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想将田公公托付给十六阿哥,等到圣驾回京,再领回家的,但是那样的话,就驳了康熙的安排,怕引起那位的不快。 要是直接领回家,他怕吓到家里人;再说,还要提前预备房子,再问问岳父与姐姐,看看内侍供养有什么要求、忌讳没有。 田公公抖了抖脸折子,看不是悲喜,尖着嗓子道:“多些伯爷体恤老奴,就尊伯爷吩咐。” 说完这一句,他就不再多说,带着两个小太监回去收拾行礼了。 看着那佝偻的身影,曹颙不得不怀疑,这老太监堵在自己帐子门口,就是为了等这一句话来的。 他了嘴角,对小道:“去寻十六爷,请他帮忙的再一辆马车。” 小应声去了,曹颙又叫住他,道:“见完十六阿哥,你就回去歇吧。” 小了眼睛,道:“爷,小的还是在这边候着吧?魏爷他们几个都在那边帐子守着,爷身边总要留个人侍候,要不然不便宜。” 曹颙摆摆手,道:“不碍事儿,你自去歇,晚饭时起身就好。我也乏了,要眯一眯。” 小去寻十六阿哥不提,曹颙进了帐子,直觉得头昏眼花。 他前晚醉酒,昨晚熬夜,今又折腾半功夫,现下也有些耐不住。 他往榻上躺了,阖上眼睛,少一时,就昏昏睡去…… 行营东北,三阿哥行帐。 四阿哥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送到口边,用了一口。茶水已经没了颜,他心中有些不耐烦,抬起头来看了三阿哥一眼。 三阿哥以商议行围之事,使人请他过来。坐了半个时辰,这东一句、西一句没丁点儿正经话,迟迟不进入“正题”。 行围不过是幌子。这正题若是所料不差,就应是慧妃追封皇后之事。至于所谓太后“赐”李氏财物之事,就算三阿哥想要掺合,也说不上话。 五千两黄金,十万两白银么? 四阿哥撂下茶盏,想起与三阿哥同母的皇姊固伦荣宪公主。 那位皇姊向来得圣心,以妃嫔所出得封固伦公主不说,家底也颇为丰厚。 若是李氏身份属实,那得到的“赐予”当不比荣宪公主少。 这五千两、十万两什么的,当是十六阿哥为了掩人耳目所出的。毕竟,这里外探听消息的,同曹家人一时半会儿搭不上话,同十六阿哥身边的内侍着手要便宜得多。 虽说晓得那是笔数目不菲的财物,但是四阿哥并不眼气。这其中牵扯到几代人,还有个落在外的长姐,四阿哥可没有那么厚的面皮,去盯着这笔财物。 四阿哥等到不耐烦,三阿哥也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四弟,昨皇阿玛所说,追封慧妃为后之事儿,你怎么看?” 四阿哥抬起眼皮。淡淡的说道:“弟弟身为臣子,自是不好揣测皇阿玛心意。” 三阿哥被噎得咽了口吐沫,着脖子道:“天子无家事,博尔济吉特氏养在中待年,未进御而逝,慧妃本就是追封。如今再次追封,还是酬以后位,实是于礼不合。” 四阿哥听了,不动声,看着三阿哥如何往后说。 他执掌礼部,这追封皇后之事就是礼部的差事,要是有所话说也算是不唐突。只是他真想做直臣,御前陈述,才算本事,如今背后说这些,顶什么用? 三阿哥见四阿哥不接话,倒是有些说不下去了,只能心里诅咒几句。 帐子里静寂无声,四阿哥掏出怀表瞧了瞧,起身道:“三哥,这是礼部的差事,弟弟也说不上话。等三哥有了章程,弟弟再聆听三哥教诲。” 三阿哥神有些僵硬,站起身来,讪笑着说:“都是我的不是,四弟是大忙人,本不当耽搁四弟的功夫。” “三哥客套了,那弟弟就先行一步。”四阿哥稍稍欠身,转身出了帐子。 三阿哥脸上的笑意凝住,有句话在嘴边转悠两圈还是没敢说出口。 那就是“加封”之事,这后不仅没有皇后,贵妃也只有一人,还有一个贵妃的缺。 老爷子上了年纪,想要追封皇后,干他这做儿子的什么事儿,他怎么会巴巴的充那个愣头青,打头里拦着。 慧妃没有进御,自然更不可能有皇子,追封不追封的,不过是个面上光,碍不得他的事儿。 他心里惦记的,是想着借着这次“封后”之势,让后妃嫔跟着晋位,那就是另外一种格局。 “贵妃之子”,三阿哥想到这几个字,就觉得有些兴奋。 洲人讲究“母以子贵”、“子以母贵”,要是能让母妃晋位“贵妃”,那自己的身份就比其他兄弟高一级。且长且贵,储位不是名正言顺么? 但是,这后四妃中,宜妃与德妃似乎更得圣眷,所以三阿哥才忍住没在四阿哥面前出口风。否则,要是最后便宜了旁人,他岂不是自己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要是皇姐在就好了!”三阿哥想了想去,还是没有周全的法子,就想起去年搬回京城公主府的姐姐,叹了口气道。 对于“封后”,四阿哥心里,没有三阿哥的算计,但是这两心情也不算好。 他是晓得慧妃真实身份的,并不赞成皇父大张旗鼓的追封。 这妃与后不同,皇后是国母,妃不过是帝王庶。在史书上,妃不过是一笔带过,这皇后却是不能三言两语代。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