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在穿越以前,周长宁虽然是文科生,但是理科同样不差,甚至比起需要大量阅读背诵的文科,他还是更喜偏向研究实验的理科,更别提,实在没办法的时候,脑海中还有个金手指可以参照一二了。 总而言之,对于周长宁这些子鼓捣的动作,周家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在自家是因着有拿出白糖方子的先例,家人们知晓他怕是又有了什么新想法,便都由他去了;而周三全夫俩之所以这么配合周长宁的“实验”,自然也少不了周老爷子的功劳。 左右一罐子豆腐才值几个银钱,就当是哄孩子玩了,周三全夫是这样想的,行动上也就越发配合了起来。 另一边,就在周长宁为了二叔三叔家的生意而想法子的时候,齐家也陆续在东郡推出了第一批白糖,推广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们倒也不希冀于一下子取代市面上通最多的蔗糖,毕竟,这里面掺杂着那么多利润,仅凭他们一家,还吃不下这块大肥,所以,饭总是要一口一口吃的,慢慢来吧。 而齐家的大本营虽然不在东郡,但是常年商队来这边,多次走动之下,自然也结到了不少的人脉,社会上层人物的消息总是互通的,他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登门拜访的时候送上一罐子包装美的白糖,再将这白糖与以往所见过的白糖之间的区别多聊上两句,然后将这个消息铺开来,自会有人在宴会时刻意提起,言说不相信这白糖还能白到什么样夸张的程度去,借此请主人家把东西拿出来一观。 糖在普通百姓家里或许是个稀罕物,可是在这些达官贵人家里,以白糖水待客,那也是有些失礼了的,所以,这罐子白糖必定还在被束之高阁,等到东西一拿出来,旁人再一吹捧,这雪一样的白糖可不就成了众人最新追求的一种“行物件”了吗? 这些个程,齐钧早已驾轻就,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在不同的郡城,他想要把白糖的名声打出来的策略大概会有所区别吧,而这一过程中,即便或许会有一点儿小小的误差,他也会提前布置好后手的。 总之,在普通百姓都开始渐渐地从达官贵人家里的下人那里听到了些许风声的时候,这种与以往全然不同的白糖早就成为了高门贵族彰显自身身份地位的一种新型象征物了,当然,无论如何,最终获益的都会是齐家和齐钧,哦,不,或许还得加上一个被捎带着喝了口汤的周长宁,不过,齐家收获的可不只有银子,更多的还有借此接触到的人脉关系,这才是一笔巨大的无形财富呢。 这天,齐家派来的马车也叩响了周家的大门,蹬蹬蹬跑去开门的是听到动静早就坐不住了的周长平,见到来人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不由得有些愣神:“你是谁呀?” 对于周家的境况齐家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就连他们这群人其实是从秦王治下的清河郡那边过来的这个消息,也同样在派人调查之后得到了答案,所以,见到来开门的是一个小孩子,来人并不到意外,反而笑眯眯地道:“周小公子安好!不知周长宁周公子可在家中?我家齐钧少爷有请!”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喊过他周小公子呢,周长平有些新奇,但是,在听到大哥的名字以后,他就不敢继续堵着门了,若是耽误了大哥的事情,不止爷爷和爹娘要骂,还会被大哥罚着背书的:“哥哥在呢,我去叫他!” 说完便一溜烟儿地跑了,只剩下来人站在门口心底苦笑,这位周小公子到底年纪小心,也不担心他是什么坏人,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把门敞开着,不过,稚子纯善,若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善良天真,倒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此人脑海中的想法一会儿冒出来一个,脚底下也很是知趣地没有踏进周家,而是就停留在了门口的地方,他可不愿意因着一点儿细枝末节的事情而惹了周公子不快! 周长宁原先就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周长平一喊,他便知晓了,跟坐在院子中的老爷子说了一声,这才往门口走去,见到来人说了一声“走吧”,提步便上了马车。 或许是因着在城中,街上还有不少行人,马车行进的速度有些慢,左右周长宁近几也没什么事情了,就算是教导小堂弟念书,其实也是打发时间罢了,倒是并未出言催促车夫。 这次周长宁到的并不是上次见面的那个小院子,而是云来客栈的一间包厢,对此,周长宁也已经有所预料,毕竟,在齐家拿出了白糖以后,所获得的利润的确让同样经商的那几家“竞争对手”有些眼馋,也就免不了派人去靠近齐家匠人落脚的那个小院子,以早打听出制作白糖的方子来。 以齐钧的明,怎么可能会没有准备?他既然能够做出不被白糖带来的利润所惑、硬是用一个月时间生产了大量的白糖才决定开始对外销售的事情,又怎么会不对那座小院子加强人手保护呢? 以周家现在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了些,若是周长宁今在那么多眼线的注视下,轻而易举地进入了那座守备森严的小院子,他敢保证,用不了一晚,周家便会来接二连三的不速之客,此外,齐钧若当真这样做了,周长宁反倒要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了。 “周公子,许久不见了,请坐吧!”距离上次见面,的确已有将近一月时间了,或许是人逢喜事神的缘故,齐钧看上去一派风得意,态度也比先前要温和了许多,毕竟,谁会讨厌能给自己带来利润的“钱袋子”呢?普通人尚且做不到,更何况是万事以利益为先的经商之人了。 周长宁也不客气,依言坐下:“不知齐公子今找在下来是有何要事啊?恕在下直言,单看齐公子如今面喜气的模样,只怕白糖生意做得很是不错吧,公子不接着坐镇工坊主持大局,怎么想起寻在下这个闲人了?” 白糖的确能够给齐家带来不菲的利润,可是现在毕竟时间尚短,所获得的利润也相当有限,对于齐家一年的总收入来说恐怕只是九牛一,因此,周长宁也并不认为他与齐家的那点儿面子情就能值得齐家下一任家主如此以礼相待了。 作者有话说: 虽迟但到~ 第五十二章 局势 齐钧为周长宁面前的茶盏中续上清茶, 缕缕茶香渐渐在包厢中四散开来,这才道:“难道非得有要事的时候才能寻周公子吗?在下还以为,经过前几次的谈, 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呢。” 这略带幽怨之意的话语让周长宁心下一梗:“倒也并非如此, 只不过,在下以为像齐公子这般的贵人,手头上的事情定然不少, 时间紧张, 不会有这般闲情逸致特地喊在下前来喝茶聊天的。” 被这么不痛不地刺了一句,齐钧也毫不在意,笑道:“那周公子可就猜错了,周公子是有大才之人, 岂能轻描淡写地用闲人二字来概括呢?公子简简单单的一个方子, 便给我齐家带来那么多的收益,与公子喝茶聊天,自然也是在下必须要忙的事情当中的一件。” 周长宁听着这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说信, 也没说不信, 当然,齐钧知晓面前这人警惕心之强,自然不会觉着他这么一番客套的说辞就能让周长宁动到当即将他引以为知己了。 “今请周公子前来, 的确是有些事情想说。”齐钧了底, 周长宁不动声,品了一口茶, 静等下文。 “不瞒周公子, 在东郡的这些子, 尽管就是那么一个小小的作坊,里面也就那么点儿人手,但是白糖的产量依旧十分可观,在下已经将一部分拿出去在郡城的高门显贵人家打响名气了,所获得的利润自然也有周公子的半成,今也是特意来将过去一月的分红予公子的。 只不过,我在东郡呆得时间已经足够久了,家人忧心挂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白糖也需要在更多的郡县当中打开销路,只有这样,不止我们齐家,也包括周公子你,才能获得尽可能多的收益,因此,在下不便要带一部分家仆离开东郡了,此一去,便不知晓什么时候才会再来郡城,于是特地寻周公子前来代一声。 当然,虽然我离开了,但是每个月照旧会有我齐家的人将分红送到周公子家中的,做生意之人,最是要讲究个诚信,一次不守信诺,便有可能将先辈们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口碑信誉毁于一旦,所以,周公子无须为此到忧心。” 齐钧说着,将手边的一个木盒子推了过来,毫无疑问,这里面装着的便是白糖生意过去一个月的半成分红了,只是,由于这批白糖近期仅仅在东郡出售,分红的数量肯定没有周长宁预想中的那般多,当然,这也是做生意前期必要的积累了。 “多谢齐公子挂念着此事,齐家在下接触得不多,不过齐公子的为人在下还是能够信得过的,这笔银钱在下便不客气地收下了。”该是属于自己的利益,周长宁从不会故作清高地推拒出去,也绝不认为他一个读书人,张口闭口银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显然,这番落落大方的态度才是恰巧合了齐钧的心意,只见他朗然一笑:“在下虽然离开了,但是东郡的这个作坊仍旧会是白糖成品的重要来源渠道,若是在我们齐家附近寻找地方制作白糖,一进一出本瞒不过其他有竞争的几家耳目,很容易便会将白糖方子出去,若是跨郡生产那就不一样了,只怕其他几家会以为,齐家仅仅是从别处购买了白糖,赚个倒买倒卖的银子罢了。 这点儿生意人的心计,还望周公子谅解!此外,作坊里虽然有我齐家的管事看顾着,他也算是个踏实稳重的人,但是在能力上却难免有几分欠缺,若是碰上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很有可能无法及时做出合理的应对,所以,还望在下不在的这段时间,周公子也能对作坊看顾一二,对此,在下已经专程嘱咐过林管事了。” 其实呢,齐家的管事怎么可能像齐钧口中所说的那样能力不足?不过是齐钧考虑到,周长宁才是拿出方子的人,若是作坊在生产上碰到了什么样的难题,希望看在先前的一千两银子和这半年的分红的份儿上,周长宁能够搭把手帮忙解决问题罢了。 事实上,齐家的管事也不是什么蠢人,唯独在碰到生产技术上的问题时才有可能登门求助周长宁,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是仅凭自身能力就足以应对自如了。 周长宁自然是要答应下来的,抛开和齐钧的这几面的情不谈,就算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他也不会置之不理的,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白糖作坊也是在为他“打工”的:“这一点齐公子大可放心,若有什么在下能够相助的,在下定然会倾力相助!” 如此一来,齐钧也算是放心了,作坊事关重大,托付给谁他都有几分不放心,所以,唯有将利益共同体的周长宁拉进来,才算是有了保障。 自觉今两人的谈很是融洽,齐钧也不可能只让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便抛出了一件事情,引了周长宁的注意力:“其实,在下还有一件事情想要与周公子道歉,在你不知情的时候,在下便命人去查了你的底细,虽然是为了让我们之间的易更加有保证,但这的确不是朋友之间的相处之道,还望周公子见谅!不过,在手下报上来的消息当中,在下也得知了周公子的真正来历......” 齐钧的前半段话,周长宁听着还觉得十分难得,这样一位公子哥儿居然还会有低头与人道歉的一天?然而,听到后面,很显然,齐钧口中的“真正来历”意有所指,他的目光顿时便凌厉了起来。 察觉到周长宁眼神的变化,齐钧苦笑,忙解释道:“周公子不要误会,在下没有恶意,也并非要挟,只是想着,周公子一家以及几家族人一起是逃出来了,可是对于那个镇子上之后发生的事情,周公子想必也很是惦念,这才想为你解惑一二。 说起来,你们青石镇上的人一是胆识过人,竟然敢于违抗秦王诏令逃了兵役,纵观秦王治下的整个清河郡,据在下所知,成功逃兵役的也没几处地方,二则是运气好,青石镇恰好在距离郡城比较偏远的地方,一个镇子上也不过能征上几百兵丁,对于整个军队来说算不得什么,这才被轻飘飘地放过了。 我手下的人去青石镇查探消息的时候,打听到了周家村,虽然你们逃了兵役,但是秦王那厢还在发愁着一下子征来那么多兵丁,粮食的问题该怎么解决,一时间又打不起来,加上他身边的一位军师心肠倒是好,三两句话便消去了秦王的怒气,这才免去了不少逃兵役之人被明令拘捕的麻烦,周家村剩下的人生活也渐渐恢复了往的平静,在村子里已经能够时而看到有成年壮丁走动了。” 说句不客气的话,周长宁对于周家村剩下人的命运并没有那么关心,但是呢,谁让周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时时刻刻惦记着呢?所以,这个人情,他还真是不得不承了:“多谢齐公子告知!既然村人皆无事,家中长辈也就终于都能放下心来了,不过,这样一来,家里的长辈怕是要动了返乡的心思,毕竟,镇上哪有郡城的花销大?另外,老人们也多少有些故土难离的心思。” 周长宁这话可以说是明晃晃的试探了,可惜,明知是坑,齐钧还真就不得不往下跳:“这个嘛,周公子既是读书人,想必对当今天下的局势也有几分了解,不瞒公子,我齐家虽是商户,却因为和多家高门大户人家有所来往,对此事也了解了几分。 现如今,秦王与楚王正在清河郡外两军对峙,场面一度十分紧张,随时都有要开战的风险,一旦真正打起来,只怕清河郡下面的无数县镇,也都无法置身事外、成为清静之地啊,所以,若是此时周公子要返乡,在下实则是不建议的,还不如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了,再考虑返乡的事情呢。 事实上,并非在下夸大其词,只是,我齐家所在的明都郡虽然属于朝廷管辖,但是朝堂上一无君,朝廷的权威便要大打折扣一,皇后娘娘与诸位大臣在朝堂中分成两派拉扯着,整都在为着究竟选定哪位王爷而吵吵嚷嚷,各地呈报上去的奏折都已经快要堆积如山了,朝中事务早已荒废。 这样的情形下,类似明都郡这样的地方缺少朝堂的有力管辖,虽不属于任何一位王爷的封地,却也无法置身事外,郡守也在被各方力量拉拢着,无法真正决断下来,齐家和一些官宦人家倒还好些,普通百姓的生活却是已经初显象,官衙缺值的人越来越多,街头上巡逻各街道的人越来越少,但凡上街摆摊乃至开铺子的人,都会被多少勒索一二。 因此,像东郡这样的情况,有燕王这座大山顶着,普通百姓的处境已经要好上许多了,恕在下直言,一时之间,周公子若想去往别处,还真找不到比东郡更好的地方了。” 齐家虽然不属于被那些个无法无天了的衙差勒索的范围内,但是齐钧却并没有对街上百姓的苦楚视而不见,在遇上类似的情况时,衙差若是做得过分了,也会出言呵斥一二,所以,他对于明都郡百姓生活境况的形容,可以说句句发自肺腑,绝没有因为不想周长宁离开而掺杂半点儿虚言。 作者有话说: 更新虽迟但到!晚点儿还有一章~ 第五十三章 合作 不得不承认的是, 周长宁时常从书肆购买的邸报当中,能够展出来的信息相当有限,且时效不足, 而齐钧的这番话, 也算是补足了这一缺陷,让他对近些子的局势有了更为深刻的思考。 “可是,皇位事关重大, 几位王爷谁会不想要那个位子呢?就算其他由朝廷管辖的郡县已经初显象, 可是,东郡又能平静到什么时候呢?”是的,周长宁就是在明晃晃地套话,而齐钧明明看穿了, 却还是不得不往这个圈套里钻: “的确, 那两位王爷是不会容忍东郡就这样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的,事实上,两军之所以在清河郡外对峙,只是偶尔会有些战前叫阵的小摩擦,并未展开大规模的战争, 也正是因为顾忌到了东郡这边的力量,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千辛万苦地打服了对方、却被突然进来一角的第三人给捡了便宜。 总而言之,在这三方当中, 终会抉择出一个胜者来, 这一场决战的到来时间不会太早,可是也不会太晚, 毕竟, 秦王殿下虽然占据了人多的优势, 可是粮草就那么些,他才是最拖不起的那一个,在粮草耗尽之前,秦王殿下必定会破釜沉舟地开展最终的决战来。 所以,周公子也暂时无须忧心,齐家的白糖作坊我不是也留在了东郡吗?齐家的消息终归要更灵通些,这样吧,若是我听到了大军向着东郡赶来的风声,便会即刻飞鸽传书一封给你,周公子届时大可带着家中老小前往南方怀王殿下的领地去,以保全家命,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了,再返回家乡也不迟。 从东郡到怀王殿下的南安郡,走水路才是最快的,届时,在下若是有余力派出船只来,定会命人好生护送周公子一家前往;若是齐家同样也需要迁移保命,在下也会命人送足够数量的船票来,如何?” 齐家培养下一任家主,绝对不是仅仅让他学会如何经商便可以了的,齐家的偌大家业,免不了需要和许多上层人物打道,保持足够的政治锐度,同样是齐钧所受到的教育当中的关键一部分,因此,他才能在这会儿对当前局势侃侃而谈。 不得不说,齐钧的话很有引力,就像一块蛋糕,在散发着甜美的香味,引着周长宁,可是,他深知,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切看似轻而易举便能得到了的,都会在将来的某一,要你付出应有的代价,所以,他仍旧保持着冷静的思维,看向齐钧道: “在下有两个问题,还请齐公子解惑,第一,为何在其他地方都不能保证安全的时候,前往怀王的领地便足以保全自身呢?第二,齐公子如此热情相助,不知在下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在与同龄人打道的过程中,齐钧自诩是属于才学智慧各样都顶尖的那一挂,也向来不肯轻易服人,可是眼下看着周长宁只是比方才刚进来包厢之时减轻了些许的警惕,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确有过人之处,事实上,世界上这么多人,有几人能够在面对天大的好事之时还没有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呢? 于是,他也并未因着周长宁这番态度而着恼,很是好脾气地笑了笑,答道:“首先,怀王殿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在身份上乃是秦王、燕王、楚王三位殿下的长辈,而且,怀王殿下年幼之时,跟随先帝前往围场打猎,不慎惊了马,受了伤,经太医诊断不会再有后嗣了,这个消息不少人家都是知情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怀王妃的位置至今空悬,宗室里的长辈们也从未催促过,所以,对于一个毫无威胁的人,这三位殿下是不可能将战火烧到南边去的,毕竟,朝堂上的大臣们只要没有老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便不会拥立这样一位殿下即位的。 至于在下为何会帮助周公子,一来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与周公子个朋友,二来,则是希望周公子能够允诺,以后若有类似白糖这样的方子出手,须得优先考虑齐家才是。” 说到底,齐钧所承诺的事情对于齐家这个庞然大物来说儿算不得什么,可是,仅仅是随手而为之的事情,便能够博得周长宁的好,这难道不是一桩划算的买卖吗?况且,追究底,他这也算是一种下注了,在周长宁尚且弱小之际帮点儿小忙,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若是他后有所成就,难保不会带给齐家更大的利益。 至于若是齐钧看走了眼,白糖方子仅仅是周长宁偶然灵光一现的产物,此后再难复现的话,齐钧也丝毫不会觉着自己吃了大亏,左右对自己、对齐家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周长宁便答应了下来,齐钧图谋的是长远,他现在却只能先顾眼前,不得不说,若能按照齐钧的设想行事,也能节省他许多功夫,更是免去了无法及时得到消息的烦扰。 两人以茶代酒,茶盏互相碰了一下,只当做是合作达成了的庆祝,不过,欠人情的觉可真是难受,为此,好不容易清闲下来了一阵子的周长宁,又不得不开始在脑海中思索着有什么样的方子能够拿出来出给齐家了。 叫了一桌饭菜,两人用饭完毕,周长宁这才被齐钧派人用马车送回了周家。 和齐钧之间的其他谈话内容,周长宁并未告知给家人,只是晚上在饭桌上说了一句周家村其他族人并未被秦王追究罪责,更加详细的牵扯到当前局势的内容则是守口如瓶,所幸,周老爷子等人欣喜之下也没有多问,只是一个劲儿地叹,幸好大家都平安无事。 就连林氏妯娌三个,心里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她们既是周家的媳妇儿,也是林家、杨家、李家的闺女,同样是逃了兵役的人,既然周家村都平安无事了,那么想来,自己的娘家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只希望等到自己一家人重返周家村的时候,爹娘他们都已经回到村子里了。 周长宁既然没有说现下可以回青石镇了,众人也就心里明白过来了,必是这世道的局还未真正结束,便故作想不到这一茬儿,儿不再开口问起这个话题,倒让周长宁心里想了许久自以为合情合理的借口没有派上用场。 接下来的几,除了照常教导小堂弟读书识字,周长宁剩下的闲暇功夫,便都用在了想方子的事情上,关上门,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提起笔,对着一张白纸写写画画,想出来一个方子,没一会儿又觉得还是有些欠妥,将它再次划去,总之,那张白纸上现在的痕迹只能用两个字“凌”来概括。 把自己闷在屋子里想了快两的时间,不是现下的季节不太对,就是其中牵扯的利益和风险连齐家都有可能担不下来,周长宁不得不承认,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只能走出屋子,透透风,想着转换一下心境或许能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说起来,齐钧那边并未催促他必须要在多长时间里拿出一个怎么样的方子来,不过是他心里不愿意凭白欠别人一次罢了,这点儿执拗一直贯穿在周长宁的生命中,从前世到今生,皆是如此,可要是连这点儿特质都失去了,那么,周长宁还能是那个周长宁吗? 作者有话说: 欠的一更终于补上啦,大家晚安! 第五十四章 生事 这晚上, 在饭桌上,周老太太却是突然叹口气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们可还记着在逃荒路上和我们一道走的董大夫一家?说起来也真是令人生气,董家的闺女不是随着夫家来到郡城生活了吗?哪成想, 这家人原先看着还是个老实厚道的人家, 却因着自家儿子走了门路、去官衙里当了个衙差,据说手底下还管着几个人呢,便自觉高人一等起来了。 言谈举止之间多是颐指气使、蛋里面挑骨头也就罢了, 甚至还学起了那些个富贵人家的做派, 开始养起小妾来了,董家闺女身边又没有娘家人在,为着一对儿女,也只能忍受着来自夫家的磋磨。 据说啊, 董家人找上门去寻亲的时候, 看着家里明明有下人,而且其他人都在院子里闲坐着,却非要让自家闺女使着力气去挑水,那叫一个生气哟!这不,他们家怎么可能让闺女受这种委屈?当即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在董家所租的小院子里已经呆了有一段时间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周家饭桌上虽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是周老爷子是个讲究人,向来不在饭桌上说起这些个家长里短的事情, 当即皱眉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这种事情, 董家应该会捂得严严实实的吧。” 周老太太和董老太太虽然在逃荒路上有几分情,但是自从他们在这条街上租了院子住下以后, 因着两家住得有些远了, 见面的次数也就少了些, 情往来也就没有以往那么深了。 而且,说句实在话,周老爷子心里是有几分不得劲儿的,本以为逃荒路上董家与他们结伴而行,好歹生出了几分情谊来,哪成想,自从在这条街上住下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董家人的面儿,一道出来的周家村后辈,还有住得比董家更远些的呢,时而都会上门来坐坐,好让这份同村情谊不至于断绝了去。 对此,周老爷子私底下也多少有些猜测,到底不是一路人,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在地里刨食儿的“泥腿子”,哪像董大夫一家,无论是开医馆当大夫,还是开书肆做掌柜,那都是受人尊敬的职业,况且,与周家的毫无基不同,董家在郡城可是有亲戚在的呢,如是比较之下,也就难怪董家会不自觉地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好像生怕他们闻到味儿给粘上去一样。 自从心里有了这个猜测,周老爷子就再也没想过董家的近况,如今被老太太在饭桌上突然这么一提起,还有几分愣神。 都是一起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周老太太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呢?当即不地撇了撇嘴,道:“放心吧,我可不会没有眼到当面去打听别人家的伤心事,不过是早上去街上买菜的时候,与董大姐打了个照面,看她脸不太好,旁边的成媳妇儿跟我说的,他家不是就住在董家隔壁吗?就隔着那么薄薄的一堵墙,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还能听不到吗?” “爹,既然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要不要上门去董家看一看啊?董家在郡城到底不比对方家里有些基,一家子也就那么几个人,有个什么需要搭把手的都找不到足够的人,咱们到底是一同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程呢,就隔着这段距离,要说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所以才不闻不问,就显得有些假了。” 周大新念着和董文旭之间的情,到底还是担心董家因为势单力薄而吃了闷亏,自家要是上门去瞧瞧,别的不说,他们三兄弟往那儿一站,单看身板儿就足以给人许多安全了,当然,他也隐隐察觉到,自家老爷子心里存了点儿心结,这才出言特意请示道。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