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方北夏讪讪。 方北夏打量对方。 长相周正, 但不算出众,身材匀称,但个头不高。 是个普通男人,但也只是个普通男人而已。西装本就提人,这个年纪的男人,只要清干净,外表看起来都不会太差。 她不记得一班有这号人,礼貌问:“我现在应该能知道你的名字了吧?” 对方笑:“赵星宇。” 不光是脸,连名字都这么陌生。 “噢……”方北夏装作恍然,“好像听过。” “那时候我在班里不出众。” 毕竟一班群英荟萃,而最出众的那位又太过耀眼,自然会盖过其他人的光芒。 又想到江越了…… 方北夏有些恍神。赵星宇提几句,她应和几句,便没了话聊。 她记得“笔友”是有些幽默的,见了面,却异常正经严肃。 找话题般,他们聊起彼此的工作。 赵星宇说:“做证券,在上海呆了几年,去年刚回来。” “哦……”方北夏点头。 方北夏提了句自己的专业和学校,赵星宇惊喜,仿佛找到了巨大的共同点,开始滔滔不绝。 她大学的专业是金融,对他提及的某些名词还有些印象,但转行多年,能记得也寥寥。 这次见面并不像想象中那样,老友见面,动而兴奋,畅所言。 方北夏看着他翕动的嘴巴,陌生反而增加。 想象中少女般的悸动,就没出现。 遥远的过去,已经在剧中悉数呈现,彼此的他们完全不悉,而未来,似乎也并不会有集。 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拍的《小纸条》,只不过是一场美好臆想而已。 对方察觉到了她的不适应,调侃道:“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是更适合写纸条?” 氛围破冰,方北夏表情缓和,配合地笑笑。 前菜上桌,她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扫一眼来电显示。 江越? 方北夏接起来,江越直奔主题:“在哪?” 她的口吻公事公办:“我不是已经说过了……” “我是说,在哪一桌?”不容方北夏思考,听筒里出现了和餐厅同频的音乐,“看到了。” 电话挂断。 方北夏手机还在耳侧没拿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朝他们走过来。 赵星宇本以为是服务生,还继续说笑,发现这身影一直没动,转头看,跟江越正好对上视线。 微弱的光线将江越的脸分成两半,一半藏在影里,好看的下颌线在柔光中清晰。 他就那么站着,沉默而冷峻。 他没出现,她忿忿,他现在来了,她又不安。 江越似笑非笑:“老同学,好久不见。” 赵星宇眼底闪过惊慌,站起来又坐下,讪讪道:“……江越,你怎么来了。” 江越笑笑:“我来验货。” 验货?验什么货? 江越从口袋里摸了张纸,又拿出支笔,推至赵星宇面前。 赵星宇脸上肌动了动:“这是干嘛?” “写几笔,让方导好好辨认辨认。” 赵星宇没动。 身体没动,眼神却虚了,往方北夏这边瞟了几下。 江越转向方北夏,正要问她是不是得鉴定笔迹,眼神瞥过去,人却愣住了。 在剧组时,方北夏多以简单舒适的样貌示人,黑白灰搭配是常态。而今天她化了全妆,还穿了裙子,皮肤粉白透亮,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烛光加持,温柔朦胧。 更漂亮了。 冷不丁换了风格,让人一时挪不开眼。 方北夏瞪他,他才回过神,整理失序的心跳。 赵星宇微微皱眉:“江越,你……” 江越声音冷冷:“怎么不写?” 赵星宇的肩膀往后靠了靠:“我不用向你证明吧。” 江越笑笑,收起笔,漫不经心地说:“我建议你,还是跟我出去聊聊。” 三个人僵持着,空气仿佛都不动了。 江越站着,居高临下,大有倒之势。 方北夏不安道:“江越,你要干嘛?” 江越松弛了一些,暧昧地冲她挑眉,俯身在她耳边说:“等我。” 气息溶入耳朵,烘得她脸烫。 方北夏看了一眼赵星宇,对方却没有对抗之意,也安她:“没什么大事,我一会就回来。” 说完,赵星宇理了理衣服,跟着江越走了出去。 周围客人窃窃私语,目送两个男人消失,视线又转移到了方北夏身上。 在他们眼中,或许是一出两男争夺一女的彩戏码。 方北夏焦急地等待着。 十几分钟后,江越一个人回来了。 “他人呢?” 江越平常道:“走了。” “走了?”方北夏惊讶,顺便朝外望了一眼,“为什么?” 江越不疾不徐地掉外套,理了理打底的灰衣:“他一看就是冒充的,你看不出来?” 方北夏没讲话。 跟赵星宇聊的时间不长,确实话不相投。本以为是过了多年,人总会有些变化,没想到江越直接出现质问,走了对方。 方北夏身体后倾,靠着椅背:“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越牵,打量她一番,扯开话题:“打扮得隆重。” 还锁骨了。 方北夏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江越仍旧没回答,先叫了服务生。 服务生看方北夏对面换了人,表情浮现一瞬震惊,又很快抚平。 江越点了瓶红酒。 服务生给江越倒完酒后,方北夏拿开了自己的酒杯。 江越挑眉:“不敢喝?” 方北夏认真道:“我酒量不行。” 江越暗笑。杀青宴那天,她喝的可不少。 只有跟悉的人,她才会放开喝。 江越没劝她酒,自顾自地先灌了两杯。 红酒不是这个喝法,此时他也顾不得了。 对上方北夏的视线,他终于解释:“赵星宇以前是我同桌。” “所以?”方北夏摊手。 “他不是你的‘笔友’,这还不明显么?当年我就没见他写过纸条。” 方北夏顿住,喃喃:“可是他知道很多我和‘笔友’才知道的细节……” “也许他发现了你们的通信,偷看了呢?可能很多。”江越又饮一杯,“如果他真的是‘笔友’,他为什么不敢写字?” 笔迹是最简单的鉴定方法。 而赵星宇迟迟不敢握笔。 方北夏语。 两人份的菜式陆续上桌,赵星宇的那份就摆在江越面前。 服务生刚上看一道香煎银鳕鱼,江越就从她面前拿走。 “你……要吃吗?” 江越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