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楚依的头上方,传来了悉的声音:“哭吧!我守着你!” 时楚依方才还有几分抑,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地哭了出来。 施子煜也不说话,就抱着时楚依,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时楚依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和爷爷常相处的一幕幕,不哭的撕心裂肺。 忽然,时楚依觉头上落了几滴水,她的神恍惚,也分不清楚这是天上下了雨,还是施子煜的泪水。 时楚依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哭到筋疲力竭,才在施子煜的怀里幽幽睡去。 施子煜拍着时楚依后背的手停了下来,他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细心的将时楚依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他在时楚依的额头上印了一吻,轻声道:“睡吧!睡醒之后,你又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时楚依!”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依偎着,在坟地里呆了整整一夜,等时楚依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醒了,饿不饿?”施子煜柔声询问。 算起来,时楚依已经有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了,当然他也一样。 “我不吃!”爷爷刚不在了,她还在热孝期,不想沾荤腥。 “好,我记得这附近有一棵野梨树,我摘几个野梨回来给你吃!”说着,施子煜将时楚依放开,想站起身,腿一软重新跌在地上。 “怎么了?”时楚依关系地问。 施子煜摸了摸时楚依的头发:“没事,我就是一个姿势维持的太久了。” “你傻吗?腿麻了不会换一个姿势?”时楚依带着哭音质问。 施子煜抿着不说话。 昨晚,时楚依虽然睡了,可睡的并不踏实,他怕她醒过来继续哭,哪里敢动。 时楚依也不执着于一个回答,低着头给施子煜捶腿。 施子煜按住时楚依的手:“我没事,不用……” 施子煜还没有把话说完,便被时楚依出声打断:“我腿麻的时候你帮我,你腿麻的时候我帮你,咱们这是礼尚往来,你不用愧疚。” 时楚依的心情不好,连带着语气也不怎么好,可施子煜却仍旧觉得心里像是吃了一样的香甜。 这就是他的依依,将他放在心底的依依,他如何能舍得让她难过呢。 等施子煜的腿不麻了,他找到那棵野梨树,爬到树顶,摘了十个最大的野梨回来给时楚依吃。 野梨比家梨相对来说要酸上一些,往常时楚依吃两口,肯定就不愿意吃了,可今天她却一句吐槽的话都没有说。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施子煜边吃梨,边问时楚依。 “我要给爷爷在生产队办一场隆重的葬礼,让他体体面面的走!然后想办法,寻找爷爷的死亡真相。”经过一晚,时楚依虽然已经接受了爷爷已经死了的事实,但是她仍旧不相信他是脑出血死亡的。 这中间要是没有猫腻,公安局的人不会连三天的灵都不停,就在没有家属的同意下,直接把爷爷的尸体火化掉。 施子煜思索着时楚依的话,让爷爷体体面面的走,只要有足够的钱和票,倒是不难。 但是,他们现在既无权也无势,想查清楚爷爷的死因,谈何容易,他们总不能像对付红卫兵那样,每次都把人全部打晕吧? 不过,不论多难,只要是时楚依想做的,他都会陪她一起。 野梨施子煜和时楚依一共吃了四个,剩下的六个则让他们一起供奉在了的墓前。 既然要给爷爷办葬礼,需要准备的东西有很多。 他们没有再在山上耽搁,而是回了生产队。 这段时间,时楚依回生产队都是避着人群,而这次她却是抱着装着爷爷的骨灰盒子,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们面前。 鉴于红卫兵的威严,许多人即便看到了时楚依,也顶多点点头,连上前说句话都不敢,生怕被人看到了在背后说道。 时楚依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和人搭话,对她来说,这样也好,省得她还要和人解释爷爷死了的事。 施子煜想带着时楚依去施家,可时楚依却坚持去时家。 时家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但是整体看着倒还算干净,想来这几天施有过来帮忙打扫过。 时楚依将爷爷的骨灰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抚摸着盒子的表面:“爷爷,我们到家了!” 短短几个字,却让施子煜忍不住泪目。 时楚依和施子煜没有料理过丧礼,不过施很有经验,每一步都做的很到位。 爷爷生前的人缘很好,他死了,哪怕生产队的人都怕红卫兵,来吊唁的人仍旧不少。 只不过许多人都是深更半夜来的,生怕被人撞见。 时楚依明白他们也有他们的不得已,并没有说什么。 期间,赵二柱也要来送爷爷最后一程,却被施子煜给拦住了。 “你虽然不是害时爷爷的元凶,可此事却是因你而起,想来,时爷爷并不愿意看到你!”施子煜直截了当地道。 赵二柱神悲伤:“我就是想和他当面道个歉。” 施子煜冷笑一声:“你的歉意除了能让你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还有什么用处?” 赵二柱被施子煜说的羞愧难当,将自己带来的丧礼放下,便转身离开了。 回去后,赵二柱的媳妇问自家男人:“那个姓时的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 赵二柱一巴掌扇在他媳妇的脸,大吼道:“人都化成灰了,你说他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 赵二柱捂着自己的脸:“我……我就是这么一问,你发什么火呀!” “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我当年真是瞎了眼睛,才娶你为!”要不是看在她跟着他过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赵二柱早就和她离了。 赵二柱的媳妇不服输地问:“你不娶我,难不成还想娶施远晴?” 赵二柱抬手,他媳妇吓得拼命往炕里缩。 赵二柱深一口气,最终还是把手放下了。 大夫说,他媳妇身上的伤不轻,如果再伤上加上的话,很可能要在炕上躺一辈子。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