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军一如往常,令行止, 整齐划一,给人极大的迫。 长长的队伍在百姓的目送下出南城门。 许多人嗡嗡议论,互相询问:“叶大人这是做什么去啊?” “还能做什么, 自然是去收服其他地方。” “可知道先去哪里?我舅家在桐柏, 那边可, 要是先收那边就好了。” “嗬, 这是我说了能算的吗?” 百姓的想法当然左右不了叶碎金, 她有她的计划和安排。 “咱们动作得快。”她说, “城里这些破事,耽误太多时了。再慢,就没法回家过年了。婶婶们必要背地里骂我的。” 身边顿时一片咳嗽之声。 叶四叔提缰上前,也咳了一声,轻声责备:“别胡说,你婶婶们怎会背地骂你。” 叶碎金扑哧一笑,道:“反正得动作快。打通湖和新野,小年之前,咱回叶家堡过年。” 这些时她人虽困在了比城,可斥候都撒出去了。唐州境内余下地方都已经摸清楚了。 第一宿在了野外,第二叶碎金道:“这一趟出来,就别想着安稳了,要急行军,尽量打野战。” 之前主一个练兵,仗着人多势大欺负人,稳稳地。 在叶碎金看来,都是教小孩,都不算真正的打仗。 “云飞,来,再给他们说说。”她招呼周俊华。 周俊华已经习惯了,也不再客气,直通通地告诉郎君们:“在外头,没那么多准备的时间。真遇上,从斥候回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这时候,阵也摆不开,纯硬拼。” “切记一句老话——狭路相逢,勇者胜。” “七郎。”叶碎金点名。 七郎立刻绷紧了身体:“要机动应变!” “九郎。”叶碎金点了下一个。 九郎也绷紧身体:“要当机立断,不可犹豫。” 叶碎金点点头,又看向十郎:“你呢?” 十郎的短处又和哥哥们的不大一样,他挠头嘿笑:“不能跑得太,让队伍跟不上我。” 段锦都忍俊不,捣了十郎一拳。十郎给他挤眉眼。 叶四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得承认这些小崽子都比他更有经验。 又瞅见叶碎金似是看了他一眼,他也绷紧了身体。 叶碎金讲完了前方的情况,分派人马,把周俊华分配给了叶四叔。 待大家都去整队,她唤住了周俊华,悄悄道:“我叔叔是第一次,你多看着他些。” 好嘛,教完了小的,还要带老的。老子是来给你家做老妈子的吗? 周俊华毕恭毕敬:“卑职晓得,大人放心。” 行军提了速度,不到半,斥候来报:“前方五里。” 叶碎金道:“五郎、七郎,两翼包抄。四叔、十郎,跟我冲锋。九郎殿后。” 叶四叔握住了,觉手心微汗,忙在子上蹭了蹭。 叶碎金也握住了,回头看了一眼:“叔,护住我侧翼。” 叶四叔忙握紧,点头。又不放心:“小十能行吗?” 十郎被气得哇哇叫:“四伯!你看不起我!” 他亲爹如今都不敢轻看他! 叶碎金轻笑出声,告诉叶四叔:“这是我未来的先锋将军,四叔,莫欺年少。” 十郎拍着马鞍道:“六姐说的对!” 众人都笑起来。 旗帜起,军令发。 所有人动起来。 马蹄踏雷,愈来愈疾。 若自高空俯瞰,会看到队伍分成了三支,宛如三叉戟,锋利地向前方猛刺。 这股势力亦已经听说邓州叶家在扫唐州。但叶家据了比城之后便停下来了。 他们盘踞在此也好几年了,怎会轻易离开。终究还是心存侥幸,想着叶家拿下那么大的一座城,应该暂时会休养生息,消化一下。 不想来得快得出乎意料。 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 狭路相逢勇者胜! 叶四叔不仅是第一次正式出战,也是第一次和叶碎金并肩而战。 敌人愈来愈近!已经能看清身形! 侄女和侄儿猛然提速,一并提速的还有段锦。 双方的马匹如闪电错。 叶四叔眼睁睁看着侄女的银扎透来将的心口,她竟不收! 那杆长达一丈一的九曲,像箭矢离弦再不能回头一样,穿透了敌人的身体,透体而过! 错就这一瞬,下一瞬,叶碎金已经在那人背心处握住了柄。 她一声暴喝!一丈一的长穿透血之躯,从敌人的背后出,整染成了红,在她手中如血龙游动,直第二人的喉间! 叶四叔一直知道侄女厉害。 但他不知道叶碎金厉害成这样。 双方先锋错的这一瞬,他便被叶碎金的勇武震撼。 叶家女儿! 强美如斯! 似是祖先的血脉觉醒,紧张与不安都刹那消散,心底陡然生出万丈豪气。 他也是叶家儿郎。他还是长辈。 叶四叔暴喝一声,长□□出,来人只觉身下忽然一空,战马飞窜了出去,身体腾空,竟被从马上挑起。 长横甩,尸体生生将一敌兵砸下了马,惨遭践踏。 叶碎金战中瞥了一眼。 黑马银,暴烈如雷。 胎换骨。 这是叶崇叶丰堂。 邓州叶家军的叶丰堂。 她悉的四叔归位了。 好消息不断地送到比城。年前的这一个月,平氏、湖都被扫了。唐州邓州基本贯通。 杨先生十分明白,新占之城,百姓归心最重要。 每有捷报,必公开告示,让百姓同喜。 比城焕发出了新的生机。便是从前大户遗留下的商铺,掌柜们也都看清了形势,一扫之前盘算或颓唐,卖力地干起了本职。 叶大人说了,将来会有人来接手,那就得好好表现。等新东家来了才能保住职位。 新的市署和平准署建立了起来,都是新面孔。 市场变得规矩、有序了起来。无人敢再欺行霸市。百姓来往,都觉舒心。 第一场雪落下来了,城里银装素裹,大地洁净一片。 连刑场都看起来那么干净。 百姓盼着叶大人能在比过年,可惜从衙门里打听到的消息,叶大人回邓州过年去了。 毕竟邓州叶家堡才是她的。过年,谁不得回家啊。 “那明年是不是就该在这边过年了?”许多人打听。 毕竟比是治所嘛。今年也是太匆忙了,明年,叶大人的家人肯定要迁过来的是吧? 赶在小年之前回到了叶家堡,十郎问:“姐,下个年是不是就在比过了?” 既然以比为治所,自然大家以后都要迁居过去了。他们在比可收了那么多的大宅子呢,够住了。 叶碎金答道:“可能吧。” “咦?”十郎纳闷,“怎么还‘可能’?” 叶碎金道:“搁在六月里,你能想到比成了咱家的?下一个年节是一年以后了,一年的时间,谁知道咱们在哪。” 十郎摸头:“也是啊。” 又道:“可怜我爹了,一个人在上马过年。” 叶碎金安他:“过完年就给他换防。” 十郎道:“换不换防没事,我就怕他人老心不老,也去做上马女婿。” 大家哈哈大笑。 周俊华得了假回上马去了。 叶四叔早从别人那里知道了周俊华的“事迹”,也笑骂了两句。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