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曹颙的信,曹佳氏又看天慧的信。 她对天慧这个侄女的疼之心,并不亚于亲生的四个儿子。除了是亲侄女,骨之情外,还有五成是移情,将一份女之心,都放在这个侄女身上。 天慧的字,是曹佳氏手把手教的,与曹佳氏的字很像。 信很得很长,足有三、四页,除了请安外,多说的一些总督府趣事。 随着信来的,还有天慧亲手的一包东西。一对衣领,一件家常衣裳。衬衣领口、袖口,都是致的珠绣。 寻常人家,没有这样的绣法。 是曹佳氏在天慧开始学针线后,怕她用丝线费眼。又知天慧心气高,做事即便不是尽善尽美,也要做的自己意才放手。所以她就寻了两匣子米珠,还有些小宝石、小玉石什么的,都穿了孔,给天慧做绣活用。 如此一来,能给做出的活计锦上花,也能少绣上几针。 几年下来,天慧已经练就一番好手艺。用最少的花,串珠子绣出高雅大方的活计来。 曹佳氏摩挲着衣裳,见是自己最喜的颜,上面的花配的是玉兰,玉兰花用的是粉的小珍珠,致可人,越发意。 想着宝贝侄女已经豆蔻之年,总有出嫁之,她不由的叹了口气。 刚好讷尔苏打外头大踏步进来,见她叹气,道:“这是怎么了?” 曹佳氏起身让了坐,道:“爷,过些时候,使人接了天慧过来可好?弟妹上要侍候母亲,下边还要照看一家子,想来也没有多少闲暇好好教天慧……” 讷尔苏想了想,道:“还是再等等,若是所料不差,颙弟年底前许是要调回京里。若是那样,颙弟与弟妹说不定就要开始给天佑他们兄妹议亲,不好轻离京城……” 曹佳氏点点头,道:“那就再等等,倘若颙弟不回京,再使人去接……” 见丈夫心情大好,曹佳氏亲自奉了茶,笑道:“瞧着爷的样子,今儿所获颇丰?” 讷尔苏“哈哈”一笑,道:“打了好几只野鸭子,还有几只鹌鹑,已经送到厨房去了,今晚菜。”说到这里,带了几分得意,道:“傅鼐又败在爷手下,偏生还死鸭子嘴硬,说他向来是习惯猎走兽。要等夏天,再跟爷比试。” 天是走兽繁殖的季节,大家都约定俗成,到了夏天,才开始大量猎杀走兽。打猎,多是打水禽。 曹佳氏见丈夫心情好,道:“爷的功夫,自然是一打一的。等到了夏天,就能让他心服口服了……” 屋子光明媚,屋里笑声朗朗。 门外侍里的两个丫鬟,都抿嘴含笑。主子们的心情渐好,这盛京王府,越来越有热乎气了…… 清苑,官邸。 曹颙看完手中折子,嘴角了,对宋厚道:“这也太离谱,若是不认识唐执玉的,看了这折子,只当他是个欺上瞒下的国之巨贪。” 宋厚摸了摸胡子,道:“是写的过了,这样的折子,倒是不怕。唐执玉做了十多年京官,也有些口碑。最令人头疼的,是这样的折子……”说话间,从旁边半尺高的折子中,挑出一个给曹颙。 曹颙打开看了,同样是御史弹劾唐执玉的折子,这个没有那么虚夸,就有点详细内容。 上面提及唐执玉家里奉养寡婶之事,只是语焉不详,卖文字。原本是唐执玉奉养寡婶,成了心存不良;从抚养几个堂弟,变成了霸占叔叔留下的遗产。 从寡婶守寡时的年纪,到唐家多少亩祖上传下的田产、屋舍,都列举在上。 曹颙见状,立时变了脸。 这真是贼咬一口,入目三分。 即便最后能证实,这折子是子虚乌有,可唐执玉的为人也要遭到质疑。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嫂”这个火爆的话题,又出现在素来有清名的唐执玉身上,自会成为京城权贵茶余饭后的笑谈。 “什么世道,真是好人没活路!”曹颙同唐执玉认识十多年,对于唐家事,也知晓颇深,忍不住同宋厚抱怨道:“现下唐执玉高升,几个侄儿也成人,子好过些。早年他几个侄儿没考中功名时,一家老小都要他一个人养活。子过的艰难,女都要亲自持家务。辛苦了好些年,硬是将侄儿们都供出来了。这本是一桩美谈,却是被这起子小人利用泼脏水,真令人着恼。” 宋厚摸着胡子道:“官仓向来牵连甚广,连大人都束手束脚,另设常平仓,不去动官仓这一块,其中凶险,可见一斑。唐大人却行霹雳手段,彻查官仓,引人攻讦,也在所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般来势汹汹。大人还要早做打算,唐大人官声虽佳,却没有做过天子近臣,守并不为天子所知。这个关口,皇上见了这些弹劾的折子,许是会体谅唐大人不易,驳回这些折子。可三人成虎,听得多了,即便不会在此时罢了唐大人,也会在心里厌弃唐大人的品行。那样的话,唐大人的前程,怕就要止步布政使。” 唐执玉虽做到布政使,却不不群。 这些人敢蜂拥而上,甚至不惜信口污蔑,也是欺他没靠山。 出力挨骂的活都让唐执玉干了,曹颙这个上司,总要有些担当。 只是清苑距离京城毕竟有将近三百里的距离,曹颙想要为唐执玉张目,还要好生思量。 毕竟两的相距三百里,他也不好显得自己消息太过灵通。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