老这样,令在场的人都难过不已,打心底可怜这个老人,都很痛恨万崇。 小冬瓜也对二长老产生怜悯之心,他愤然道:“万崇,他好歹是生养你的爹,你这样大逆不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可知他求过我什么?” “祁公子,求你别说了!”二长老知道万崇服了逆天丸,肯定会死,那他之前对小冬瓜提出的要求,再无意义。 万崇心头颤了一下,忍不住问:“他跟你提了什么要求?” ☆、冬瓜篇(终) 你成疾,终不悔!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