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银子,有的填补孙府的开销,还有一部分,让他攒做私房。因他们一家四口,花销都在公中,所以正经攒下不少银子,总计将近三千两。 兄长因此罢官,他羞愧难挡,却没有勇气认错。 他晓得哥哥嫂子的心,哥哥是不多事的,嫂子略有些刻薄。要是事情说开,怕是兄弟就要变成仇人。 孙文成看着他,目光复杂,终是没有说什么,打发孙文千先回去。 客厅里只剩下孙文成父子,他才对孙瑾代道:“每年内务府都有笔帖式考试。你这些子好好看书,过些子与老五考笔帖式。” 内务府笔帖式也是有品级的,按照资历不同,分为七品、八品、九品。 虽说品级不高,但是资历熬够了,极容易升官,说起来到是不比科举仕途差。 孙瑾听了,喜不已,忙恭敬的应了。 孙珏却是难受的不行,自己曾做过五品郎中,前途无量,却是都败在女人身上…… 回到家中,曹颙将田契给初瑜收好。 初瑜见他没送出去,有些意外:“孙家叔老爷没要?” “瞧着孙家还好,只是罢官,不像伤筋动骨的模样。再看看吧,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曹颙道:“倒是大姐姐那边,改寻个由子,接她回家来,仔细问问,可受了什么委屈?若是与孙珏待不惯,别瞒着,咱们再想法子。” 初瑜带了几分迟疑,道:“礼哥儿要备考不说,娴姐儿也该做亲。如今受祖父罢官之累,她怕是参加不了大选。小选又早就在内务府报备过免选,剩下就要由本家自择婚配。就算孙珏有不是处,为了儿女亲事,大姐也多半不会出来的。况且上面还有公公婆婆,要是叫人误会了,传出‘不孝’的闲话,也要连累到礼哥儿与娴姐儿身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曹颍的人生,最后得曹颍自己选择。 不过,曹颙相信,现下的孙家,巴结曹颍还来不及,当不会为难曹颍。 为了孙文成所问的内务府笔帖式之事,曹颙专程去了趟庄亲王府。 再有几次,就是老庄亲王“七七”出殡的子,十六阿哥如今正料理出殡事宜,除了偶尔进,就留在王府。 那笔王府库银,前些子由十六阿哥“献”给雍正。 总算皇上还晓得体恤十六阿哥,只使人拉走了那些金子与一百万两银子,剩下的二十多万两银子与几万贯铜钱,则是留给十六阿哥花销。 十六阿哥很是足,如今庄亲王府旁支也有了爵位,不用他再惦记。老庄王爷出殡大事,又由内务府包办,不需要他掏包。 唯一惦记的,就是老福晋那边。怕老福晋手中不宽敞,心中跟着不快,十六阿哥就将十万两银子,装了两口大箱子,使人直接送到老福晋房里。 老福晋口中虽说着“无需如此”,但是多少有些动容。 她原本担心从今往后要看嗣子嗣妇的脸过活,但是十六阿哥是个孝敬知礼,又会哄人,使人心生亲近。 之前,十六阿哥有五子三女,夭折的多,只剩下两个阿哥与大格格。大格格没有随父母迁居王府,直接让那拉氏留在中养育。 两个阿哥,弘普十一岁,弘明五岁,都是已故侧福晋李氏所出,养在十六福晋身边。 弘普大了,已经懂事;弘明年幼,离不开人照看,十六福晋却是着大肚子,产期将近,老福晋就接小孙子到她那边安置。 弘明正是淘气的时候,老福晋却觉得屋子里有了生气,亡夫之痛也减了几分。 十六福晋迁居到王府没几便生产,生了个小格格。 老福晋嫁到王府五十多年,始闻婴啼,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孙女,心中竟是别样滋味,少不得亲自吩咐厨房,给十六福晋汤汤水水的补身体。 不知不觉,她同十六福晋也自然而然的亲近起来。 如此一来,少了许多摩擦,连十六阿哥都觉得自己最近太走运。 一家和乐,府银解决了,同母兄那边得了消息,说是即将病愈回;密太妃那边,雍正也代下来,虽在中颐养天年,但是每年冬至到十五,可以接到外团聚。 虽说十六阿哥晓得,不能接到庄亲王府,但是只要十五阿哥开府,就有母子团聚的地方。 所有的担忧,都解决了,养心殿还换上了玻璃窗,丰盈内库的大业即将展开。 十六阿哥只等着出殡事了,就大干一场。 见曹颙上门,他带了几分喜,笑的说道:“莫非是得了消息,到爷这讨赏谢礼来了?” 倒是将曹颙听糊涂了,不知十六阿哥说的哪一遭。 十六阿哥笑着将玻璃窗的事讲了,道:“皇上直说好,说要将太后与中都换上了。如今叫匠人们将其他的都停了,只烧平玻璃。新皇妃嫔少,需要更换的不过几处。等到半月后,就能供应外……” “贵么?”曹颙问了一句。 十六阿哥摇摇头,道:“不贵,一间屋子的窗户,有二十两银子就够了。” 曹颙听了直咋舌,这还不贵,都顶半间屋子的钱了。不过,这只是对寻常百姓来说;在权贵眼中,这实不算什么。 京城权贵人家,就追时兴,穿个衣服、吃个饽饽,都推崇里传来的样子。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