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晨书摇头失笑。 练安:“那爸爸照顾妈妈和小宝宝吧,我没事我死不了。” “……”应晨书温柔叹息,“练练也是爸爸的宝宝,永远的宝宝,不用你孝敬,你出生起爸爸就只希望你好好长大,快乐地过着。你要好好养伤,不滑雪了。” “我知道了。” “其他一切危险的游乐设施也不行,再受伤有人要把你逮回来上学了。” “呜。” “听话。最近去看过爷爷吗?” “去啦,上周去华盛顿看太爷爷,也看了爷爷,他们这周就回去啦,说太爷爷身子没什么问题了。” “是嘛,好。” 挂了电话,应晨书给华盛顿休养的外公也打了个电话。 问候了老人家一通身体情况后,也确定了应家父母近哪一天要回国。 “晨书啊,”苍老的声音含着些许旧隐隐的苍劲力道,在电话中和他说,“你有考虑往后吗?” “我暂时可能还销不了假,外公,我要销赵叔也不会给我批,可能还得给您致电,让您管管我。” “我知道,”老人家笑了,“你好好休息,你这身子比我这老人还差,自然不能马上工作。我意思是往后,令弘虽然能办到你办的,但是不在那些位置里,你终归和以前不一样,很多事情要约束很多,需要旁人给你处理;再说,你和令弘要是都在北市,那我们两家,就真的没什么挑的了。” 应晨书沉默少许,说:“等我父母回来,我和他们商量商量。” “好,行。以你身体为主,总归是要以身体为主,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嗯,我知道。” 窗外起风,院中的树被吹得婆娑摇曳,影子跌入书房中,灰浅光落在应晨书肩头,又滑落到桌上轻柔漾。 盛夏夜里也只有这种深夜才会有此般温柔的时候,应晨书起身回房了,这种时候总想去陪他家小 姑娘。 长廊上,他边走边点入手机备忘录中,进入那个最后编辑时间为今年的笔记中,习惯地加了几句话。 洗了个澡上时,君熹还睡得很深,把她放入怀时她无知无觉。应晨书将她小心圈在臂弯中拢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她终于有点觉,动了动身子,往他那一侧埋下,脑袋藏在他膛里。数年如一,睡觉的标准动作就是藏他怀里。 君熹也数不清自己这一天下来睡了多少个小时了,虽然第二天神了不少,起来时神清气,但还是自然而然被她的应先生带去医院了。 她丝毫不敢反抗,主要是她怀疑自己病了,怀孕什么的,三七分,哦,二八分,不能再多了。因为她觉得,她又不是小孩子二十出头,怀孕那么容易吗?上个月去喝喜酒她还琢磨着大概一年内能试着怀一下,所以酒就不喝了,浅浅备个孕,应晨书那天还夸她乖,不喝酒,以前可是白的红的一起上的。 结果.....不能吧。 在医院逗留的时间不算长,应晨书都安排好的,安安静静的科室里只有她在,保镖远远站着。他去取检查结果的时候,她自己在长廊慵懒地坐着,看着晒到脚下的光,觉得很舒服,是一种少有的幸福。 想呼新鲜空气,今天有新的小病,觉得医院消毒水味道好重,哪哪儿都重,所以她不愿意在医生办公室里待着,应晨书就放她在门口坐,依着她。 他其实可以让随行的司机去取报告,但是他却想自己去取,这些小事在他做来她觉得有些奇怪, 不习惯,不过一想这是她的事,他亲力亲为也好像很正常,他总是如此的,多年前与今都一样。 就是走之前,他也犹豫要不要放她一个人,他不舍得,也不放心,但是她觉得自己待在这很安逸,还期待他去取来的,所以他就去了。 大概去了五分钟吧,那个取报告的地方在楼上。 没多久沉稳的脚步声便去而复返,应晨书一袭白衬衣在浅浅光影下浮光转,眉眼似火,拨她心口炙热难耐。 她伸个懒,歪着脑袋看他。 应晨书没来由说:“这个慵懒小模样,真的怀疑是个女儿。” 跟在他身后的司机都笑了。 君熹嘟嘴:“反正你也不想要儿子。” 应晨书也笑了,屈膝下来勾了勾她的小下巴,逗她:“我不是随口说说吗?生出来还能不要啊?” 她开心了。 应晨书:“我问练练想要妹妹还是弟弟,她都说,都行,妈妈生的她都喜。” 君熹眼睛高高弯起。 应晨书:“那我熹熹生的,我自然更是万分喜了。” 君熹没忍住直接从椅子上就伸手攀上他的脖子搂上去,“唔,是嘛~可是还没确定呢你居然就告诉练练了,回头要没呢~” 他搂着她,起来坐到椅子上,将她放怀里,“吓唬她呢,跑去滑雪又把伤了,你真怀了我也就不能再出国了。” “啊,小家伙又伤了。” “小伤。” 从医院回去后君熹睡了一觉,下午又心血来想去看店。应晨书只能带她去。 一踏入院清风的梨园,君熹浑身都舒软下去了,总觉得没了花的梨树也有香味儿。 慢悠悠逛了一圈自己风景宜人的店,夸赞了好几句后,拐入卧室,她一下子就往上走去,倒下。 “呜,还是不该来的,应先生要不我们回去吧。” 应晨书站在边看着怏怏无神的女孩子,轻笑了声,温柔俯身给她扶好身子,扯了被子盖好,“不走了,好好睡觉,嘉熹乖,和我们小朋友一起睡觉。” 君熹一下子就觉得害羞,拿手捂住脸说:“……是不是有点早啊,离你生还远呢。” “总不能,那天说有就有。” 她笑了,但还是很不好意思,居然………。真怀孕了,很意外,纵然之前想过要生但真这么快有了也万分意外。 她居然真的有了孩子……应晨书的孩子。 明明这几个月已经习惯了和他的重逢,但从早上检查出结果到这一刻,她又仿佛陷入了那个不真实的梦境里。 他们又在一起了,永远地在一起,还有孩子。 “睡吧,累就睡,我在呢,你的店倒不了。”应晨书在边坐着哄她。 “嗯嗯,可不能倒了,这是我的心血呢。”回过神来,她一本正经地道,“那麻烦我们应先生再帮我看一天店,明天周一我们就关门,哼。” 他莞尔,对她这个开二休五的开店方式摇摇头,但是人就吃君老板这一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夏暮里又起了风,从昨晚开始这个风就不小,仿佛刚繁盛的夏意不到两天就要被取代,有入秋的趋势。 应晨书陪了会儿她后,起身关了门窗再出去。 小君筱今天下班得比较早,五点多就已经到了,里里外外地忙活。 碰见应晨书从屋里出去,到正厅门口吹风呢,她惊讶道:“啊哥哥,你和我姐来啦?” “嗯,来了。” “都没看到她,我还以为她今天真不来了。” 应晨书略有些替君熹不好意思,委婉道:“她在房间休息,不累了就出来了。” 君筱闻言就猜想,她是不是又在睡觉,“我姐是不是不舒服啊?她这两天也太反常了。” “是嘛?她没什么病,没事。”也不知道小姑娘愿不愿意马上让妹妹知道,应晨书就没一下子透她有孩子的事。 君筱回想之前:“是反常得很,她以前最多喜在屋子里喝茶,但是有客人找她她都会马上出去接待的,但昨天和今天,都有客人说发消息给她她没回复,那她就是在睡觉啦。” “嗯,对,她在睡觉。” “我就知道,她要是醒着的话,碰见聊得来的客人或者悉的客人,她都喜自己去接待。” “她很喜这个店。” 君筱颔首:“是,但也不是吧,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给她说店里有服务员,不用亲力亲为,但是君老板说,开店的当然要对客人客气,老板接和服务员接能一样吗?和她聊得来的客人哪个不是常来,这就是钱。” 应晨书莞尔,小姑娘是懂做生意的。 君筱叹息:“但是她既然懂这么多经营之道也很喜招待她尊贵的客人,那尊贵的客人让她多开几天不要一周只开两天且只有晚餐时,她就装不知道,她说人就要适当的装傻,才能过得舒服。” 应晨书深深地笑了。 “哦还有,她后来在你们又见面之后,还说过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之前我对她开店时间有意见,她总不说什么,就很任依然不开。前一阵她才说,她其他时间都没空,下了班并不想总是跑来看店,她说她只是想圆个梦而已,不想累死自己。至于这个梦……” 小姑娘看着这个从十几岁就认识的男人,犹犹豫豫说了一句,“她说她跟你说过,所以她不想让你觉得,她没把子过得很好。如果你知道她有正经工作,进了跟你说过的法院,也开了店,圆了跟你说过的梦想,那你就会觉得她过得很好。” 明明那会儿她觉得他已经结婚了,他们分开了,她还怕他知道她一个人过得不好。明明她那会儿其实痛苦得很。 君筱想说,但是又忍住了,她觉得其实眼前的人,他知道的…。知道她这近四年里,过得并不好的。 应晨书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孩儿,稍许后,扭头看向院中的梨树枝头上。 小君筱又去忙了,姐姐不在她确实要忙不少,被她带着她也总忍不住自己去招呼客人。 应晨书正想回房前夕,有客人路过见到他了。 看着这样一位负手立于屋檐下看梨树的男人,只觉得那颜值气质都不像是普通人,不像商人,客人便好奇地带着探究意味地打了招呼。 “怎么最近都是您在这,天天来啊,原来的女老板不会把店盘了吧?”客人惋惜道,“有一阵没见着了,完了,我就喜那个女老板说的话。” 应晨书颔首致意:“我夫人的店,她休息,我就替她打工看看店。” 人笑呵了起来,说看着气质不像:“那老板娘就很像这儿的主人,您是真不像,也不像给她打工的。” 应晨书自然知道自己为何不像,这几十年在那些场合里熏陶,也正常。 那客人道:“不过没关系,那女老板还在就行,我喜她讲话的方式,换个老板那梨园就不是梨园了。” “哦?”应晨书负手而立,静看着那客人,“她怎么讲话。” “你不知道呢,那边有个房间里有幅诗词,写着‘世事漫随水,算来一梦浮生’。我问她是随便写写的还是有而发。她看着那么年轻漂亮,不应该有这样的慨才对。 然后她说,心情好的时候,就当随便写写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另一房间还有另一句,‘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让我别看前一句了,该做什么做什么,该释怀就释怀。” 他大笑:“这女老板有意思,看着自己都郁郁不开心,还劝人呢,但确实被她劝住了。” 应晨书眸光沉如水,目送客人吃饭去了,转头便回了卧室。 君熹醒来了有十分钟了,睁眼那会儿卧室散着柔光澹澹的灯,外面微风徐徐,气温格外宜人。 一扭头,看到应晨书置于头的手机。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