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就那么大,还有一个人专门烧火。 旁边那个小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也就姜舒兰受宠,才能每次都蹲在那个专属角落。 听到这话,姜舒兰也忍不住抿着笑了,“年纪小,不懂事。” 旁边的蒋秀珍一依了,“哪里,你小时候可是我一手带的,每次乖巧得不行。” 从来不闹人,这才是蒋秀珍为什么这般稀罕她的原因。 再次听到这种夸奖,姜舒兰都有些不好意思,“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还小时候。” 她在切腊,是家里刚腌制的腊,腊腌得极好,挑的是最好的五花,上半层肥,下半层瘦。 一刀切开,肥瘦相间,油光泛亮的片,非常板正地倒在案板上。 姜舒兰刀工好,一口气切了一整条腊,足足装了一搪瓷盘,这才收手。 她手大,这一顿切了家里一周的,看得蒋秀珍眼皮子直跳,但是到底是没说些什么,舍不得。 舒兰才回来,别说一条腊了,就是十条她想吃,也是有的。 旁边的姜母倒是看出来了,忍不住点了点姜舒兰的额头,“照你这个吃法,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吃。” 姜舒兰抿着笑了,“管够,我和中锋这次回来,拿了不少票。” “吃自家的东西,谁让你拿票的,这不是见外吗?” “对对对,就是,舒兰你这话,可是让人不高兴了。” 几个嫂子都跟着你一言我一语。 姜舒兰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暖和。 接下来是小炖蘑菇,这些都是大山的馈赠,年前的时候,姜家人上山下套,抓得野,回来之后做成了腊,挂在横梁上风干。 这不还没到过年的光景,蒋秀珍就直接取了一只,又抓了半盆子的蘑菇。 蘑菇是山里面捡的,晒干后放在那里,吃起来丝毫不手软。 一只,少说放了一斤蘑菇,搁在锅里面炖的时候,再在锅沿周围,贴上玉米饼,等小炖蘑菇炖好了之后,那玉米饼也烙好了,金灿灿的一个个,还带着味,别提多香了。 人多,贴饼贴的也多,足足贴了二三十个。 捡起来的时候,捡了半盆子。 剩下等锅干净后,便直接炒菜了,蒜苗炒腊,酸辣大白菜,猪炖粉条,再加上之前的,酸菜鱼,小炖蘑菇。 虽然只做了五个菜,但是各个菜都是用那种大搪瓷盆装的,各个菜量都很足。 等上桌后,孩子们就迫不及待了,单独给孩子们置办了一个矮点的小桌子,菜也是单独盛在搪瓷盘里面,五个菜他们都有。 又上了一筐子玉米饼。 孩子们简直都快抢疯了,大口干饭,吃得嘴油,饶是闹闹和安安这种挑食的小朋友,也被染了。 一人吃了一个玉米饼,掰着玉米饼沾着小炖蘑菇的汤汁,一口下去,香的舌头都快咬掉了。 小孩子们这边都是这种场景,大人们那边也毫不多让。 姜家条件是不错,但是这种大鱼大敞开了吃,这么多年是真没有。 这也算是头一次了。 要不是还顾忌着桌子上,还有个周中锋这个外来的女婿,怕是大家都要直接吃了。 好在是好记得规矩,等大人这边人一上齐了以后,男人们便倒上酒。 不过却不是他们敬周中锋,而是周中锋挨个敬老丈人,和几个大舅子。 算起来,谁让姜舒兰最小呢,辈分最低。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一圈轮下来,周中锋的脸都有些红了,姜舒兰忍不住拽了下他,朝着家人道,“要不就意思下,接下来咱们吃饭就好了,天冷,这些菜再不吃,就要凉了。” 姜家大哥他们老实,自然不会反对的。 倒是,姜家三哥滑头,向来喜和妹妹姜舒兰顶两句嘴。 他便笑地打趣,“瞧瞧我们家妹子,心疼咯。” 姜舒兰在桌子下踢了下姜家老三,恼羞成怒,“三哥。” 姜家老三不惧,他起身和旁边的人换了一个位置,端着酒杯,坐在周中锋旁边,“别人可以不喝了,但是今儿的三哥必须和你喝。” “我妹子结婚到现在,四五年没回过门,你说这酒,该不该喝?” 这也多少带着小惩大戒的意味。 在姜舒兰娘家人面前,周中锋给足了面子,他点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是我的不是,我自罚三杯。” 一口气灌了三杯。 “漂亮。” 姜家三哥竖起大拇指,“咱们男人就得这样的,干脆利落。” 眼看着周中锋的脸开始发红了,姜舒兰张了张嘴。 旁边的姜家三哥抬手制止她,“舒兰,就知道心疼你男人去了,你三哥你就不心疼?” 他让周中锋喝酒,难道他自己没喝? 姜舒兰瞬间无奈了,“三哥。” “好了,三哥心里有数,不会把中锋灌坏的。” 姜家老三对于自己的酒量是有数的,今儿的这第一顿饭,一定要给妹夫一个深刻的记忆。 让他知道,迟到了四五年让舒兰回家的他,到底有多过分。 只是—— 姜家三哥料到了开头,没料到结尾。 一瓶茅台干完后,他趴在桌子上,醉醺醺道,“喝。” 周中锋越喝,他脑袋越清醒,“三哥,我醉了。” “真醉了?” “醉了。” 得到这话,姜家三哥才算是彻底昏死了过去。 旁边的姜家人,简直没眼看,实在是丢人。 姜家二哥和大哥不信,过来也跟周中锋喝酒,没想到,最后趴下却是他们。 而周中锋走路脚步虽然虚浮,但是瞧着眼睛却清明,还是清醒的状态。 吃完饭,看着倒了一桌子的儿子。 姜父忍不住骂骂咧咧,“废物。” 一群废物,喝不过中锋一个,丢人! 可惜,这一群废物们都醉得不省人事,本听不到在说什么。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宿醉头疼裂,慢慢回想起昨儿饭桌上喝酒的事情。 姜家三哥恨不得找个茅坑跳下去,怎么就那般丢人。 “中锋酒量这么好,我怎么一丁点都不知道?” 姜家三嫂哼了一句,“你以为你是谁?什么都要和你说?” 这下,姜家三哥叹了口气,抓抓脑袋,“难哝,一家子都没一个能制住中锋的,往后我妹妹在他那受委屈了怎么办?” 姜家三嫂,“我看你就是咸吃萝卜淡心,你看看中锋对小妹那样子,能对她不好吗?一大早起来就去厨房忙活,你自己数数,姜家那么多男人,有哪个能做到中锋这个地步的?” “就你还想教育人家中锋?我看你真是不自量力。” 姜家三哥还没醒酒呢,就被自家媳妇给数落个处处不是。 他忍不住摇头晃脑,“我不跟娘们一般见识。” “滚!” “嗳,我横着滚,还是竖着滚?” 本来站在门口准备送醒酒汤过来的姜舒兰,瞬间笑了,悄悄地退了出去。 没在打扰两口子秀恩。 到了上午的时候,灰蒙蒙的天上,又开始飘起来了鹅大雪。 原本要出去的家里人,顿时都在家里猫冬,守着火盆子烤火,再在火盆子里面埋几个红薯,烧到外壳变黑的时候,便可以刨出来。 一掰开红薯皮那香甜味就散得屋子都是。 闹闹和安安目不转睛地盯着,还时不时地咽下口水。 旁边的大人们人忍不住笑,把黑的外壳剥得差不多了,这才一掰两半,那红薯的糖汁瞬间就跟着了出来。 馋得闹闹指着红薯,拽着姜舒兰的手,“妈妈,吃。” 姜舒兰点了点他们两个小馋猫,用着报纸包着,递给他们一人一半。 两孩子顿时吃得香的,在海岛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类呢。 吃完了烤红薯,还有烧的花生,带壳烧的,趁热剥开的时候,花生特别香,还有烧的黄豆,咬着干蹦脆,越嚼越香。 在加上,在院子内下了一个簸箕,里面放着一些糙米,抓着了麻雀,把麻雀裹上黄泥,往火盆子里面一丢。 用着火炭烤了以后,剥开黄泥,那鸟就跟着顺带落下来,出里面金黄的来。 那香味,真的传得整个屋子都是。 闹闹和安安哪里见过这些啊,顿时巴巴地望着过去,不住地咽口水。 在他们眼里,那不大的火盆子,简直就成了闹闹和安安的天堂。 因为,里面会变出好多好多的东西来。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