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年曹颍姊妹三个都回来,静惠与素芯便都留在婆家,没有回娘家走亲戚。 今说起来,也算双喜临门。 曹颂回来了不说,讷尔苏也有消息回来,他已于腊月二十五了西北军的印信返京,约莫过了在正月中下旬就能抵京。 讷尔苏一去五、六年,曹佳氏一个女人,拉扯着几个儿子,委实不容易。总算是熬出头来,众人都为她喜。 兆佳氏看着雍容华贵的曹佳氏,再看看端坐浅笑的曹颐,只能心中抱怨几句,都是老太君指鸳鸯谱,才使得曹颍嫁错郎。 孙家从孙文成起,都是孤拐子。换做其他人家,只看曹家这几个兄弟姐妹的权势,就不会错待曹颍。 曹颍却是看开了,对于两个妹妹过的比自己好,生不出嫉妒来,只有的。 在她看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等儿子大了,进了学,娶个贤惠儿媳妇;女儿让几个舅舅留意,寻个老实的人家。 至于结发之夫孙珏,只要不来烦她,她就念阿弥陀佛。 曹家三姐妹,除了嫁入宗室的不说,即便是曹颍,因夫别居时分了庄子,有所收益,子过得也算尚可。 她们回娘家,这礼都是早就预备好的,并不从街面上采买。这寻常百姓人家的妇女走娘家,多是从饽饽铺子买几包饽饽,再从果子局买上些干鲜果品,就算全了礼数。 于是,这一,稻香村的生意,就甚是火爆。 尤其是前门总店,因位置好,过往行人多,这买饽饽的人,直排到街尾。 还好,稻香村开了好几年,掌柜的早有经验,初四起就有伙计加班,开了炉,将硬面饽饽提前烤制出来不少。 这边,前街的赵二碰上了邻居陈,两人吆喝着打了招呼。 “二哥买果子,这是嫂子回娘家?”陈问道。 赵二笑眯眯应了,道:“大,你小子怎么也来买饽饽了,婶子不说你?” 陈挠了挠后脑勺,讪笑着道:“是我娘让我来的,说是要带我回丰台姥姥家。” “上回听你嫂子说,婶子想要从娘家给你说媳妇,看来是真的了。”见他红脸,赵二打趣道。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的绸缎庄中,一阵喧嚣。 两人齐住声,都往那边望去。 却是看热闹的多,将绸缎庄门口围个正着,让人看不真切。 两人想要看热闹,又顾及着队伍,只能巴巴的伸长了脖子。 就听有人高声道:“放开我,我不是骗子!” “一车上好绸缎,四百多两银子,不是骗子是什么?”有人冷言道。 这被伙计们推搡着,行动不能自主的,正是狈不堪的孙珏。 今天是年后第一挂幌,就遇到这样的事儿,掌柜的直觉得晦气。加上看着孙珏的打扮,富不富、贵不贵的,他就越发认定自己上当。 孙珏直呼冤枉,七禄也在旁讨饶不已。 原来,今儿一早,花氏便对孙珏说要上街买些绸缎,说是要让老乡带回徽州她娘家处。她有嫁妆田,还有两处铺子,都由娘家兄弟管着,就算要收回,也要先安抚一二。 孙珏听了,自然乐意相陪,他还想着怎么撺掇花氏将细软都换成银子。 到了绸缎铺,花氏就捡那些贵的绸缎,每样都来上几匹,挑了足有上百匹。因她出手阔绰,又说是送礼使,掌柜的只有喜的,也没疑什么。 等到结账时,花氏打开随身带来的小匣子,却是苦了脸。 匣子里,都是金玉宝石,极为华贵的珠宝首饰。原来是她拿错了匣子,将装金子的匣子落在客栈中。 她问孙珏要了二十两银子,到柜台上为定金,孙珏痛快的付了,他还等着花氏将金子都取出来,兑成银子给他使唤。 而后,花氏又说那归乡的人家时间紧,打发婆子去送绸缎,自己则带着小丫鬟回客栈取金子。 四百多两银子的货,才付了二十两定金,掌柜的怎么放心让花氏走,不仅打发伙计跟车,还使了个伶俐的,同花氏一道回客栈。 这些不过是习惯,他倒是不相信,真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到九阿哥的铺子里诈骗。 没想到,等了大半个时辰,不见花氏回来,只有两个伙计愁眉苦脸的回来。 掌柜的混迹市井,虽说没碰到过此事,但是也听说过,真是气得直瞪眼。 孙珏还不信,这花氏在他身上已经花费了近百两银子,怎么会贪图几匹布,就将他这个未来的官老爷扔了。 可是,等掌柜的再次使人去客栈问过,确定花氏主仆三人了无踪迹,孙珏不信也得信了。 见掌柜的与伙计们凶神恶煞一般,孙珏再也硬气不起来,忙说出自己的身份,杭州织造府的大公子。 这掌柜的是皇子府家奴,哪里会将个五品外官放在眼中。 只是,有人敢老虎头上拔,这如何处置,他还不好自己做主,便叫人将孙珏捆了,他自己个儿则打算亲自去请九阿哥示下。 孙珏本不是胆大之人,见他们真敢动手,已经是熊了,嘴里就将曹府与平郡王府都说出来。 掌柜的还没走,听到这一句,使人将孙珏拉到内堂,仔细问了两句,这才出的门。 这会儿功夫,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只是三三两两的,仍是议论这事儿,多是佩服这骗子胆大。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