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晚哭着和他说,这事都怨她,如果她见到木森出言不逊的时候,能够不碍于身份,及时进行阻止,宁歆然也不会气到发病,更不会因此丧了命。 木森口无遮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相信了冯晚的说辞。 他心里气急,想将木森狠狠打一顿,却被冯晚给拦住了。 冯晚说:“小森是宁姐唯一的儿子,她若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不想看到你责怪木森。 再说了,木森还是个小孩子,他也是一时和宁姐置气,并没有想到会产生这样的后果。 如今宁姐没了,他一定吓坏了,如果你再打他,他万一想不开,再做了傻事,你该后悔莫及了!” 冯晚脸上带着深深的担忧,让他心里的怒气瞬间降下去了大半。 木森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心疼呢? 心疼之余,便是深深的失望,觉得木森愧对宁歆然的疼。 他虽然没有打木森,但是和木森的关系却到了冰点。 平里,木森连一句“爸”都不愿意叫他一声,他也不愿意关心木森哪怕一句。 冯晚见了,私下里和他说,木森整个人郁得很,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要有一个人好好教导,不然的话,将来很容易长歪了。 尽管他脸上一副对木森搭不理的模样,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在乎这个孩子的。 他清楚的意识到,该给木森找一个后妈了。 只是,他心里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只有宁歆然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一个注定没有情的婚姻,还要帮着他养育已经记事的孩子,即便他手里有些权利,也没有几个女人愿意过这样的子。 这个时候,一直出现在他家,帮助他料理家务的冯晚,进入了他的视线。 冯晚是个很贤惠的女人,和宁歆然的关系不错,将来一定会对木森好的。 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能借着这个机会,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至于冯晚的儿子,看起来乖巧得很,他又不是一个差钱的,多养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 于是,他寻了个机会,把这事和冯晚说了。 不过,他事先讲明,他能给她的只有亲情和做子应有的尊重与体面,更多的,他给不了她。 冯晚说她心里一直念着宁歆然,占了宁歆然的位置,她已经愧疚难安了,不敢惦记别的。 况且,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情啊啊的,在生活面前,全都是浮云。 她的愿望很简单,只想要将孩子们平平安安的抚养大。 听了冯晚的话,他越发的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很合适。 没过多久,他们两个就扯了证。 因为是二婚,他也没想着大办,只办了两桌,把亲朋叫过来认认人便得了。 然而,就是这两桌,还让木森给掀了! 木森不仅把桌子给掀了,还大骂他忘恩负义,是个薄情汉,以后一定和冯晚没有好下场。 很难想象,一个才有桌子高的孩子,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冯晚当即就被木森给说哭了,他也很下不来台。 他这么着急把冯晚娶回家,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让木森有一个母亲吗? 木森不理解他的苦心也就算了,居然还砸场子。 他的脾气本身就算不得好,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他不顾众人的阻拦,把木森拎起来,狠狠的打了一顿。 冯晚明明受了委屈,却不停的劝他手下留情。 他想要留情,可是一想到,宁歆然是怎么死的,他就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他也不记得他打了多久,直到把木森打得彻底没有了声音,这才肯罢手。 冯晚见他停手了,立刻扑到木森面前,让家里的佣人赶紧去请大夫。 大夫给木森看过之后,说没有命之忧,在上躺个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 木森虽然没事了,但是婚礼却被木森彻底给搅和没了,亲戚朋友皆都走得匆匆。 完全可以想象,等这件事情传开了,别人会用怎样的眼光看他。 木森还小,他们不会说木森的不是,却会说他教子无方,甚至会连累冯晚也坏了名声。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丝毫没有新婚的喜悦,只有深深的无力,任凭冯晚如何温言软语,他都无法展颜。 他无心房,新婚之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之后的子,他和冯晚也都是相敬如宾,晚上盖着被子纯睡觉。 即便是这样,冯晚也没有说过一句怨他的话,仍旧顶着木森的不喜,每天照顾木森。 冯晚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了眼里,说心里一点都不动,那绝对是假的。 他虽然对冯晚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人都娶回来了,也不能就这么放着。 于是,在结婚三个月之后,他和冯晚成了正式的夫。 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冯晚照顾这个家更用心了几分,他不能回报她情,便把家里的庶务全都给了她管,而他则一心在外面拼事业。 他每天在家里的时间不多,却经常能从木鸢的脸上,看到这样那样的伤痕。 他问木鸢是谁欺负的她,木鸢说:“这不是欺负,只是木森哥哥在和我闹着玩。” 如果是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可以当成小孩子淘气,无伤大雅。 但是这么多次,明显是木森故意的。 冯晚抱着木鸢,红着眼眶说:“木森这孩子不愿意接受我,我可以理解,可他实在不该拿木鸢出气。毕竟,木鸢是他的亲妹妹啊!” 是啊,木鸢是木森的亲妹妹,是他的亲生女儿。 若是木林受了委屈,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的亲生女儿受了委屈,他绝对不能置之不理。 他带着木鸢去找木森,让木森给木鸢道歉。 但是,木森一口咬定,他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向木鸢动手。 他心里原来有三分气,听完木森的话之后,瞬间升到了七分。 做错事了,就是做错事了。 木森居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家里一共就这几个人,哪怕用排除法也能算出来,伤害木鸢的人是谁。 木鸢是家里的小姐,佣人只要还想要在这里干,就不可能对木鸢动手。 冯晚是木鸢的亲生母亲,宠木鸢都来不及呢,更不可能伤害木鸢。 而木林一直是个特别乖巧懂事的孩子,从来没有暴力倾向,也不可能做出对木鸢不利的事。 唯有木森,年岁不大,却心思深沉。 因为冯晚的事和木鸢关系不和,利用木鸢的懵懂无知,对她加以伤害,完全合情合理。 想通之后,哪怕木森嘴上始终不肯承认,他在心里也认定了事情是木森做的。 都说底下出孝子,木森这种心数不正的孩子,必须要好好教训一顿,才能把子给掰回来。 于是,他又将木森狠狠的打了一顿。 有一有二,就会有三有四,后来打木森,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然而,木森的子仍旧没有被掰回来,反而是变本加厉,甚至看向他的目光,也带着掩饰不住的恨意。 有一次,木森被他打得狠了,大声诅咒他去死。 他被气得差点七窍生烟,手下一时失了分寸,将木森打得一个月没有下来。 后来,大夫来看,说是木森的双腿粉碎骨折,多半是废了,这辈子只能躺在上度。 木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如死灰。 而他的心里又何尝好受呢? 他并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却又无可奈何。 出于逃避的心里,他将木森扔在了家里,一个人跑去隔壁市当镇长。 他的人虽然走了,却一直关注着木森的消息。 冯晚给他回信说,木森的身体好了许多,说想要去给宁歆然上坟。 他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对木森这个孩子,不是没有愧疚的。 所以,他很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却不曾想,不过是给宁歆然上个坟而已,木森再也没有回来。 冯晚给他的说法是,木森给宁歆然上完坟之后,非得要去山顶看看。 那么冷的天,司机原本是不愿意让木森去的。 奈何木森很坚持,说自己的腿残了,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知道,“一览众山小”是怎样一种觉。 司机觉得木森可怜,就背着木森去了山顶。 到了山顶之后,木森说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冯晚和司机就没去打扰木森,在远一些的地方站着。 哪曾想,木森竟然趁人不备,从山上滚了下去。 那座山十分陡峭,眨眼间,人就没了踪影。 冯晚和司机大惊,找到当地的村民,冒着生命危险,到山底下寻找了好几遍,却都不见木森的身影。 冰天雪地的,木森又不利于行,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是多半凶多吉少。 冯晚非常自责,说她早该想到,木森心思重,失去了走路的双腿,多半是不想要活了。 她不该带着木森来上坟,更不该同意司机带着木森去山顶。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