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很自然地跟着蔚亦茗。 午后的光格外炙热刺眼,蔚亦茗撑着遮伞,依然觉快被烤焦了。 这让她的心情指数暴跌。 来到车子旁,她才发现尾随在身后的人。 “你要坐我的车?” 江岑然的嘴轻启,正说话,蔚亦茗朝他勾了勾:“但我不想载你。” “我没开车。” “那又如何?”蔚亦茗按了下车子钥匙,“堂堂江总难不成还找不到人送你回家?” “亦茗。” 听见江岑然喊她的名字,蔚亦茗连那点敷衍的笑容也懒得给了,径自坐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见江岑然吃了一嘴的尾气,喻嘉勋开口都是小心翼翼的:“然哥,我送你?” “温肆是什么人?” 在北城,他没听过这号人物。 “禹城人。家族排好老四,所以叫温肆,红三代,他的几个堂哥都走了仕途,偏他离经叛道,开了间游戏制作公司。但头脑活络,那款《凤舞》虽还在内测阶段,但反响极佳,我之前想找他谈合作,还吃了几次闭门羹。” “他们俩怎么会有集?” “他好像也在j国留过学,应该是那会儿认识的。” 温肆的谈吐举止看着儒雅有礼,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倨傲张扬并没有彻底磨灭。 即便在江岑然面前,他的气势也丝毫没落下风。 江岑然了眉骨,有些烦。 * 蔚亦茗到达江氏老宅不到两分钟,江岑然就进来了。 江母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是一起来的。 蔚亦茗见她高兴,也没去辩解。 “你妈妈的礼物跟信是现在看还是……” “现在。”蔚亦茗迫不及待地打断。 蔚母虽然早逝,可还是准备了每年的生礼物给她,都托在江母手上。 礼物不是什么贵重品,基本上都是她自己的手作品。 蔚亦茗拿到信跟礼物,江母便退出了房间,留足空间给她。 今年的礼物是一副蔚母画的画—— 她自己跟蔚亦茗。 蔚亦茗遗传了母亲姣好的五官,所以蔚母给她刻画的容颜有七八分像。 【妈妈没机会看见二十三岁的糯糯长什么样了,但一定比妈妈画的还漂亮许多吧?】 看着信纸上娟秀漂亮的字,蔚亦茗的眼眶很快水雾氤氲。 她能想象得到在自己时不多的岁月里,蔚母是如何一笔一笔地勾勒她将来的五官轮廓,一字一字地写下对她的期许。 那滋味一定很难受。 两页的信笺,蔚亦茗反复地看了一个小时。 等调整好情绪,她才走出房间。 蔚亦茗打开门,就看见了江岑然。 估计在家的缘故,他换下了一丝不苟的正装,整个人看上去随意很多。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绕过他要下楼。 江岑然长腿微微一跨,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蔚亦茗眼睑微抬,眼尾的那点红就这么撞入了江岑然的视线,他低哑地问道:“哭了?” 蔚亦茗抿着,眼神倔强地盯着江岑然。 如那回发烧般,极力掩饰自己的脆弱。 看着这幕,江岑然的膛像被棉絮堵住了般,有些上不来气。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攥住她的腕骨,声线很柔:“我知道你在生气我的处理方式,但我有理由。” 蔚亦茗乌黑的眼眸凝视着江岑然,轻启双:“我尊重你啊,我有强迫你出声明吗?没有吧。所以请岑然哥哥也尊重我不高兴的权利。” 一向无往不利的江岑然,在面对蔚亦茗时,彻底犯难了。 她是尊重他,没迫他,可这种形同冷暴力的方式,分明杀伤力更强。 “糯糯。”江妤漾跑过来拉住蔚亦茗的手,但是面对江岑然时,笑容顿消,不甘不愿地叫了声:“大哥。” “我们走吧。”蔚亦茗眉眼低垂,没再看江岑然。 看着离去的窈窕身影,江岑然按了按眉心,后悔答应乔景业那个无理的要求了。 回到自己房间,江妤漾轻捏住蔚亦茗的下巴,啧啧称道:“恐怕也只有长成你这样,才能这么轻易拿捏我大哥了。” 蔚亦茗卷翘的睫轻眨了两下,还依稀可见上面沾染的水汽,语气温淡:“我倒没觉得。” 想到古宛的事情,她就败兴得很。 “要不然你试试撒娇卖萌?” 蔚亦茗睨她一眼:“你真当我是没骨头的?” “小公主硬气得很,就该多摆脸给江岑然看,渣男。” 蔚亦茗总算被江妤漾刻意的奉承逗得笑了下,“你有本事当着他的面骂。” “那我可没本事,我只敢躲着骂。指着他鼻子骂的大任就给你了。” 蔚亦茗:“你真看得起我。” * 在江母跟江父面前,蔚亦茗没透丝毫跟江岑然闹别扭的意味。 所以一顿饭吃得开心又温馨。 晚上九点。 蔚亦茗跟江岑然从江家老宅离开。 在江母的注视下,蔚亦茗只能上了江岑然的车。 车子驶出江家老宅,江岑然便拿出了一个包装致的小盒子,磁的声线掺了一丝讨好:“生礼物。” 蔚亦茗先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垂看了看那个盒子,没接,“谢谢,但我生过了,不用了。” 态度疏离冷淡,跟近来狡黠的形象截然不同。 “那就当普通的礼物。” 蔚亦茗乌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江岑然,嗓音依然是软糯的:“岑然哥哥,人之所以好哄,并不是手段多高超,而是被哄的人有心让步,但是一旦不想让步了,那么饶是费劲万千手段,也是哄不好的。” “礼物,你送给别人吧。” 说完这句话,蔚亦茗就闭上了双眸假寐。 盛夏的天气说变就变。 不到三分钟,天空就下起了磅礴大雨。 蔚亦茗特别不喜下雨天,雨天留给她的回忆全是糟糕难受的。 她辗转反侧了几次,终究还是睁开了眼睛。 “是不是不舒服?”江岑然微凉的手掌贴在蔚亦茗的额头上,下一秒他神微变,“怎么有些烫?” “是你手凉。” 江岑然试了自己的体温,虽然不明显,可比她还是低一些的,于是二话不说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让他去滨水湾待命。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滨水湾。 江岑然率先下车,绕到蔚亦茗的这侧,将人从车上抱下来。 蔚亦茗的脑袋有些痛,像是发烧的症状,便由着他去了。 家庭医生已经等在门口,江岑然想将人抱回自己那屋,怀中却传来了蔚亦茗低软的声音:“我要回自己那儿。” 江岑然的眉心微拧,只能调转身躯,去了蔚亦茗那屋。 医生检查完,对江岑然说道:“想要确切的诊断结果,可能还得去医生血检查下,但据我检查,应该没有什么染,发烧的原因恐怕还是心理问题。”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情绪影响到了身体。” 送走了医生,江岑然重新回到蔚亦茗的房间。 头灯晕染出暖光圈,笼罩在蔚亦茗的周遭,将她的娇弱映衬得极为明显。 江岑然放缓脚步走到边,正伸手去摩挲她的肌肤,就见浓翘的睫掀了掀。 两人四目相对。 “我没事,你回去吧。”蔚亦茗率先开了口。 “你发烧了。” “低烧,明天就会退,我有经验。” 轻描淡写的话却让江岑然喉咙发紧,她在国外的四年就这么度过的? “我这次说真的,不会在你走了后又哭。”蔚亦茗见江岑然没动,温淡地补了句。 江岑然修长的手指轻触蔚亦茗的脸蛋,动作极致温柔,偏偏说出来的话控制十足:“你睡你的,我就待这儿不吵你。”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