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父母没能给他一个家,那么她和孩子,会给他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 听到这话,周中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就像是之前空缺的一块地方,像是突然被填了一样。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屋内。 本在做饭的姜母,听到外面邮差还在喊,不由得放下了锅铲,从厨房出来,就忍不住碎碎念,“舒兰,你们怎么回事啊?” 话还未落,就看到抱在一起的小两口。 姜母顿了下,立马找了个借口,“哦,舒兰肚子不舒服啊,难怪中锋你抱着她。” 说着话,就去开门了,一边开门,还一边跟外面的邮差赔不是。 “真不好意思,我们家舒兰怀孕大肚子,有些不舒服,这才没给你开门。” 这话,不止是说给邮差的,还是给这害羞的小两口找补的。 姜舒兰忍不住红了脸,抬手捶了下周中锋的口,“你看你?” 周中锋松开手,拉着她出去,“没事,一回生二回,次数多了,娘就习惯了。” 他倒是没想着说,只有小两口方便,让老人回去什么的。 主要是他现在太喜这个氛围了,家里有老人叨叨,有热饭,下雨有人担心送伞,天冷有人担心穿衣。 这是他从未受到过的一面,所以他也格外珍惜。 外面。 邮差正在和姜母说话,“你们家有人啊,我还以为没人呢?” 他喊了三声都没人应,差点都要走了。 姜母忍不住瞪了一眼,不知分寸的小两口,然后赔不是,“你看我们家这大肚子,刚不舒服,当家的有太过担心她了,这才忽略了外面的声音。” 说着,就进院子摘了两个红番茄递过去,“天热,同志,来解解暑。” 邮差一上午跑了一整个岛,也确实热,但是不能收老百姓的东西。 他还是拒绝了,“不用,我把东西送到签收了就行。”说着,从包裹里面拿出一封信件,“来,姜舒兰同志签收。” 姜舒兰闻言便走了过去,她的双腿,细脚伶仃的,但是往上看,那肚子就跟皮球一样,一下子冲天而起。 随着,她走动,甚至还能受到,那肚子似乎在摇晃。 仿佛—— 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一样。 吓死个人了。 连那邮差都忍不住吃惊地瞪大眼睛,“难怪我喊你没出来,就你这肚子,从院子内出来,我怕都要半个小时。” 走快了,怕摔着肚子。 姜舒兰忍不住笑了笑,没好意思解释,他们之前在做什么,而是接过邮差递过来的本子,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再次递给了邮差,“劳烦你跑一趟,谢谢你同志。” 话落,便把姜母摘的两个番茄,到他怀里,“路上吃,之前实在是不好意思。” 态度也诚恳,那邮差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道了谢,这才离开,只是,一步三回头,似乎还在姜舒兰那肚子上打转,“你这是双胎吧?” 不然肚子不会这么大。 姜舒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目柔情,“是呢。” 难怪。 “那你可要小心,下次在来信,我就不喊你了,直接你家门里面。” 不然,真要是出了事,他也担不起。 姜舒兰一怔,觉得这邮差有意思,心肠也好,等目送着邮差离开后。 姜母便忍不住了,看了一眼信,“谁给你寄的信啊?难道是你哥哥们?” 话还未落,她自己便否定了,“不会不会,就你那哥哥们,心得跟槌一样,别说给你寄信了,就是我跟你爹走丢了,他们都想不起来去找一下。” 瞧这话说的,把自家儿子贬低成什么样子了。 姜舒兰没争嘴,她低头看着信,又看了看地址,西北来的,但是地址又是个不认识。 她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周中锋,“是不是爸妈他们寄的?” 从西北寄过来的信,除了爸妈,不会有别人了。 这话一落。 周中锋的面皮就跟着一紧,下意识地抿着嘴,他低头看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寄给你的,你打开看看就好。” 他甚至没有接手去看的意思,还打算离开。 姜舒兰知道他有心结,一时半会也难解开。 她嗯了一声,拉着他,“走,进屋子看,我瞧着这信还厚的,怕是写了不少。” 别看周中锋嘴里说不在乎。 但是,当姜舒兰拉着他的时候,他还是比较实在,没有任何反抗,就跟着进屋了。 旁边的姜母也跟着好奇起来,这是舒兰的公婆寄的? 心里抓心挠肺的,想要知道他们说的啥。 屋内。 姜舒兰一进去,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她站久了,小腿肚子疼,连带着肚皮也跟着紧绷起来。 等一坐下去,看着坐立难安的周中锋,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撕开了信封口。 然后啪嗒一声。 从里面掉出来了厚厚的一沓子钱和各种票。 这下,整个堂屋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老天啊,这是寄了多少钱?” 这厚厚的一沓子,少说有两千吧? 更别说,还有一沓票,什么粮票,油票,票,还有糕点票,糖果票,工业票,粉票,最重要的还有一张电视机票。 当看着那一堆东西的时候。 姜舒兰也安静了下去,周中锋抿着,没吱声。 她低声道,“上次爸妈也寄了这么多。” 她捡起来数了数,这次比上次还多,足足三千块,更别说还有那么多票。 这些价值,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甚至是几年,甚至数十年的嚼用了。 更甚至,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这下,姜母也跟着安静了下去,听舒兰的口气,之前中锋的父母也寄过。 原先心里还有些不的,觉得闺女再怎么说,也是怀了周家的孩子。 当爹娘的不闻不问,在看到这钱和票后。 那所有的不都烟消云散了。 不怪姜母现实,而是事实就是这样,成年人的血汗钱在哪里,就在哪里。 周家父母能够给这么多钱,说明着,他们到底是看重舒兰的,也没有把她给忘记掉。 一时之间。 大家望着那一桌子的钱和票,都有些说不出话了。 到最后,还是周中锋开口,“收下吧!” 姜舒兰没急着应答,而是说,“先看看信。” 这次的信写的也极多,足足三页,前面两页半,都是在问姜舒兰身体。 问孩子是否好的,让她多保重身体,多补充营养的东西,钱不够了,他们在来想办法。 在末尾的地方,提了一句。 如果他们这边方便的话,在帮忙买一些干海货和干果干寄过去,他们那边急需,但是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语气很是委婉,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而且在末尾重点强调了,他们会单独付钱。 当姜舒兰读完的时候,弹幕也跟着上线了。 [舒舒他们在海岛,这边物质丰富,瓜果蔬菜应有尽有,海鲜更是取之不尽,他们可能不知道西北的艰难。] [艰难到什么地步呢? 每年冬天到一直第二年的四五月份,这期间几乎没有任何绿的蔬菜,全靠咸菜和酸菜这类的东西吊着,也因为此,不少人严重缺乏维生素,牙龈出血,口腔溃疡,这都是小事,起码不要命,要命的是上不出厕所,憋到大肚子,有人被活活憋死。 更要要命的是,那边因为长期没有新鲜蔬菜维生素的补充,再加上更没有海产品,碘的补充,这会导致,非常多的人得大脖子病。] [就拿基地的人来说,超过一半的人,几乎都是带着病来做研究的,投入实验的,就舒舒公婆写的信中,他们几乎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下,完全没有说到重点和艰难,他们想请舒舒寄干海货和干海鲜,这不是寄食物,这是寄救命的东西。] 当姜舒兰看完这,完全愣了。 她从小生活在东北,他们东北物资不比海岛差。 可以说,就是最难的几年。 她都没饿过肚子,冬天是没有青菜,但是大家地窖里面储存的萝卜白菜,也够过冬的。 更别说,山上还能来青的东西,用来补充体力。 像弹幕里面说,西北那边一整个冬天到第二年天,没有任何蔬菜补充。 这是姜舒兰从来都无法想象的。 她微微拧眉,下意识地看向周中锋,问道,“你对西北了解多少?”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