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来电打破了静谧,仇或伸手拿到了林织的电话,听见了那边男女莫辨的声音。 “我只想给你一个人送花。” 一阵忙音,电话挂断了。 第235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仇或皱起了眉头。 来电是一个座机号,他立刻进行了回拨。 那边的女人说话带着点乡音,话语在雨声里有些含糊不清。 从话语得知这是东井区的一家小卖铺,刚刚有一个男孩在她这里打了电话,现在已经离开了。 仇或问:“她戴着手套吗?” “好像是戴着嘞,下雨也没那么冷啊,怪得很。” 仇或记下了地址,拉开了飘窗的窗帘,看着窗外漆黑的天幕,不断落下雨似乎要淹没这座城市,可以冲刷掉很多痕迹。 她只想给林织一个人送花?她又犯案了,又遇见了一个见证者? 还是说,有人想让她给别人送花? 虽然第二点的可能不高,但仇或忍不住想起记忆中的白花。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他之前的推断就出现了错误,他以为她不会那么快作案。 林织困倦到睁不开眼睛,低声询问情况。 仇或一边说着情况一边回到了上,为了避免身上的凉意冷到林织,特地躺了一会儿才靠近。 林织很快能猜到是后者,但他不能如此笃定的回答,毕竟从身份的角度来说,他是不可能会知道仇或生祭奠之花的事情。 “真是不好选择,在这种天气下,她应该不好约见特定的目标,所以不太可能是前者,可如果是后者也很奇怪……难道说她真的在这种情况下被刺所以选择了再次作案以此警告你们,但是又被人撞见了?” 林织按照逻辑给出了选择,甚至说出了推断,但话语间的停顿留白让他的疑惑如云一般出现又溜走。 “不问我为什么想到后一种情况?” “如果你想说的话。” 虽然这是在已知情况下说出这句话,但即使是不知情,林织也会这样说。 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应该保有自己的秘密,不过他的人总是那么坦诚。 “没什么不能说的。” 于仇或而言,这些事情没有必要特地说,但如果已经牵扯到了林织,就要把情况都说明白。 只不过对于父母的死亡,仇或简单带过了,只是着重描述了一下花。 “那个男人的真名叫做王岩,外号灰犬,是那个集团首脑的心腹,也是他最忠诚的小弟,随着那个罪犯的死亡,这个集团的势力也被瓦解的七七八八,当时灰犬带着几个人去了境外做易,正好躲过了这次风波。” “他被公开通缉,但一直都没有什么线索,没人想到他会改头换面后回来进行报复。” 这种犯罪团伙为利益反目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在靠山倒了之后多的是人拿钱去别处逍遥或者东山再起,很少会有人冒着风险复仇。 “最开始收到花的时候我没有在意,以为是别人不小心放的,可到了第二年第三年就不同了,有一次在学校门口,我无意中和他对视过,即使只见过一面,我也不会忘记他的脸,但因为有人来接我,所以他很快就走了,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每年的花依旧会出现。” “这也许是一种恐吓,也许是一种示威,总之那几年我外公外婆都活在恐慌里,一度想要搬家,在那时候一位叔叔正好查到了他又在金三角活动的痕迹,他们才放心。” “每年都有花,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情,他们也不过是丧家之犬,成不了气候。” 仇或的眼眸在夜中晦暗不明,和担忧的外祖父母不同,很久以前他就期待与灰犬会面,以此宽父母的在天之灵。 可惜对方始终躲躲藏藏,没有在人前面,说他曾经在边境受了点伤,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 如果他与夏炽接触过,证明他还活得好好的。 “如果真的是你想的那样,看来他被拒绝了。” 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的结果,林织觉得夏炽这种疑心病重的人不会相信别人,尤其做的还是这种的害怕被人发现的事。 夏炽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做了铺垫,想要实行自己的计划,怎么会需要别人来沾手。 无论是画画文字乐曲或者是雕塑,凡与艺术相关,认为自己在创造伟大的作品的人,都带着孤傲,他们不能允许自己画里的一笔由他人加,其中的一行由他人书写。 “说起这件事,我发现最近有人在跟踪我。” 林织伸手拉开头柜,从里面拿出了纸张,顺便按亮了卧室的灯。 乍现的光有些刺眼,林织挡了档光,看清楚了仇或紧绷的模样。 “我会让人去查,我的两个组员会轮换班,我帮你把他们的号码存好,一旦发现不对劲就立刻打他们的电话,尽量把盯着你的逮住。” 画像上的人仇或不认识,但只要上下联系一下,他知道这是谁的人。 仇或声音沉冷:“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林织莞尔:“我知道。” 面对亲近的人,青年的身上有一种温柔平和的力量。 夜雨如密网,将世界笼罩在特有的情意中。 仇或抬手关灯,把人搂紧了些。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幅画,他意识到林织画画的技术很不错。 不仅如此,他的小提琴应该也拉的很好,虽然他没有听过,只看见过一张谱子。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毋庸置疑。 仇或忍不住想起第一次和他见面的场景,在审讯室里,在他的注视下,青年抬头时,躯壳里的灵魂似乎就完成了变更。 他有一双显得无害柔软的笑眼,急躁与恐慌在无形之中消弥,那是无法伪装的平和,源于自身的强大。 仇或曾经猜想过是不是人格分裂,这么久以来,他确定没有见过原先那个人的出现。 如此荒诞的足以击破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事情,仇或沉默地消化了。 他没有追问,因为不必追问,因为很多事情其实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如果有一天林织想说了,他自然就会告知。 不过仇或却不太希望有那么一天,按照他对林织的了解,那一天可能是离别。 思绪重重间,仇或想到了一个可以刺到夏炽的办法。 她对林织的看重,或者说对见证者身份的执着,可以加以利用。 窗外的雨还没有变小的趋势,云层间偶现的闪电让城市明亮一瞬。 影子在瞬间被拉长,又消失于寂寂暗中。 不太明亮的路灯在夜雨中更加暗淡,雨水不断顺着雨衣滚落,在地面与同类汇聚,一同涌入生了铁锈的隙间,成为溪的一部分。 十五秒,夏炽在心里重复着这个数字,接通电话的时间是十五秒。 六号,夏炽心里默念,步伐匆匆地向前。 昨夜的雨似乎冲刷掉了天地间的所有污秽与尘埃,第二放晴,天空碧蓝如洗,没有云层遮挡,光一如往常的毒辣,的气息还未散尽,让城市如同蒸笼。 林织被食物的香味唤醒,洗漱后看见围着围裙的仇或把米粉往外端。 家里的围裙是仇或买的,毕竟厨房是他的领域。 没什么情调的黑白,系在男人高大的身躯上,却也削减了他身上的冷厉。 林织难得在早上看见他,不过仇或不忙着去局里他也没有多问。 “你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仇或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大多时候大家都是扒两口饭就继续讨论案子,有时候赶时间,一边吃饭一边看着血淋淋的案发现场照片都是常有的事。 林织:“昨天已经发表,在本地论坛上连载了两章。” 仇或和林织对视,从中明白了对方和自己相似的意图。 这种觉很不错,仇或的肢体语言忍不住更放松。 “看来你知道我想和你说什么了,不过这样没有关系吗?” 要想引凶手现身,那就要拿出她在乎的事情,即使是怒她。 既然夏炽那么在乎“作品”,甚至不愿意让人帮忙,那么辱骂甚至是扭曲她的作品,一定会引她的注意力。 “我写的东西,我当然有权决定发在哪个平台,何况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林织特地发布在本地论坛,因为题材原因,短短一天已经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虽然他在写作时模糊了地名,但由于第一个案件的特殊地形,已经有两个住在这附近的网友提到了这件事。 不必多言就能知道彼此所思所想的默契让餐桌上的谈终止,洗完碗后,仇或换了衣服出门。 早在他搬进林织这里时,他就把常用的衣服都带来了,挂的整整齐齐,和林织的衣服贴在一起。 仇或离开后,屋子里陷入了安静。 林织低头拿起了客厅茶几上的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低。 几分钟之后他又拿起按了两下,力道略重。 01有些担忧地看着,急着打转却不知道怎么办。 它不敢开口说话,因为它上一次在这种情况开口时,反而让宿主的情绪更差了。 即使宿主只是温和地示意他想要安静,但只说了一句话的01觉到了他耐心的失。 01忍不住自责,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随机进入到这具身体里,让宿主拥有这种疾病。 热意被人工制冷吹出的风驱散,林织的视线落在台的窗户上,发现了不同之处。 他走近看,发现上方贴着一层薄膜,他又走去了卧室,飘窗上也都贴上了防窥膜。 这些都是仇或早起干的,男人的格果断直接,而且从不邀功。 这大概是主人格的格特征,每一个碎片都或多或少地表现了这一面,哪怕是最喜讨赏的谢青,在甜言语时都只说一些小事。 这让林织的情绪好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点。 生理的疾病完全不由理智掌控,为了避免困倦,为了避免药物的影响,林织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药。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