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们转年才能回来,怎么这么快?”曹颙扶起二人,笑着问道。 虽说恒生走前提及回争取重节回来,曹颙却没有当真。 算算子,恒生六月下旬才启程离京,即便不在喀尔喀驻留,往返在路上的功夫也需要三个月。 现下就回来了,在喀尔喀竟没有待一月。 以世子这几年显的子之心,当不会慢待恒生才是。 莫非是老汗王或许世子福晋…… 曹颙不由皱眉,虽说恒生的身世,在世人眼中看来,多有诟病,可他是护短的人,万没有任由旁人委屈自己孩子的道理。 他转过身来,对张义道:“喀尔喀那边的情形如何,你与我说说看?” “老爷,老汗王薨了,如今王府世子当家,已经派了属官进京,报禀理藩院,还带了上奉御前的折子。世子原是要留二爷过年,二爷只说课业忙,便同汗王府进京的属官一起上路。”张义躬身回道:“在世子面前,二爷没说,私下里却是跟小的们念叨过。二爷是牵挂府里,惦记着大爷他们下场、平姑娘出阁之事。”张义躬身道。 张义比曹颙年长几岁,正是壮年;曹乙虽已过不惑,可武人出身,身子向来健硕。 如今二人却清减不少,嘴干裂,面红黑,眼睛洼陷。 他们二人这样,更不要说还是稚少年的恒生。 曹颙摇了摇头,道:“他胡闹,你们也不劝着些,哪里就那么急了。” 张义犹豫了一下,道:“先前也没这么赶,到了归化,听说老爷被罢了直隶总督,二爷担心,这才一路没歇的赶了回来。” 他虽没有提自己个儿,可连衣服都不换,等在门口曹颙回来,心中担心并不比恒生少多少。 曹颙看出他眼中的关切之,心里也颇为动,却是想起张义长子受伤之事,道:“先回家去,中秋时,赏灯时发生了些变故,张澳与长生都受伤了。多亏了郑家小二,算没有出大事。” 张义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小的听说了,小子淘气,磕着碰着,不过寻常,哪里是算得上大事,倒是劳烦老爷费心。” 口中虽说得轻松,到底牵挂儿子,又说了两句,张义匆匆去了。 剩下曹乙,“嘿嘿”站在一旁,却不肯走。 曹颙见状,不由纳罕。曹乙是草莽出身,向来言行无忌,何曾有这般踌躇腼腆的时候? “二供奉有话同曹某说?”曹颙着急进内院看恒生,便直言道。 曹乙收敛笑意,带了几分郑重,道:“曹爷可还记得,我护送二公子从清苑出来前,曾对曹爷提过,回来后想要请曹爷帮个忙?” 曹颙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曹颙当时也说了,只要不违律法,曹颙就尽力而为。 不为旁的,就为曹乙在曹家供奉十多年,护卫曹家上下安全,曹颙早就想为他做点什么。 当年曹寅进京后带来的几个供奉,有几位还了人情,就各自归去,留在曹家的,也都娶生子,安顿下来,只有曹甲、曹乙两个出力最多的,还孑然一身…… 第1203章 庶子、孽子、世子 曹乙已经郑重拜了下去,曹颙神情一凝,看来是棘手之事,否则他也不会等了半年之久,又是这个态度。 “到书房说话。”曹颙道。 能让曹乙这样情的人觉得棘手,曹颙心里犹疑不定,可还是耐着子,寻了安静处说话。 没想到,曹乙的请求,却是请曹颙做大媒。 “做大媒?”曹颙哭笑不得,虽说曹乙这个老光起了娶的心思很是稀奇,可也不至于将好事闹得如此神神秘秘。 曹颙有些好笑的看了曹乙两眼,曹乙比曹颙大一旬,今年四十五。 不过他体格健硕,留着短须,平素又在穿着上的捯饬,比较少兴,说他三十出头也有人信。 早在十来年前,他决定留在曹府时,曹寅便曾过问过他的亲事。 曹乙却是自在惯了的,不愿受家事之累,婉拒了曹寅的好意,单身混子至今。 曹乙被曹颙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两声,道:“许是年纪大了,有些不往外头跑,想要娶个女人正正经经过子。” 他已经不自在,曹颙倒不好再打趣他,点点头,道:“二供奉能这样想是好事,这个媒人酒我喝定了,只是不知是哪家闺秀入了二供奉的眼?” 曹乙却失了往的利索,反而带了几分小心看向曹颙。 曹颙心知有异,却也不催促,只静静的等着曹乙说话。 曹乙咬了咬牙,直视曹颙道:“是榕院二姨娘。” 惜秋? 曹颙一怔,这却是真有些意外了。 曹乙见曹颙不说话,还以为他心里着恼,忙道:“不干二姨娘之事,是我偶见二姨娘,起了慕艾之心,曹爷若是怪罪,只怪我无礼好了。” 他这般紧张,也不稀奇。 毕竟,论起来惜秋是曹颙的小师娘,算是长辈,又是寡居身份。曹乙提亲,虽法理上无碍,人情上却显得有些失礼。 庄先生虽亡故多年,但只看曹颙对妞妞的宠与对榕院的看顾,就晓得在他心里庄先生的分量尤重。 曹颙却没有想那么多,听出曹乙话中对惜秋维护之意甚浓,好奇道:“二供奉同姨娘认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