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轿子微微一震,停了下来。眉畔连忙将折扇遮在脸上,只出一双眼睛。下一刻轿帘便被掀开,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了过来。 眉畔将手一搭,借着对方的力量,从轿子里钻了出来。一抬脸便对上了元子青含笑的眼,惊得她险些没握住手中的扇子。 “娘子。”元子青低低的唤了一声。 眉畔立刻垂下眼,连眼皮都红透了。幸而粉涂得多,看上去白里透红,煞是娇。 元子青拉着她往前走。他的手温柔有力,始终紧紧地握着她。喜娘从另一边走上来扶人,都没能分去眉畔半点注意力。她不敢看元子青,只是所有的官,全部都集中在他身上,任何一点细微变化皆能受。 跨过火盆,马鞍和种种吉祥物件,两人终于来到正堂。福王与王妃端坐在上首,司仪在一旁高喊:“吉时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拜——从今起,他们就是夫了。有婚书有媒人,有这院子的宾客作为见证:她关眉畔,是元子青的子了。 拜堂结束,里又来了赏赐。这一次是皇帝身边的人来送赏,再次让众人受到了福王府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他自己对这个兄弟是什么觉两说,但别人却是绝不可怠慢的。 送走了钦差,元子青这才牵着眉畔去了新房。周围的宾客们也都跟了过来,这是“看新婚”的风俗,偶尔还会有人闹房。不过元子青身份不同,想来应该不会有人敢闹。 ——唯一一个敢闹他的元子舫,自己的婚期恐怕也不远了,为将来计,无论如何也要有所顾忌的。 到了房里,两人并排坐在上,在喜娘的主持下,撒帐,结缡,合卺。一切仪式毕,喜娘笑眯眯的看着元子青,“请新郎作却扇诗。” 这是看新婚中最热闹的一部分,周围的宾客们便都开始起哄。眉畔举着扇子,一双妙目盈盈的看着元子青,仿佛含了千言万语。 就这么期待的看着他。 元子青只觉得心口一烫,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片刻后才记起自己要做什么。他连忙道:“眸光如水眉如烟,画扇由来不需遮。高台红烛分明照,红绡帐里正芳华。” 众人轰然叫好。眉畔手指一动,也将扇子放了下来。 喜娘说得不错,昏黄的烛光下,她上了厚厚妆容的面孔被衬得十分美丽,眸一动更是光彩照人,加上含羞带怯的表情,让人赞叹不已。 这个过程结束之后,其他人就都被喜娘赶出去了,让新人在屋内独处。 元子青这才仔仔细细的打量眉畔身上的妆饰。眉畔却已经有些撑不住了,“青郎,先帮我将这凤冠取下,沉得很。” “让我再看一眼。”元子青一面说,一面却已经伸手过来。 只是对着这头珠翠,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眉畔只得慢慢指点他。等凤冠取下时,她觉得自己脖子陡然一松,这才觉出酸痛难忍来。 元子青将凤冠捧在手心,不由皱眉道,“竟这么沉!早知如此,该早些让你取下。” “那可不合规矩。”眉畔道。 元子青也不说话,携了她的手,让她转过身来,继续细细的打量。 眉畔不由问,“你看什么?” 元子青道,“眉畔,你今夜真美。我细细的看了,明得空画下来。” “画我做什么?”眉畔面带羞。 “自然是因为你好看。”元子青道。一面伸手将霞帔取了下来,上面细细密密绣了枝牡丹,浓人,富贵堂。下面的坠子是玉质,做成水滴形状,外面镶了细的银云纹,看起来十分漂亮。 元子青问,“这也是你一针针绣的?”难怪她说有多少时间也不够用。原以为只有嫁衣,如今看来,这霞帔恐怕还要更费事些。 眉畔轻轻点头,“这也沉得很。”披上霞帔,她几乎都不会走路了,不是元子青牵着,喜娘扶着,一步走走不动。 “这一身怕不有好几斤?”元子青忙道,“都下来吧。或是你干脆去沐浴更衣——是否需要卸妆?” 眉畔将外头的大红嫁衣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般含羞道,“那我先去了。”而后轻移莲步,出去叫行云去了。 元子青将她下来的衣服细细叠好,整整齐齐的摆在头的柜子上,心头一时甜极了。他恨不能现在就去书房,将方才看见的眉畔画下来。 上了妆的她看上去有些陌生,又有种别样的惊。尤其是扇子撤下来的那一瞬间,元子青几乎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 眉畔是他的子了。 他努力按捺住心中的动。 嫁衣就在这里,往后还能让她穿给自己看。 当然、当然……以后是以后,跟今一定是不一样的。但——元子青靠在头,痴痴的想,以后,这两个字多美啊! 一想到这个,就连呼里,似乎都是幸福的滋味。 他因为身体刚好,所以即便大喜的子,也并未饮酒。——除了合卺酒之外。所以此刻思绪明明是清明的,但元子青又觉得,自己好似醉了,而且醉得十分厉害。 等眉畔回来时,见到的就是他这呆呆的样子。她不知他在想什么,一时不太敢惊动。还是元子青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才发现了她。 眉畔卸了妆容,梳洗过后换了一套水红的纱衫。这个时节穿这样的衣裳还有些凉。好在屋里十分暖和,倒是不要紧。原本梳成妇人发髻的头发也放了下来,披散在背后,长长的垂到间,如同一袭墨的瀑布。 她的脸又回到了元子青所悉的样子,但是,分明又有了什么不同。 元子青看着她的眼睛,片刻后才喟叹一般低声道,“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 于是眉畔就知道了。他其实同自己一样、一样为了婚事担心焦灼,茶饭不思,食不下咽……一直到乾坤底定,才终于能够放下心来。 她的心瞬间便软成了一滩水。 元子青重新携了她的手坐下,然后才问,“你饿不饿?” 眉畔将手放在腹部,“是有些。我今只吃了几块点心,喜娘说穿着那一身做什么都不方便,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哦,方才还吃了一口夹生的饭和面饼。” “我比你好些。”元子青微笑起来,“我吃了一碗饭,不过现下也饿了。”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眉畔凝望着他,喜娘说眉眼寡淡会显得失,她却十分不赞同。因为元子青的眉眼就有些淡,却极好看,比画上的人还要出几分。眉目间含着温柔,目光里藏着睿智,谦谦君子,端方温润。 两人对视了一眼,元子青捏了捏她的手心,道,“幸好我提前让青云准备了吃的,我方才已经让他送来,再等一会儿。对了,你今过来时,可瞧见咱们的院子了。” 眉畔摇头,“凤冠坠得我头疼,能迈步已属不易了,哪里顾得上看这些?” “不要紧。”元子青立刻道,“明我陪你游览一番。” 说话间青云送了吃的过来,虽然只是简单的汤面,但在这样的夜里,又是正饿的时候,吃上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反比什么都好。 吃完了饭,两人对视一眼,忽然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种平淡夫的温馨之。 他们成亲了。 [ 第77章 结发同枕] 大红的帐子被放下来,遮去了昏黄的烛光,让内的空间显得幽幽暗暗,模糊而朦胧。 这是独属于两个人的空间,元子青终于舒了一口气,伸手将眉畔搂在了怀里。 “眉畔,我好想你……”他在她面上亲了一口,又嗅了一下,“好香,你搽了什么?” 眉畔道,“只是普通的面脂罢了。洗脸后搽上,不容易干。我平素也搽,从没觉得有什么味道。” “不,很香。”元子青坚持。 眉畔无奈的道,“那就算很香好了。你松开手,让我坐好。” “不松。”元子青反而收紧了手臂,“我也盼,夜也盼,好容易才把你给盼到了,总要让我喜一回。打从今起,你就是我的人了,绝不松手。” 眉畔的脸颊已经滚烫了,她用手捂了一下,无奈的道,“只是让我换个姿势,这样子扭着,不舒服。” “扭着了吗?”元子青立刻将手伸了过来,声音低哑,“我替你。” 眉畔不由睁大了眼睛。眼前这人当真是他高风雅洁的世子吗?怎么……怎么这样……急? 由不得元子青不急。 他今年打算,已经二十周岁了,却从未近过女子的身。从前不认识眉畔的时候倒也还好,那时他几乎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然而自从认识了眉畔,识得情味之后,便几乎都是在这样的反复煎熬之中过来的。天晓得他已经盼了多久? 这会儿眉畔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新妇,难道还要他忍着么? 所以他的手伸过去时,还是老老实实的了几下,而后就渐渐不规矩了。 眉畔并没有胡说,她这个姿势是有些不舒服的,最重要的是使不上力。所以此刻即便有心挣扎,也本挣不开,反倒是让元子青将人搂得更紧。 “青郎……”她心里不免生出了几分畏惧,连忙开口唤他。 这一声呼唤,反而将元子青心头的火焰都给勾了出来,他也微微转身,将眉畔的身子紧紧抱住,与他自己紧扣在一起,无意识的在她的脖颈间连。 眉畔就觉得更没有力气了。 她双手攀在元子青的肩上,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不由双靥飞红,只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往他怀里靠了靠。 这是个顺从默认的姿势,元子青很快明白过来,将眉畔的下巴抬起,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对上那一双眼睛时,他不由痴了几分,静静的与她对视。 他最喜的就是眉畔这双眼睛,活泼,灵动,天然,纯粹……几乎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能用在她身上,元子青从第一眼见到,就心系其中了。 现在,这双眼睛里,终于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他心中又柔又软,缓缓低头,在眉畔的眼睛上亲了一下。眉畔吓得连忙闭上眼睛,睫却还一个劲的在抖,刷在他上,带来一种十分异样的受。 “眉畔……”元子青呢喃着她的名字,终于印上了她的。 眉畔轻轻的息了一下,浑身的皮肤似乎都绷紧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一个吻之中。双相触的时候,她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浑身轻轻一颤,然后彻底的软了下来,依靠在元子青怀中,任他为所为。 元子青早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还要眉畔帮忙的初哥了。在漫长的等待成婚的过程中,他已经借由自己随意进出弘文馆和翰林院的机会,通过阅读掌握了大量理论经验,就等着在眉畔身上施展。 所以此刻察觉到眉畔情动,他一边轻轻的吻她,双手便在她身上游走。水红的纱衫又轻又薄,几乎将身体的曲线全部勾勒了出来。元子青的双手慢慢来到了前丰之处,轻拢慢捻。 直到两人都有些呼不过来,他才松开了眉畔的,一只手将她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探手解开了衣带。 纱衫除去,她身上便只剩下了一件大红的肚兜,上面绣的是一幅百子千孙图,胖胖的娃娃可又讨喜,趴在肚兜上看得元子青眸一黯。 他抬手覆在眉畔小腹处,低声在她耳边道,“眉畔,给我生个儿子吧……” “嗯……”眉畔含糊的应了一声,勉强睁开眼看向他。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器,脑海里也是一针针的晕眩,如同踩在云端,本无法自主。幸好还有他。 所以她将一切都给他。 肚兜遮不住前的风光,元子青眸光一黯,终于不再忍耐,低头咬住眉畔一侧锁骨,轻轻啃咬,同时解开了她身上最后的束缚。 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毫无阻隔了。 “眉畔,眉畔……”他急切的呼唤她的名字,身体硬得发痛,一边在她身上胡亲吻,一边去自己的衣服,然后便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她结合在一起。然而还不等他破门而入,就已经因为长久的忍耐而彻底崩溃,一泻千里。 元子青怔住。眉畔也有些呆呆的。 两人对视一眼,元子青的脸陡然红了起来,他抿着辩解,“我太想你了……” 一次又一次在眉畔面前出这样的丑,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从前也就罢了,那时他毕竟身体不好,还能解释。现在又怎么说? 眉畔其实有些想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元子青,她心中又疼又,喜得不知怎么办了。 她知道自己若是笑出来,元子青恐怕就恼了,所以只得忍耐住,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上亲了一下。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她的意思却已经都表达清楚了:她是支持他的。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