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小区门口。江舒有些许紧张地站在树荫下,夏的太还是毒烈地晒得人出汗。 其实周维远和她约定的是五点四十五见面,江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前十五分钟下来晒太找罪受。 聒噪的蝉鸣让江舒也心生烦躁,她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总在周维远这频频失态。明明工作上的她果断干练,不拖泥带水,不优柔寡断。江舒无奈地拿手在脸边扇风,企图驱赶热意,虽然无济于事。 滴——突兀的鸣笛声使江舒回过了神。转头她边看到了那辆在余晖下锃亮得令人炫目的黑宝马m3。 周维远在江舒身边停下车,打开车窗对她笑道:你怎么这么早就等着了,不热吗? 江舒攥了攥衣角,摆了摆手:还好,树荫下蛮凉快的。 上车吧。周维远向江舒示意道。 江舒回了声好,便绕到副驾驶打开了车门,在看到副驾驶座位上的包装袋后愣了几秒。 哦,我看你朋友圈,好像很喜红跑车这家店的面包。下午我朋友托我去买,我就顺便给你带了一点。 江舒拿起纸袋,手中沉甸甸的分量让她意识到这远远多于一点。 谢谢你啦,但这也太多了。江舒坐下后打开看了看,里面竟然意外地都是她喜吃的。 淡海螺、红豆碱水面包、火腿芝士羊角包、蒜香法…… 周维远将汽车重新发动,目光从江舒身上又回归到了路况:不多,就没几样。不过最近天气热,你得尽早吃完才行,不然容易坏。 江舒此刻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第一次被人这么光明正大地关怀和照顾,江舒觉得自己就好像陷入了超大号的粉红棉花团里,周遭被柔软地包裹着,越陷越深。 好。真的谢谢你啦,破费了。 不会,你喜吃就好。 江舒不知道周维远打算带她去哪吃,但她知道这并不是去往市中心商场的方向。 好奇心驱使江舒开口问道:我们是要去哪里吃呀? 一家中餐馆,比较偏南方家常菜的口味。周维远回答道,我之前和朋友去那吃过,菜品还不错。 哦,这样嘛。江舒点了点头,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家常菜了,基本上都是点外卖。 周维远嘴角上扬,笑了笑:打工人的通病,本没时间自己做饭。 对!江舒也笑着附和说,我毕业前还想着,以后租房工作了,就一定要学会给自己做饭吃,结果就是仍然只会泡面和煎蛋。 我也差不多。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学学做饭。 江舒觉自己的心跳又漏了半拍。周维远刚刚说,我们以后。除了自己的女朋友之外,周维远是第一个这么对她说的人。 我们以后,多么暧昧,多么亲密的词语。就好像两个人在同频生活之中彼此埋下约定,待后肩并肩看它发芽开花。 江舒轻轻点了点头,笑靥璀璨:好呀。 周末的路况一如既往地糟糕,差不多开了二十分钟,周维远才停下车解开了安全带。 到了。 江舒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看着路边这家开着暖黄灯光的中餐馆,竟然生出一种归属。 走吧,进去看看你想吃什么。 周维远推开木质的玻璃门,扶着把手示意江舒进门。 走进屋内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成片的花墙,江舒叫不出花名,却觉得甚是浪漫。 粉白相间的花朵有些含苞待放,有些早已开得绚烂,部分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圆滚滚的水珠,在暖黄的光下像极了碎钻,亮晶晶的。几支绿的藤蔓轻柔地包围着花朵,好像人间温馨的相拥。 你想坐哪?周维远问道。 江舒看了看房间,这个点人并不是很多,于是便指了指靠窗的沙发,说:那边吧。 周维远便走到桌旁,站在沙发旁示意江舒坐里边,江舒这才意识到这是同向入座的构造。 没办法,江舒只得乖乖坐在里边,放下了包。周维远顺势入座,江舒明显地受到了沙发的凹陷和从身边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木质香。 周维远扫了桌上的二维码,将手机递给江舒,说:你先点,看看吃什么。 江舒拿过手机,上下滑动着屏幕,因为不知道周维远有什么忌口,在点菜上有些许犯难。 嗯……这个'蟹黄豆腐羹'你吃吗?江舒将手机递到两人中间,指着菜品问周维远。 嗯?我看看。周维远将脑袋凑过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江舒甚至可以受到他那翘起来的头发扫到了自己的太。 可以,我没什么特别的忌口,你点你喜吃的就行。 江舒拿回手机,简单地选了几个喜的菜,便把手机还给周维远:我点好啦,你看看你还有什么想点的吗? 周维远点开已点菜品,发现江舒只选了叁个菜。 蟹黄豆腐羹、干锅花菜、糖醋里脊,嗯,都是他也喜的菜。 不自觉地翘起嘴角,周维远又点了一份小酥和末茄子,再点了两份米饭,便下单给后厨,放下了手机,目光转移到在回微信消息的江舒身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的长裙,袖口带着一圈蕾丝,还有镂空的设计。周维远可以看到袖口下江舒媲美衣服颜的皮肤,光滑白净。 她今天没扎头发,几缕调皮的碎发挡住了她的侧脸。风从窗外吹来,纤长的发丝划过了周维远的耳朵和脸颊,他闻到了淡淡的果香。甜甜的,像极了淋上蜂的香蕉油冰凌。 工作上的事情吗?周维远看到江舒回了个收到,好奇地问道。 江舒叹了口气,点点头:对。下周二要跟师傅出差去芜市见当事人,办个案子。 下周?这么赶? 对啊。江舒锁了屏,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托腮转头看向周维远,没办法,我们这个工作就是这样,临时出差和加班都是家常便饭。 周维远没想到江舒会突然转头,此刻二人的距离近到咫尺,周维远甚至可以看到江舒卷翘的睫、细小的绒,还有她琥珀如猫咪般的瞳孔。 江舒顿了顿,立刻竖起脊背,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周维远也拉开了点距离,接着江舒的话继续说:那确实。你要去多久? 不太确定,应该要一周吧。江舒拿起服务员送来的柠檬水,喝了几口平复了下心情。 周维远蹙了蹙眉:这么久?好吧好吧。 江舒听出了周维远不同寻常的语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为什么明明是我出差,你一副非常无奈的样子。 本来是想下周找你出去玩,但是你要出差。周维远挠了挠头,不过我下周可能也要出去拍摄。 江舒还想说什么,却被服务员上菜给打断了。周维远也没继续说,递给江舒筷子后,道了句:吃吧。 看着桌上干干净净地餐盘,江舒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嗝。下意识的生理反应总是快于大脑,江舒立刻捂住了嘴巴拍了拍口,为自己的失态到尴尬。 周维远看着江舒的小动作,笑着递给她一张纸巾:看来你是真吃了。擦擦嘴吧。 江舒接过纸巾,与周维远的手指轻触,似乎有一股热从指尖传递蔓延到四肢百骸,从脚底再涌上大脑,江舒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又红了。 由于刚吃完饭,江舒的嘴巴带着点点油渍,亮晶晶地泛着光,在餐馆内灯照下更加地闪烁,水润滴,像极了烤得焦黄软乎乎的布丁。 江舒见周维远一直盯着自己的嘴,用纸巾抿了抿后问:我嘴巴上还有东西吗? 啊,没有。周维远回过神,打开手机买了单,你觉得这家店口如何? 很好吃!江舒笑着出整齐洁白的皓齿,我觉我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有温馨的菜了。 嗯。周维远也笑了笑,你喜就好。想去散散步消食吗? 好呀,去哪呢? 周维远站起身,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了头顶的灯光,江舒一瞬间被包裹在黑暗中,像是变相地被周维远相拥。 在这温柔的眩晕中,江舒只能看见周维远微启的:秘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