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都立看来是对这些字画没甚兴趣,曹颙则是听着一个个耳能详的名字,叹这华天堂的能量。 这两件字画,搁在后世,都是国宝级的文物。 随便一件,拿到琉璃厂的古董字画行,也能充当镇店之宝。这里却一出手就是两件,怨不得华天堂的金帖如此抢手,这里确实是个淘宝的好地界。 自己离开京城不到一年,竟有些像初到京城的“土豹子”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先头的蓝衣人捧了长盒,去了与曹颙他们相对的包厢。 伊都立叹了口气,怅怅道:“让旁人得了,还是我写少了,要是写六万,说不定就到手。” 曹颙见他沮丧,安道:“且看后头,说不定东西更好。” 说话功夫,负责侍候这边包厢的青衣管事已经叩门而入,手中托盘上的,是伊都立先头写的标底。 就是没拍到,这写标底契书还是要物归原主。 等到下一件东西被人摆出后,曹颙不由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眼神已是移不开。 那东西洁白如玉,是他后世曾见过的,在故珍宝馆中,北宋定窑的孩儿枕。 那介绍宝物的蓝衣人,也说了一番话,不外乎介绍这东西的年代产地,底价六万。 这个孩儿枕,已经是今晚所售的最后一件宝物。 见曹颙郑重,伊都立也站起身来,站在曹颙看了几眼,而后示意门口的管事。 少一时,那管事引着蓝衣人过来。 伊都立围着那定窑孩儿枕,越看眼睛越亮,却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直等到蓝衣人出去,他才长吁了口气,低声道:“市面上,定窑的东西不少,也有过瓷枕面,却是不能与这个相比。” 他如方才一样,关注着那持宝的蓝衣人。十间雅间,有八间雅间传了那蓝衣人入内。 伊都立坐在桌子边,皱眉半响,方写了十二万两银子的标底。 曹颙见他纠结,道:“大人若实在喜,不妨多些写,我这里还有几万两银子的银票。” 伊都立却是摇了摇头,道:“十二万两,已是超过我的预期。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大不了十天后再来。”说完,他将标底递给门口的青衣管事。 曹颙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多言。 伊都立说得痛快,可还是在意,魂不守舍,吃两口茶就起身往外看看。 隐隐的,听到有脚步声,像是什么人离去。 伊都立坐立不安,晃得曹颙有些眼晕。 曹颙心中,第一次对古董有兴趣。他的脑中,依旧是洁白如玉的白玉枕。若不是今是陪伊都立来的,他都想要下手。 后世珍宝馆,介绍这件孩儿枕的时候,说的是“举世无双”。 不过若十多万两银子买一件瓷器,还是太招摇。即便买下,除非再也不显人前,否则就是个祸患。 这个东西,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 这次等待的时间却长,足足等了有两刻钟,才有青衣管事引着蓝衣人进来。 看着蓝衣人捧着的锦盒,伊都立一下子从椅子上蹿起身来,动的如同孩童一般:“中标了!” 那青衣管事已经是嘴的恭喜,一串一串的吉祥话。 那蓝衣人则小心的将锦盒放在桌子上,请伊都立验看。 方才葫芦到手时,只有青衣管事一个进来,这会儿却是连这主持“鉴宝”的蓝衣人也进雅间。除了说明这宝物的珍贵,令这边的管事重视外,也是有来领赏的意思。 伊都立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抚摸着孩儿枕,如痴如醉。 那青衣管事与蓝衣人也不催他,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 还是曹颙,见时间不早了,轻咳一声,唤醒了沉醉的伊都立。 伊都立正才收敛神,从荷包中掏出银票,数出十二万两给蓝衣人。又挑出两张面额小的,给了青衣管事与蓝衣人做赏钱。 蓝衣人退下,青衣管事留下,收回了金帖,引着曹颙与伊都立出去。这过程中,并没有收晚饭费用,看来,已经包括在这金帖中。 已经是亥初二刻(晚上九点半),外头早有伊都立家的管家侍卫领着。 两家人走到路口,各自家去。 因这一番经历,曹颙对这华天堂也颇为留心,等到一见到十六阿哥时,便提及此事。 十六阿哥听了,却是哭笑不得,道:“有什么稀奇,你若稀罕,我每旬给你留张金帖!那不是旁人家的买卖,正是王府名下的生意。” 曹颙听了,甚是意外:“不是说是康亲王府的生意么,怎么又成了庄王府的?” 十六阿哥笑道:“你忘了已故老王爷的秉的,最是财。仗着辈分年岁,没少从宗亲处占便宜。我虽不在意这些,可是太福晋却是在意,她使心腹把持着,我也就没过问。要不然,她还以为我要与她抢银子。我虽不在意,上赶着来巴结人却多,就包括这‘华天堂’的管事贺三。每月的账册,他到太福晋那一份,也到我这一份。” 太福晋年过古稀,迟暮之人;十六阿哥正值盛年,又是王府名正言顺的主子。贺三能这样选择,也算聪明。 曹颙没想到,这华天堂竟是庄王府的生意。 不说往常,就说他参加那晚,拍出十件东西物件,开价就超过十五万两,售出价是双倍的话,当晚的银钱动就是三十万。华天堂三成,就是九万。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