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头的算计都到御前了,皇上如何会忍? “去叫衙门中最好的仵作过来。”隆科多对身后随侍吩咐一句,而后又指了指那三尺孩童的尸首,叫人将其妥善安置,这可是魏总管的心尖子…… 这边的杀戮,丝毫影响不到曹颙。他还不晓得,自己给魏珠的小建议,就轻易断送了几十条命。 不过,若说将这些人的死亡归罪于曹颙身上,又不公平。因为这行谋的不是他,动手的不是他,最后面围了宅子的也不是他。 “巳时了……”曹颙站在窗前,看着手中的怀表,低声自语道。 “大人!卑职求见。”门外,是文书蒋坚的声音。 “进!”曹颙收了怀表,转过身来。 蒋坚拿着文书,递到曹颙面前,道:“大人,吏部那边,已经办好了。山东范县知县,明在户部钱庄兑了银子,就能挪卷宗。” 曹颙点点头,这说的是为郑燮补缺之事。 早在热河时,曹颙就想着为郑燮补缺。 郑燮虽是才子,但是就其私德来说,实不好为人师。曹颙虽有才之心,但是也不会不顾孩子们的名声。 从听到曹元来报,说郑燮与书童有染后,曹颙就晓得,这人不能再留了。 但是好聚好散,瑕不掩瑜,没得因这个就断了彼此的情。 曹颙相信,以郑燮的才华,总有名扬天下之。在征得郑燮同意后,曹颙就人在衙门给其捐了官身。 今年是会试之年,没有选进翰林院的新进士,经过数月学习后,相继补官,所以这七品实缺,倒是难。 曹颙想着以郑燮的文人心,最好补个辅官,不过想着自己的长随赵同补的就是知县。要是让郑燮补个从七品、八品,倒是显得怠慢。 在权贵阶层面前,这八股取士也是笑话。寒窗苦读几十年,好不容易中个进士,若是寒门,无人提点,还真不如高门大户的家奴外放后仕途亨通。 曹颙却是不知道,郑燮是蹉跎半辈子,怀才不遇,生计窘迫,才养成怪诞不堪的子。他这一手,一成全,鼎鼎大名的扬州八怪就少了一人。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看曹颙面带忧,蒋坚晓得他是担心今入的李氏。只是,这些事不是他一个幕僚能说得上话的,他就退了出去。 曹颙看着蒋坚的背影,但是真心钦佩他的豁达。同为读书人,蒋坚却没有功利之心。 不仅如此,三十多岁的男人茹素、,比和尚还像和尚。 想到这个,他又想起智然来。 父亲晓得智然的身世后,会是什么心情面对这个儿子?今召见李氏的康熙,又是什么心情? 康熙的心情有些,虽说他故作寻常,但是魏珠侍立在旁,还是看出来。 坐在小凳子,拿着御笔,代康熙珠朱批的张廷玉也瞧出来了。今康熙老跑神,刚批完的折子就忘,开口又问张廷玉。 没过半盏差的功夫,就见康熙询问什么时辰。 张廷玉不明所以,只晓得后正在大选。不过,以皇上的年纪,当不至再册新嫔妃。 魏珠却是通透,晓得今儿是曹家李氏夫人进“请安”的子。 少一时,康熙将折子都看得差不多了,摆摆手叫张廷玉跪安。 康熙从炕上起身,眯着眼睛,又望向炕桌上的八宝座钟。 已经是巳初二刻(上午九点半),康熙沉默半晌,道:“摆驾!” 外头,早有辇车候着,康熙升辇,往王嫔所在长行进。 王嫔虽不是妃位,但是受宠多年,早在正式册嫔前,就住在的长。只是早先规矩所致,没有资格住在正殿,就住在后殿;册嫔后,移到正殿。 除了她之外,这前后配殿还安置着两个贵人,两个答应。 王嫔的子,过得倒是滋润。三十年多年圣宠不断,这几更因“生病”的缘故,得了不少赏赐。 虽说她出身低,又因汉人的身份不能跃居高位,但是就凭着这几十年不断的圣宠,使得执掌后的德宜二妃,也对她有所顾忌。 还好她子糯,为人恭顺谦卑,并不参合里的是非,这些年也算养尊处优。 今,她坐在炕边,拉着李氏的手,眼角泪珠闪现。 无它,这表姊妹两个正说起早年的李家故事,都有些唏嘘怀。 对于这新出的“母女”关系,她们虽心知肚明,但是只有尴尬的,丝毫察觉不出喜,只到提起少年往事,才将这尴尬抹去。 李氏看着王嫔,心中是酸涩的,这个人是同她一起长大的表妹,是她最为好的闺中密友。 进京这些年,虽说进的次数有限,但是两人关系却是越发紧密。如今,这叫什么事儿? 王嫔想得更多,李氏虽不算十分美貌,但是端庄大方,少女时温柔可亲。 王嫔是康熙二十八年到御前的,不是选秀进,而是在圣驾南巡时,被表兄送到御前。那个时候,李氏已经出嫁。 三十年,际遇不同。 在早年孤独无依时,王嫔也曾想过,若是进的是表姐,嫁入织造府为继室的是自己又如何。 却不知,这人的际遇,早在投胎之时就分了三六九等。 她的心中,尴尬散去,竟生出几分古怪。 虽说都是寄居李府,都是孤儿寡母,但是李氏是李家侄女,高太君同文太君关系又好,各项待遇同李家女儿同例;王嫔是李家老姨王氏的侄孙,如何能受文太君待见?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