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只调成都府八旗驻军四百人。 并非雍正惜八旗子弟,舍不得蒙八旗进藏,实在是成都府驻防八旗员也只有两千六百人,西北另一处有驻防八旗的地方是陕西宁夏府,额也只有一千六百人。 因此,真等应对准格尔时,定要出动驻京八旗。 绿营多是步兵,步兵对蒙古骑兵,那才是玩笑。 就算雍正为了省钱粮,不愿派驻京八旗长途奔往西北,想要各地驻防八旗调,八旗上下怕也不依。 不上战场,就没有军功。 旗人骑传家,谁不指望赚个爵位传承子孙。 雍正定下大方向,京城那边要派大臣带领大军进藏,这人选便由议政王大臣会议商讨。六部这边,除了兵部筹备相应军需外,就是户部要拨银三十万两,做出兵将士的安置费用。 如今户部银库存银充足,张廷玉与曹颙这两个户部尚书底气也足。 说完兵事,雍正的情绪有些低沉,正赶上吏部尚书上前回了大校之事,立时挨了一顿呵斥。 吏部尚书田从典,是从户部调过去的,早年曾做过曹颙的上司。 如今他已经是古稀之年,发辫稀少,躬身跪在御前,看着也甚可怜。 曹颙望望田从典,又看看兵部的两位尚书,怨不得十六阿哥说年底六部要有变动。 吏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权势最重,要是不和帝王心思,那也干不了多久。 吏部说完,刑部又提了几个案子,都是存疑递到御前的。 直到巳正二刻(上午十点),雍正才宣布散朝。 在退到养心殿门口的时候,曹颙忍不住再次往十三阿哥望去。 雍正并没有开口留人,可十三阿哥站在原地未动,并没有随众人退下。 曹颙不知,在众大臣退出养心殿后,养心殿里雍正却对十三阿哥黑了脸。 十三阿哥因站在百官之前,所以没有人发现他的异状。此刻的他,脸煞白,额头上都是冷汗。 雍正“腾”的从龙椅上起身,冲旁边侍立的太监陈福呵道:“还杵着?快将怡亲王扶到暖阁。” 陈福忙上前,十三阿哥半倚着陈福,脚下挪得艰难。 雍正死死的皱眉,冷哼一身,上前几步,搀住十三阿哥的另一边。 “皇上……”十三阿哥神有些惴惴。 雍正依是绷着脸,直到将十三阿哥扶到暖阁,将他按在炕上坐了,才开口道:“你是朕的手足兄弟,又是总理王大臣,既是身体不康泰,这样生挨着又是为何?你折腾自己的身体,也在往朕的心上刀子。御前设亲王座椅,又不是本朝开创先例,你有什么受不得的?” 十三阿哥无奈道:“虽有先例,可世祖皇帝时,有座椅的是叔王;圣祖皇帝时,是兄王,都是皇家长辈。臣是卑幼,岂可受此隆恩?” 雍正冷哼一声,道:“朕不管……”说着,对陈福道:“传内阁中书拟旨,即起赐怡亲王坐着听朝。” “嗻。”陈福躬身应了,退出去唤人去。 十三阿哥还要开口,被雍正瞪了一眼止住…… 曹颙回到户部,心里有些烦闷。 虽说论起往来相,他同十六阿哥要亲近的多,可认识将近二十年,要说同十三阿哥没有情分那也是口不对心。 早年出于找个靠山的想法,未雨绸缪,他为十三阿哥了不少治风的偏方,那时候瞧着十三阿哥也渐好。 没想到这几年,虽身居高位,可十三阿哥身体每况愈下。 从怡亲王府雍正三年、雍正四年出生的两位小阿哥相继夭折,可见一斑。 这两位小阿哥的夭折对十三阿哥打击甚大,归结底的原因是因这两位小阿哥落地就孱弱。用最好的补药调理,也没用调理过来。 曹颙曾听十六阿哥念叨一句,说因两位小阿哥夭折的缘故,十三阿哥开始独居,同向来恩的十三福晋分居,就是不愿再使妾受孕,再经丧子之痛。 这话曹颙只是半信半疑,毕竟这个时候也有避孕方子,如此说法过于牵强。 可别说是十三阿哥这样早年伤了基的身体,就是好人,每天三、四点起,从早忙到晚,这身体也好不了。 只是雍正是事必躬亲的帝王,又因见过文武百官同合污,对官员信任度不高,又防着宗室,差不多将所有政务都在十三阿哥头上。 不能改变十三阿哥劳烦的局面,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十三阿哥生命走向衰亡? 曹颙使劲拍了拍脑门,往椅子里靠了靠,只觉得无力。 连平素看惯的公文,此刻也觉得碍眼。 不过位置越高,责任越重,曹颙也不能随心所。他遏制自己的情绪,集中力,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终于将公务都处理完毕。 他放下笔,了手腕,这时就见蒋坚进来:“大人,李督台来了,正往这边过来。” 曹颙虽觉得诧异,可依旧立即出身,主动了出去。 才出门,便见李卫大步走来。 两人虽在早朝时见过,可因人多站的位置有不同,没有机会凑到一起;等到散朝,曹颙回户部,李卫等着陛辞,两人就没说上话。 看李卫穿着官服,戴着宝石顶戴,再算算时间,显然是从里陛辞出来。 曹颙忙使人上茶,李卫显然是渴了,也不同曹颙客气,先大口吃了两盏茶,才开口说话:“听说田文镜大闹户部,我虽不像他那么胳,可既到了京城,总要遵循惯例,往户部走一遭。”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