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时,先前打发去乾清前守着的小太监已经回来,后边却没有十四阿哥。 德妃在坐上,脸已经下来。 十四阿哥确实已经从御前下来,但是并没有往东六来,而是直接回了阿哥所。 皇帝前几过来时,说起弘明嫡人选,属意完颜氏。因这个缘故,德妃对十四福晋已经是一百个不待见,如今儿子回来了,又不先来看望她这个做娘的,她真是怒火中烧。 她是极为护短的子,自是怪不得自家儿子身上,只有越发恨媳妇不良,辖制了十四阿哥。这是越想越气,只觉得自己已经瞎了眼,才会觉得小儿媳妇好…… 阿哥所,十四阿哥处,上房。 屋子里只有夫二人,女与内侍都退了下去。 夫一别数载。十四福晋却没有重逢的喜悦,只觉得心惶恐。她对面,站着的就是刀锋已经出鞘的十四阿哥。 “说,吴氏之事,是不是同你相干?”十四阿哥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问道。 瞧着那模样,十四福晋要是说谎或是有胆子隐瞒,他就不吝啬给子一剑。 对着杀气腾腾的丈夫,她终是跪倒在地,拉着十四阿哥的衣衫,含泪道:“爷,爷,真不干妾身之事。妾身晓得吴氏是爷心尖上的人,就算嘴上敢酸两句,却生不出胆子害人啊。”说到最后,已是委屈无限,忍不住嘤嘤的哭起来。 她只是想要刨白自己,却是巧成拙。 十四阿哥慢慢的刀入鞘,嘴角出几分讥讽,眼神晦暗。他不是鲁莽少年,自是不会真的怒极杀。 成婚二十年,他晓得子没有那个胆子安排人害吴氏,但是她向来自诩有几分小聪明,在妃母前推波助澜是少不了的。 她刚刚不是也承认了么?嘴上“酸两句”。 这实实在在是冤枉了十四福晋,那推波助澜,等着看他们夫离心、母子不合的另有其人…… 十四阿哥是中午进城,等到晚饭时候,差不多的人家,就都得了消息,曹府也不例外。 曹颙正在书房,手边有两封信,是西安巡抚衙门的属官寄来的。 年羹尧去西安不过数月,闹腾得却是实。他正在查钱粮亏空,弹劾西安知府与凤翔知府,还有原总督与原巡抚的幕宾。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就多了,这两省总督,弹劾属下知府,还算凑合;这没有官职的幕宾都弹劾上了,这显然看着主人打狗。 这原任总督与巡抚,可都是在十四阿哥面前卖好的,年羹尧这么一来,算是跟十四阿哥撕破脸。 虽说这个局面是康熙看到的,却也是给年羹尧埋下祸。 这一省钱粮,要查下去,还不知要牵出多少萝卜出来。 要是能查下去,那年羹尧这个陕西总督就算是将陕西拿下,以后定要越发跋扈;要是查不下去……不可能查不下去,康熙对下头的贪墨心知肚明,不过是惜名声,加上不愿得罪权贵阶层,才一忍再忍。如今,年羹尧乐意出头做大瓣蒜,康熙指定会“成全”他。 年家老爷子才是大智慧,看出次子这跋扈的子已经改不了,就果断分家。 三后,大朝会。 圣驾还没出来,穿着铠甲的十四阿哥先出现在朝臣百官面前。荏得是威风凛凛,器宇轩昂,颇有几分气势。 一时之间,大家有都有些兴奋,又不好喧哗,这低了音量,口称“将军王”请安问礼的不计其数。 九阿哥站在队列中,见十四阿哥眉飞舞,不由翻了个白眼。 瞧这轻狂的,也不知谁前两天哪个要死要活的。 那个女人,就这么引得人上心? 想到这个,九阿哥眯了眯眼。吴氏他也见过两遭,虽有些姿,但是也不算什么,更不要说如今已经不年轻了。 莫非,是“内秀”? 想到这个,九阿哥就觉得下一热。看来,该叫李煦再寻几个江南美人过来,自己后院两个,也送十弟两个。 十阿哥这些子,就在府里“养病”,今朝会也没有面。 曹颙也在看十四阿哥,心里想的却是讷尔苏。如今,西北帅印在讷尔苏手中,不知姐夫会惊会喜。 少一时,礼乐声起,圣驾到了…… 朝会上说的,还是那些,哪里需要赈济,何处工程开工什么。曹颙听得昏昏睡,直到兵部尚书上前禀告,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骠病故,他才神起来。 施世骠死了,这就死了。 他六月里平定台湾,中秋后得了恩赐,东珠、黄带子、四团龙补服,极至殊荣。这才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就“病故”,实令人骇然。 曹颙脑子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是康熙“卸磨杀驴”,毕竟这施家父子,两次平定台湾,在西南名声太盛,怕已经为帝王所忌;第二个想法是,这施世骠怕是功劳太大,晓得帝王难封赏,为了保全家族,才自己“病故”。 不过,想想这位福建水师提督,曹颙将这两个想法都否定了。 康熙名,就算真容不下施世骠了,也会等些子再动手,绝不会现下就动手,惹人嫌疑。 而这施世骠,也不会在朝廷赏赐刚下来的时候安排这一出。 同样是出身名门,镇守一方,年羹尧的彪悍是故作声势,施世骠才是真正的悍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