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虽没上演全武行,却是气倒了年熙。 雍正虽器重年羹尧,可是并不喜子张扬的年富。听了这件事,更是恶了年富,连七格格都有些埋怨上。 年老太爷关了年富,还使人送快信往西安,看来是要等年羹尧来给年富定罪…… 这些年家家事,详情只有年家人与雍正晓得,外头则是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倒是没有牵扯到七格格身上,只说年家两位公子不和,年熙八字太硬,克长辈与室。 曹颙听到的,便是这些言。 可是他实际知道的,要比这些传言多些。虽不知道年熙、年富兄弟反目的原因,他却是晓得年熙的病与年富有关。 只因他与十六阿哥都使人盯着年富,所以晓得年富的行踪。 年富被关祠堂后,十六阿哥气得直跳脚。他可是都准备齐当,就要在御前“举荐”年富,却是错差,让年富躲过一劫…… 海淀曹园,初瑜住处。 七格格手里拿着帕子,哭得伤心。她梳着旗头,穿着浅绿底花草纹旗装,虽已为人妇,可今年才十五,年少憨,看了见人可怜可悯。 初瑜这个做姐姐的见状,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忙道:“别哭了,哭得狠了,仔细伤眼睛。” 七格格噎着站起身来,对着初瑜,双膝一弯,就要跪下。 初瑜唬了一跳,忙起身扶住,轻斥道:“七妹妹这是作甚?” 跟着七格格来的丫鬟婆子,也都缓过神来,上前来搀扶七格格。七格格摆摆手,低声道:“你们都退下。”说着,又看了看乐、乐夏一眼。 初瑜心中,已是带了几分不喜。 若是姊妹之间,真有要紧话,何苦要先来这么一遭。在下人面前,倒好像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让妹妹受了委屈。 可是七格格眼脸的祈求,眼泪簌簌的,委实叫人看了不忍。 初瑜心中一软,开口叫乐她们也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姊妹二人,七格格红着眼圈,哭道:“大姐姐,求求您,就帮我们一次,让方太医给我们大爷看看病吧。” 初瑜听了,却是踌躇不已。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寻方太医有用么? 如今年熙虽不算病危,却也凶险。年羹尧更是睚眦必报的子,要是曹家这个时候荐太医过去,年熙的病好了还罢;若是有闪失,怕是要迁怒到曹家头上。 一边是没有怎么相处过的异母妹妹,一边是婆家,她当然更维护曹家的利益。 “七妹妹,方太医早已不再我们家,他早就去了十三叔王府。”初瑜想了想,说道:“七妹妹来求我,还不若去求十三叔、十三婶。” 七格格听了,眼泪又下来。 方种公供职怡亲王府,并不是秘密。 谁都知道,怡亲王府嫡长子先天不足,这几年全靠有神医之称的方种公调理。 这两年,也有去怡亲王府求医的,方种公却是见也不见。 在京城这些年,他算晓得,京城水深,就算是治病救人,也能引起滔天祸事。 十三阿哥虽贵为王爷,却也不好强方种公出诊。毕竟方种公愿留在王府照料十三阿哥的嫡长子,还是看在曹颙的情分上。 年熙病倒后,七格格也曾过怡亲王府求见十三阿哥与十三福晋,恳求延医之事,最后还是失望而归。 现下,太医院里的老太医,已经悄悄透出话来,叫七格格预备后事,省得到时仓促。瞧着他的意思,年熙怕是熬不到冬天。 虽说七格格怕年老太爷受不住,使人瞒着,可老人家到底看出端倪,便叫孙媳妇来求曹家。 若不是他有些中风,半拉身子发麻,他都要亲自来曹家。 连十三阿哥与十三福晋都不敢冒险,初瑜又怎么会大包大揽。只是她嘴上没有应承下来,心里却是想着,等丈夫回来,还是好好与之商量商量,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守寡。 她是过来人,自是看出七妹妹眉心未散,走路内闭,还是处子之身。 要是搁在早年,宗室格格改嫁并不算稀罕时,自打先帝尊儒崇礼,越来越看重女子贞洁,宗室中的格格也不能幸免。 七格格虽能察觉出长姐的善意,可毕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见她再三推,没有一句准话,七格格心中已经绝望。 她没有久留,告辞离去。 初瑜亲自送她到二门,而后回到屋里,还纠结到底有没有两全之策,既能让方种公面,又不会担责任,累及曹家。 却是只觉得头疼,不是易于之事…… 离开曹园的七格格,既没有去隔壁的淳王府花园,也没有回城,而是使人将马车停在曹园路口。 方才她初到曹园时,听初瑜提了一次,曹颙进畅园陛见去了,午后方回。 虽说她与年熙相差十来岁,成亲半年,做的又是挂名夫,可是她也晓得,自己出嫁后安身立足的本,不是王府娘家,而是那个身子孱弱的男人。 如今年熙垂危,但凡有一线生机,她这个做子的都不能放弃。 她还是襁褓之中时,长姐便嫁入曹家。她从小听着姐姐、姐夫的恩佳话长大的,又听几位哥哥说大姐夫是厚道义气之人,既然姐姐那里求不动,她就只能厚颜等着求大姐夫。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