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孤身一人在京城,家里又不认你,你回去就是个死。”亓官修慢条斯理地说着,蔑然一笑,“我亓官修府上是你唯一的安身之所,你寄人篱下就最好有寄人篱下的样子。我要娶、要生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若惹我不高兴了,你的命、你全家的命,我全都收来。” ……艹!渣男! ——司妍心里先骂了一句,然后慨:艹!演得真像! 所谓旁观者清,她自然能看出云离的愤怒是真的,却无比清楚亓官修这话是假的。 如果亓官修真的无所谓云离的死活,那他反倒没必要点明最后一句。而他不止点了,还扯上云离的家人,无非就是想一道威胁,免得云离悲愤之下二话不说先自尽。 亓官修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司妍稍安下心的同时,亓官修别有意味地看向她,笑意则依旧是那副渣攻样:“冒犯到司姑娘了,就让他先服侍司姑娘更衣去,之后的事……也随姑娘。” 司妍:“……” 这话说的,好像她真要拉着云离和小美人儿玩3p一样。 周围宾客纷纷向她投来了“姑娘福不浅”的目光。 五爸爸,这就是您不厚道了。 片刻后,一方卧房里,云离面惨白的坐在案前,司妍在屏风后边换衣服边跟她说话:“哎你听我说!你别生气,五殿下绝有什么话不便当场说才这样,我不诓你!” 屏风外哼了一声,没别的动静。 “你别哼,你当局者,听我的准没错!”司妍闷头理着带,一副轻松的口吻,“再说你想想,咱俩啥关系五殿下不知道啊?他刚才还说那样的话,明显就是假的好不啦?你难道觉得他是真打算让我睡你吗?” 云离又轻哼了一声,但这回似乎带了点无奈的笑:“司妍我跟你说,他刚才的话可能是假的,但这事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前情你不知道,别一味的劝我……” “那你跟我说说啊?”司妍道,门声“笃笃”轻响。 外面的声音明显是亓官修:“云离,开门。” “……等等!”司妍喝住他,简单地理好衣裙,从屏风后走出,边向云离递眼边扬音道,“殿下稍等一下,我还没换完衣服呢。” 外面哦了一声,而后平和道:“那你快些,我不便离席太久。” 司妍从面板里点出了支美宝莲橡皮擦遮瑕,蹑手蹑脚地走到云离跟前,拔开盖子就往他嘴上涂。 “你干嘛?!”云离下意识地一避,司妍道:“别动!听我的,装病!” 云离皱着眉,但到底没再反抗,任由着她把遮瑕涂到嘴上。 司妍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就是一贯不喜美宝莲,这个橡皮擦遮瑕是美宝莲的产品中少有的她能给出“高评价”的东西。 它价比高。 这东西才几十块钱一,号齐全,脸部提亮啊、黑眼圈遮瑕啊全都有,持久度说得过去,遮瑕力也还可以,保效果同样还成。如果懒得花心思挑遮瑕,备两支这个先用着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这东西毕竟不是部遮瑕。脸上其他部位拿它应急都可以,部的话……司妍在找不到部打底又想画咬的时候拿它应付过,结果效果“清奇”。 它上之后倒拔干的觉会十分明显,如果本身又嘴干,卡粉就会卡得十分明显,纹路里全是白痕。 而妆又时常是整个妆面的点睛之笔,如若不涂膏,很容易显得毫无活力;而这个倒拔干之后的惨白,则简直显得人奄奄一息! 就是电视剧里病重躺上的那种奄奄一息! 司妍给云离涂完嘴之后很意,指指让他躺下,待他躺好后过去开门。 亓官修回过头,颔首:“司姑娘。” “殿下……”司妍低垂着目光,“云离他……不太舒服,您再有什么话,能不能迟点再说?” “不舒服?”亓官修神一凛,疾步进门冲到榻边。 司妍心呼一声“很好!”。她光解释亓官修有难言之隐没用,那让云离自己见到亓官修的这份焦急,他总该信了吧? 她一语不发地看着,亓官修在榻边坐了下来,拍了拍面朝墙壁的云离:“你别生气,我回来后是真没得着空私下跟你解释,你听我说……” 云离迟疑着回过头。 “……”亓官修眼眸微眯,话语顿住,睇视了他一会儿,拇指往他上一抹,“你装病蒙我可就是你不对了。” 云离:“……” 司妍:Σ( ° △°) 五爸爸永远比她想的更厉害一截。 五爸爸恕罪。 这事儿真不怪云离。 诏狱,亓官仪喝了口冷汤后腹中又一阵绞痛,他紧咬着牙关,额上的冷汗半天才褪下去。 亓官仪重舒了口气之后倚到墙上,了一会儿,心知这事不对。 诏狱关的都是重犯,宗亲也都见得多了,他的皇子身份放到这儿确实不算什么。 但是,即便如此,狱卒敢这样欺他,只怕也是有人授意的。 会是谁呢? 亓官仪一时没什么思路,只得把每个环节都细思一遍。 ——他进来就挨了顿揍,而且基本每一拳都是击在腹部、部这些从外边难以看出伤势,却容易造成内伤的地方,说明这人来头不小,至少能给狱卒足够的胆子下这种黑手。 但这人必定也很怕被查到,并不敢直接要他的命或者给他留下什么显而易见的外伤…… 到底是什么人? 亓官仪苦思冥想,“铛”的一声铁锁轻碰声惊动了他。 他猛地抬头:“谁?!” 狱卒打开了牢门,拎了个食盒进来:“喏,五殿下着人给您送来的东西。” “呵,你们还两头收钱?”亓官仪忍不住嘲讽道。 那狱卒也不在意:“您甭笑话我们,我们也是为了糊口。” 亓官仪轻笑未言,那狱卒盛了碗热粥递给他,又说:“哦,还有个事,九殿下说您有个相好的司姑娘,让我们安排司姑娘来看您来,我们已经传话过去了,她明儿就来。” 亓官仪的神骤然一震。 他摒开脑中迫切地想见司妍的愿望,皱眉看向眼前的狱卒:“九弟?” “是啊,九殿下可是替您把诏狱上下都打点到了,没少花银子。”狱卒笑着道。 亓官仪脑中懵了一会儿,俄而连目光都有些涣散,他眉心搐了搐,阖上眼道:“那劳你再传个话,我不见她,让她别来。” 第91章 buxom#berry blas 五皇子府上,司妍没打采地趴在桌前,呆滞地看亓官修和云离秀恩。 她很想说,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男朋友正在狱里的人的心情? 然后一边怨念一边把“夫夫吵架”的经过听了个大概。 大致就是在“衣不蔽体的童”扑倒亓官修后,云离负气离开,亓官修派人劝他回来不成,就索让派去的人护送他回京了,反正京里更安全。 结果,这事吧……就连同护送云离的人一起传到了京里。 别人听了那就是个笑话,传进可就不一样了,据说皇帝特别高兴——司妍脑补了一下,觉这大概有点类似于现代社会不开明的父母,觉得儿子取向为男、女儿取向为女是件特别让人忧心的事,一听说孩子又喜异了,他们就特别高兴。 于是皇帝立刻就安排给亓官修选妃,本来还对童那事存点疑的云离看着送进府的美女名册跟画像傻眼,他就写信问亓官修,这怎么回事?你要娶你告诉我一声;并不打算娶的话,你别因为咱们俩吵架就闹这么大阵仗好么?到时候怎么收场? ——彼时,亓官修正在前线因为化妆品护肤品四处飞的事情而一脑门子浆糊。京里这事完全没听说,见了这信看了一眼就暴躁地丢下了,扔了句:“他胡说什么?荒唐。” 信使没拿着回信,就把这话转达给了云离。云离自然而然地以为他是在说他的担忧荒唐,便当他是真要娶。 是以亓官修带兵正返回时,便见手下急赶过来说云离要走,他当时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叫人先把云离押起来。 于是误会就更大了,于是就有了方才宴上的那一出,那是云离抑数后情绪的集中爆发。 俩人把始末理清楚后同时叹了口气,云离声讨说:“你看,我头一封信是好好问你吧?是你先没好好回话。刚才在宴上你还不好好解释……” 亓官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司妍示意他先别说,结果俩人回头一瞧,才发现司妍一直在看他们。 亓官修和云离:“……” 司妍别过头:“咳,对不住啊,有不方便当着我说的事就算了。我……先回房去,你们聊。” 要不是怕他们说着说着再吵起来,她才不在这儿当电灯泡。t_t司姑娘!亓官修怕她误会点什么别的,赶忙叫住她,“也不是不方便说。”他就看向云离说了,“我方才不直接跟你解释,是怕父皇听了不高兴,现下……七弟在诏狱,就我这个刚立过战功的帮他最合适了。” 话一说完,司妍的心情果然不受控制地沉了下去。 她知道亓官仪在牢里,每个人都知道,但这样面对面的提起,影响心情是难免的。亓官修看着她的面叹了口气,跟她说:“刚才我到府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诏狱那边的人来传话,说九弟打点过,让你明天去看看他,你去吧。” “哦……”司妍点点头,脑子一下兴奋起来。 “探监”这种事她没干过,但并不难想到要准备什么。 可能需要衣服吧,要准备好,里面再点碎银什么的,免得他在需要打点的时候没钱用;还得给带点吃的,狱里毕竟是狱里,就算是皇亲国戚估计也吃不了多好。 除此之外,她还要打扮得美美的。 人倒霉的时候最怕的事情不过两件,一是怕自己更倒霉,二是担心亲朋好友会因为自己的事劳心伤神,过得不好。所以,一旦亲朋好友看上去劳心伤神,他大概就会更劳心伤神,这是恶循环。 嗯,所以她不能让他瞧出来。 司妍心里酸涩集,一路边琢磨边往房里走。刚到房门口,又叫人拦了下来。 拦她的宦官闷着头说:“姑娘,诏狱那边传话,说七殿下……七殿下不想见您,让您别去了。” 司妍一滞,那宦官好像怕被她追问迁怒,躬了个身就迅速溜了。 司妍懵了一会儿推开房门,脑子里方才已经琢磨到都要给他带什么菜的具体计划一下化作空白。 回身关上房门,再回过头,屋里多了个人。 “jack。”她跟他打了个招呼,蔫蔫地坐到榻边,“你都知道对吧?能告诉我亓官仪是怎么回事吗?” “……抱歉,这属于不允许剧透的范畴。”jack站在她面前静看着她,神也有点黯淡。 沉默了会儿,他又说:“但我可以告诉你点能剧透的事。” 司妍立刻期待地看向他。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