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孙大娘坏就坏在喜多管闲事儿,她如果只是瞎叨叨几句俞晴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了,偏偏孙大娘是个不知道好歹的人,竟然连人以后的孩子都骂上了,不活该咋地。 所以俞林浇了一盆水下去后看热闹的人也没人说过来帮忙。 刘大娘扯着嗓子喊,“小俞,别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这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骂她都脏了自己的嘴。” 俞晴看着刘大娘道,“大娘,要是有些人都和大娘一样多好,偏偏有些人倚老卖老,仗着自己年纪大点就想多管闲事,嘴巴也像了粪。当谁家的媳妇都是她家媳妇任凭她拿捏呢,她大概是做错打算了。” 刘大娘笑了起来,“那可不,整天着仗着年龄管东管西的。” “刘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孙大娘虽然有些畏惧这会儿的俞晴,但本不怕刘大娘,甚至觉得刘大娘年纪比她大一些,打架也打不过她,直接将从俞晴这里招惹来的愤怒朝刘大娘撒了过去。 刘大娘虽然比孙大娘大了几岁,可也不是怕事儿的,俩人早就打了不止一回了,俩人顷刻间就打在了一起。 看着这情形俞晴忍不住扶额,这算什么?跟她打不过就去跟刘大娘打去? 俞晴赶紧喊着别打了过去拉架,其他几个老太太也赶紧过来打算将两人拉开。 只不过大家伙都知道孙大娘的德也看不惯她,拉架的时候就容易拉偏架。 俞晴自然是站在刘大娘这一伙的,但却拉着孙大娘道,“孙大娘,虽说你嘴巴臭但我作为晚辈也不能看着你挨打啊,你还是认错吧。” 她拉住了孙大娘之后刘大娘更好下手了,一巴掌一巴掌的招呼在孙大娘的身上脸上,就连头发也被扯下来不少。 最终两位老太太被拉开了,刘大娘除了头发散并没有什么不好,反观孙大娘头发被扯去不少不说,还哎哟哎呦的直叫唤。 孙大娘坐在地上哭,“我不活了,老的少的欺负人啊。” 其他几个大娘都不走心的劝她,意思是让她少管闲事各家过各家的子。 孙大娘见大家没人帮着她,顿时悲从心来,哭的更厉害了。 可这样的人大家都不喜,孙大娘和刘大娘三天两头的打架,见她不听劝也就不劝了,索都散了回家去了。 俞晴笑着对刘大娘说,“大娘,我想在西边儿和南边儿都种上地,想跟您学习一下,要不您上我家里来咱一块说说话?” “行。”刘大娘说,“等我回家端上筐子,一边摘菜一边说话。” 刘大娘风风火火的回家端了筐子,出来见孙大娘还坐在地上哭嚎,就笑道,“哟,还哭呢,没人了,散场了。” 孙大娘哭声一顿,周围除了俞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和刘大娘哪里还有其他人。 许是自己哭的也无趣,孙大娘索从地上爬起来了,朝俩人哼了一身,扭身回家去了。 刘大娘叹了口气说,“做她家的儿媳妇才是真的苦。” 看来孙家的事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孙大娘苛待儿媳妇了。 俞晴跟刘大娘进了院子,果然又听见隔壁孙大娘在骂儿媳妇了,意思是儿媳妇听见她挨打也不知道出去护着她,骂她是不下蛋的老母。 刘大娘冷哼,“真是造孽啊。” 旁人家的事她们也不能多管,俩人拿着东西就坐在院子里摘菜边说外头空地种菜的事儿。 虽说这年月不允许有私人土地,但乡下尚且有自留地种菜,他们这在城里地方小,在这些犄角旮旯里种上菜几乎也没人管。 刘大娘就跟她建议道,“你也看到了,南边西边地方虽然不大,但都能种,我那儿还有种子,等我给你拿点过来,趁着天暖和了赶紧种上,过段时间就能吃上了。” 俞晴赶紧道了谢,又去屋里给刘大娘冲了红糖水。运输公司的家属院生活条件比其他厂里其实要好些,红糖水也不觉得稀罕,但刘大娘就莫名的喜俞晴,可能是出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的念头,俩人在院子里说的有说有笑。 隔壁院子里孙大娘听着隔壁的笑声,更是呕的不行,偏偏俞晴不是个吃素的,而陆青柏又是个退伍的看着就不好惹。 中午的时候俞晴自己了面发上,又把豆角炖上做了锅贴,香的吃的也很自在。 果然,她的手艺还是在线的。 下午的时候没事儿干,俞晴就把家里的布料找出来,之前想着给陆青柏做衣服到现在也没动手,正好趁着空闲做了。 到了五点多的时候,俞晴去烙了饼子,又炒了俩菜,菜刚炒好,陆青柏也进门了。 运输公司就这样,有活的时候就各地跑,没活的时候就在单位呆着准点下班,陆青柏才结了婚头一天上班,到底没出远门去。 陆青柏洗了手坐下,看着桌上的菜笑道,“很香。” 俞晴:“吃起来更香。” “那尝尝。”陆青柏夹了一筷子,忍不住夸赞道,“味道真不错,以前还真不知道你手艺这么好。” “真不错?”俞晴说。 陆青柏忙点头,“的确不错。” 俞晴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原本俞晴以为他们刚结婚陆青柏不会出远门,结果晚饭才吃完,陆青柏就说,“明天要出车去烟市,那边靠海,要带海产品回来?” 俞晴眼睛一亮,“带,不过带干的,像干的海带,扇贝,哈喇虾米什么的,都要干的,咱这边没有我觉得能好卖。” 她想了下觉得虾皮不好保存气温又不行了,便特意叮嘱,“虾皮要一点咱自家吃就行了,剩下的买能放得住的东西。” 看她对这些说起来头头是道,陆青柏觉得很好奇又觉得好笑,同时又觉得心,他要出远门了,媳妇非但没有不舍得还似乎对他出门很兴奋是的。 见陆青柏看着她,俞晴问他,“怎么了?” 陆青柏到底没说,摇头道,“没事。” 这会儿也就六点多,天还不算太黑,俞晴看了眼外头说,“我看其他家靠着南墙那儿都围了起来种上了菜,所以我觉得我家业该种上。” 陆青柏疑惑,“西边儿那块地不够?” “不够。”俞晴说,“我还想卖包子呢,菜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陆青柏闻言不由惊讶,“不是说卖海带什么的?不如等我回来再说?” “那这段时间我就坐吃山空?”俞晴看着他,“你有你的事情做,这县城里我认识的人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人家也都有自己的事情,我就在家混吃等着?” 陆青柏皱了皱眉,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大众的印象里男人本来就该养着女人,但显然俞晴并不想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等着他赚钱养家。 他这个媳妇有自己的想法。 可如今局势不明朗,大环境也不好,更有红袖章时不时的抓投机倒把,让她自己出去,他真的不放心。 按照陆青柏的想法,是他从外头带东西回来,到时候他带她一起去黑市卖,这样有什么问题他也能兜得住,而不是他出门在外的时候俞晴自己去冒险。 可显然俞晴并不听他劝说,一心想要自己出去干,陆青柏说,“我的建议是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干。” 俞晴坐在那里不说话了,陆青柏说,“外头现在并不安全,你这样自己出去我出门也不放心,还得惦记家里。” 听他这样说俞晴总算有了些松动,毕竟陆青柏他们出门短途的都少,长途的动辄也得三两天回来,长的恐怕要半个多月。若出门还得记挂她的确不行。 陆青柏察觉出她的松动继续说,“再说你现在对县里也不悉,哪里人多哪里人少都不知道,恐怕黑市在哪儿你都找不到地方,现在我明天出门估计后天傍晚也就回来,到时候再说,行吗?” 俞晴也不想担心,无奈的点了头,“行吧,我正好趁机把菜种子撒上。” 进门前陆青柏就注意到地南边儿的那一点地方还没翻了,便站起来说,“趁着天没黑我去把地翻了,至于撒种我明早一早撒上,你起来后舀点水浇上行了。” 两人说干就干,俞晴接回来的锄头还没还回去,陆青柏抡起来就干活了。 这个时候大家几乎都吃完饭了,有在家的就出门溜达一圈,见陆青柏在干活免不了打趣两句。正干着,孙家的门开了,孙大娘的儿媳妇林红梅拎着桶出来倒垃圾,俞晴只瞄了一眼,便忍不住皱眉,林红梅的脸上嘴角上都有伤口,就不知道是被孙强还是孙大娘打的了。 见她看过去,陆青柏也瞥了一眼,“这样的婆婆也真是少找了。” 俞晴看他,“你怎么知道不是孙” “孙强出车去了,不在家。”陆青柏对旁人家的事并不多留意,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 俩人正忙着,林红梅提着桶到了这边看着俞晴说,“对不起。” 俞晴有些意外,很快明白过来林红梅是为她那婆婆孙大娘道歉的,俞晴摇头,“我不接受。” 林红梅垂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惊讶的看她一眼又迅速地低了下去,俞晴说,“你婆婆是你婆婆,你是你,你婆婆自己嘴巴臭喜作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俞晴笑了下,“孙嫂子,孙大娘这么对你,你男人知道吗?” 林红梅身体却抖动起来,正在这时夜空里突然传来一声孩子的尖叫声,林红梅一惊,顾不得跟俞晴再说话拎着桶飞快的就跑回家去了。 俞晴皱眉,“刚才孩子的哭声是她家的?” 陆青柏拧眉听了听,“好像是从她家传来的。” 话音才刚落,孩子的哭声更大了,附近几家的人纷纷探头出来了,讨论的自然又是孙家。 孙家那边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哭声在夜空里格外的清晰,可谁也没说过去看看。 刘大娘手里拿着煎饼卷和她儿媳妇出来了,听着孙家的动静老太太啧啧道,“这孙老婆子这么下去早晚得遭报应,她儿子的工资能让一家四口过的好了,偏偏她就不知足非得折腾,整天不是打骂孙女就是折磨媳妇,就这么个折腾法媳妇能怀上才怪了。” 后排的张嫂子疾步凑过来跟刘大娘道,“大娘您不知道吧,其实真不怪红梅,她先头怀了一个,但自己也不知道,前几天不小心被孙强他娘推了一把结果就那么摔没了。这孩子摔没了,老太太又埋怨红梅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说红梅是故意断他们孙家的香火,小月子都没让坐就让干活了。这虽然才三月,但早晚的也凉。肚子填不,身子又养不好,这以后啊……” 张嫂子说着不看好的摇了摇头,声音也低了一些,“这以后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怀了。” 俞晴面复杂的瞥了眼孙家那边,询问道,“咱们要不要去劝劝?” “别去。”张嫂子连连摇头,“那孙大娘可不是个东西,以前她打骂儿媳妇的时候李大娘几个年龄大的也去劝过,结果全被骂出来,说她们多管闲事儿,还说是不是看上林红梅了想领回去给她们儿子做小,听听说的什么话啊。后来我们这些晚辈去劝劝,又说我们不安好心,挑拨她们家庭关系,还问是不是她儿子没媳妇了是不是我们补上。碰上这样的人家谁还敢劝。” 俞晴:“……” 说起这事儿刘大娘就窝火,斜睨了孙家一眼道,“从那时候起我们就结了梁子了,打了好几年了。” 见俞晴面尴尬,张嫂子索给她讲解了一下孙家的历史。 家属院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么多年了哪怕孙强一家搬来没几年,但有个那样的娘旁人想不知道都难。最初的时候林红梅带着女儿跟孙强过来的,一家三口有说有笑,脾气也好,幸福和睦。林红梅子也好,逢人三分笑,很得院里长辈同辈的喜,结果来了一年肚子没动静,孙强的娘就跟着来了,美其名曰照顾儿子和儿媳妇好让让他们早点再要个孩子为孙家延续香火。 老太太慈了没半年,发现林红梅的肚子还没动静,就埋怨说林红梅在食堂临时工的工作太累不利于要孩子,硬生生让林红梅辞了工作安心在家要孩子。 但就是这样,老太太终于还是出了真面目,儿子一回来就让小夫俩安排,甚至第二天还会询问儿媳妇情况。 即便这样听从孙大娘的安排,两口子依然怀不上孩子,老太太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四岁的孙女身上,也不知道孙大娘从哪里找人偷偷看了说孙女命硬克兄克父,从此后非但折磨林红梅,连孩子也折磨上了。 林红梅不是没有反抗过,但孙大娘坏就坏在儿子在家时和蔼可亲疼儿媳孙女,扭头孙强一走就动手。孙红梅碍着她是老人也不好发作,便试图将事情告诉丈夫,结果曾经恩的丈夫在媳妇女儿和娘之间更信任老娘,在老娘复一的洗脑下觉得家里没儿子就是林红梅最大的错,而且又加了一条败坏长辈的罪名。 运输公司的员工要说悉程度恐怕还不如家属更悉,孙强人又木讷在家属院又不与人说话,男人又不愿理别人家的事儿,就导致孙强只听信亲娘的话是林红梅不孝敬他的老娘。 久而久之,林红梅被制的狠了,心里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子越发的懦弱,娘俩子苦不堪言。 别说这时代的人,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一些老人也是重男轻女。从旧社会走出来的女人,一生以夫为天,认为没有男丁就没有传宗接代的人了,可也少有人像孙大娘这样做法这样难堪的。 说白了就是仗着自己是老人是孙强的娘,仗着孙强信任她有恃无恐。 俞晴皱了皱眉说,“可我觉得这事儿最大的源还是在孙师傅。” 张嫂子和刘大娘几个大娘都朝她看了过来。 被这么些长辈看着俞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一本正经的说,“这事儿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孙师傅真的不知道他娘的德,对女误会太深。一种是孙师傅什么都知道,但他觉得孙嫂子没生儿子就是最大的过错,长辈责骂几句也是应该的。我虽然只刚才遇见了孙嫂子说了一句话,可瞧着她那模样并不像第一种。那就是孙师傅默认了他娘的做法,让孙大娘有恃无恐。” 她没说的是这年月家里什么都紧着儿子,林红梅家中肯定也有弟弟或者哥哥,哪怕她闹,可娘家都是农村人,对城里人有天然的畏惧,不敢得罪正式工人这样的女婿,要么认为女儿能嫁个城里的正式工是家里烧了高香,该知足。 见她这样说,刘大娘赞赏的点头,“你还真猜对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