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儿便迅雷不及掩耳地扑了上来。她错愕,毫无防备来不及闪开,瞬间就被扑倒在地,山哈哈地气儿,伸舌在她头发和脸上胡地舔,眼睛乌亮,长长的尾巴翘老高。 余兮兮不停地躲,“行了行了,别闹……我勒个去,住口!你把我粉底都舔没了!” 山像能听懂,顿住了,吐着舌头瞧她。 “……”余兮兮忙不迭地站起来,头发和脸颊哒哒的,全是军犬的唾沫。她无语,有点儿恶心又有点儿动容,打个手势,它瞬间端坐下来,摇摇尾巴,像只乖巧的大狗宝。 她居高临下,目光打量山几秒钟,道:“以前对我答不理,看不出来,你还喜我的嘛?” 山一双眼睛巴巴的:“嗷。” 余兮兮恶寒,“这么五大三的,别学那些宠物狗卖萌。不适合你。” “呜……” 军犬眼里的光芒噗噗两下,熄灭了,蔫头耷脑,右前腿在地上画圈圈。 从宿舍区出来,余兮兮先去洗了把脸,然后便回科室报道。刚换上白大褂,主任就把她叫过去,七七.八八说了一大通,又是安抚,又是鼓励,最后有意无意提道,“无论如何,该受罚的人没捞着什么好果子,小余,你也就别再多想了,把全副力都投到工作上。听我的,好好干,以你的资质,前途不可限量。” 风波平息后,余兮兮再没见过陈梳。 法律上对军犬并没有特殊的保护政策,陈梳对军犬投毒,只算毁坏公共财物,对余兮兮的所作所为也只构成诽谤,但消息不胫而走,几之内就传遍军区上下,蔓延如病毒。一夜之间,陈梳从高高在上的政委千金沦为了众人笑柄。 “听说了么?陈梳好像被调到泸西县去了。” “泸西县?那儿是穷乡僻壤,谁的注意啊?” “还能是谁,她爸呗。陈政委官大面大,半辈子攒的脸都让她丢尽了,这女的心眼儿这么坏,照我说,罚到这程度都算轻了。” …… 余兮兮走出洗手间,心情如常,将两个女人尖锐的议论声抛在了身后。 * 子回归正轨。 半个月过去,在余兮兮的照料下,军犬山的身体很快便恢复成最佳状态。主任对她的表现意得很,没多久就往上提了份文件,标题是“余兮兮同志转正申请”。政治处开绿灯,批复同意,她正式成为基地的一名兽医师。 这天是周五,傍晚时,云城天空竟出现大片火烧云,从西一路绵延往东,灿烂耀眼,为整个城市染上一层金红。 这种美景不常见,余兮兮纳罕,站在窗前拿手机拍照,将漫天霞光定格。 今晚没人接,她背着包,蹙着眉,慢悠悠地往地铁站走,心里想事情。 近来,南帕卡集团的活动趋于频繁,秦峥也越发忙碌,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有三分之二都待毒总队——天没亮就出门,到半夜才回家。关于他的工作,他不说,余兮兮便绝不会多问,但人不是机器,这么高的强度工作,她纯粹担心他身体…… 忖度着,她咬了咬瓣儿,摸出手机,打出去一通电话。 嘟嘟响了两声,被对方摁断,紧接着就有新信息传入,简单两个字:开会。 “……”余兮兮无语,认命把手机收起来,一抬头,地铁刚好到站。她走进去,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百无聊赖地刷微博。 十五分钟后,秦峥的电话回拨过来。 她静几秒,接起,“……你会开完了?” “没。我出来放水,顺便就给你回电话。”低低沉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语气淡:“下班儿了?” 她轻轻地嗯,迟疑半刻,又问:“今天回来吃晚饭么?我买的鱼一直没吃。” 那人随意地应:“事情还没处理完,估计悬。” 余兮兮眼底的眸光黯下几分,可怜巴巴:“那我今晚不是又吃不成鱼了。” 秦峥低笑:“你一姑娘,会做的菜还没我多,丢人不丢人?” 余兮兮底气不足地反驳:“好多连面都不会煮呢,我这哪儿叫丢人,怎么,嫌弃我么?” 他语气懒洋洋的:“你是我小祖宗,供着都来不及了,哪儿敢嫌弃。”顿了下,勾了勾嘴角,嗓音低柔:“鱼再放一天,明儿我回来做给你吃。” “你说的哦。” “嗯。” 她想了想,正补充一句:“说话不算话的要痿!” “……”秦峥静默几秒,狠狠的:“赌这么毒,你缺心眼儿呢?老子萎了对你什么好处?”边说边提子拉链儿,转过身,从洗手间里走出去,“回会议室了。” 余兮兮噘嘴,“……哦。那你要记得按时吃饭,别忙太晚。” “好。”他换了只手拿电话,等片刻,对方迟迟不挂断,于是眉峰一挑:“舍不得挂我电话?” “……有点儿。”声音柔柔的,小得像蚊子叫。 “那亲一个?” 话说完,对面足沉默了好几秒才响起一声“啵”,轻而软,然后逃也似的,电话被迅速挂断。 秦峥失笑,收起手机,沉整的心情瞬间大好。 会议室的门开了,他转身,看见何刚从里头走出来,抿着,神严肃。他拧了下眉,“怎么了?” 何刚道:“线人有最新的情报。” “说什么?”秦峥问了句,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兜里的烟盒和火机。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