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白了他一眼,道:“十弟现下才想起这个,是不是太晚了?我早就给皇阿玛上了折子,说是路上中了暑气,耽搁了行程。反正皇阿玛是晓得我的,最不耐热。” 说到这里,他也带了几分得意。 这“没出息”也是好事,换做其他人,谁敢耽搁皇上的差事;只有他,向来不在政事上用心,皇父也没真指望他,不过让他挂个名。 他若是真“兢兢业业”,怕是不踏实的,就是皇父了。 这一耽搁,就同贝子府赴热河寻人的管事岔开道。 等到九阿哥回京,就有件棘手的事儿等着他。 “十四阿哥的外宅意外‘走水’了?”九阿哥听了这个消息,脸沉下来。 又不是天干物燥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就“走水”? 九阿哥是皇子,别的不敢说什么,见识还是有几分的。 这但凡同权贵沾了边的,“意外”多半不是“意外”。 就如同七阿哥的“坠马”,看似“意外”,实际上恶奴丧心病狂,谋害主子。 “查清楚了?到底是谁动的手?”九阿哥问道。 管家躬身回道:“爷,这是前儿才发生的事儿,只知道没留活口,其他的奴才还在使人追查。” “手够辣啊!”九阿哥眯了眯眼,冷哼一声道:“是不是完颜家那些小崽子伸的爪子?” 虽说那是十四阿哥的外宅,并不是九阿哥的,但是毕竟十四阿哥临行前,托付给他,这几年也由他看顾。 管家想了想,回道:“爷,不像是十四福晋的意思。吴氏是十四爷的心尖子,十四福晋早年也想动手,不是得了十四爷的警告么?” 九阿哥点点头,想着向来人前“贤惠”的完颜氏,道:“没错,不该是她。到底是哪个,敢在内城行凶,猖狂至此?” 他只是为对方的嚣张恼怒,至于因“走水”被烧死的众人,也没放在九阿哥心上:“支二十两银子,给秋红家做抚恤……” 说到这里,九阿哥就觉得庆幸了。 幸好他早做准备,知道十四阿哥风头越大,盯着吴氏的人越多,早就在十四阿哥出京前,就同十四阿哥商议过,“偷梁换柱”用贝子府一婢子换了吴氏出来。 吴氏移居九阿哥名下一处宅子,隐匿不出。 即便没有负十四阿哥所托,九阿哥也觉得恼怒:“仔细查,半点别落下,爷倒是要看看,谁胆子这么肥,敢太岁头上动土……” 吴氏是十四阿哥外宠,这在宗室中并不是秘密。 虽说她不算十四阿哥正式的妾,也没有入皇家玉牒,但是京城权贵之家,知道她的也不少。 女眷闲话,常常将十四阿哥的外宠吴氏与雅尔将阿的外宠杨氏,搁在一块说。 杨氏生前,虽没有入简亲王府,但是生前独宠,使得王府妾都要退避三舍;死后哀荣,留下的小格格,养在王府嫡福晋名下。 早先,还有人猜测,这简亲王继福晋被杨氏夺了风头,能不能容下庶女,正经有不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不像,这继福晋年纪不大,做事却是妥当,不骄不妒,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就是前面福晋留下两位嫡出阿哥,对待继母,也只有真心恭敬的。 吴氏这边,看似不如杨氏体面,更像“金屋藏娇”,见过她的没有几个。听说,早年十四福晋曾提议让吴氏入,被十四阿哥给否了。 大家开始还以为,十四阿哥是嫌吴氏“官奴”之身,低上不得台面。 不想,得了吴氏这十年间,十四阿哥身边,再也没进新人,也没有一男半女。这样一来,就说什么的都有了。 要知道,就是雅尔江阿“独宠”杨氏时,也没耽搁王府丁;就在他为杨氏病故大肆办后事时,王府还了侧福晋、庶福晋。 吴氏,早就成会魅惑人心的“狐狸”,要不然十四阿哥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子神魂颠倒。 说来也怪,过去没出事儿前,大家都以为十四福晋的人缘不错,待人热络,又会来事儿,待晚辈亲近,待长辈恭敬,人人都要赞声好。 出了十四阿哥外宅“走水”之事,大家都以为十四阿哥的心尖子吴氏已葬身火海,少不得也要“啧啧”两声,唏嘘上两句。 竟是不约而同的,将这番“意外”,归到十四福晋头上。 不过数的功夫,言都传到十四福晋耳朵中,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连十四福晋的娘家都以为是她做的,都使人进探问。 十四福晋真是又惊又怒,自打晓得吴氏“出事”,她就寝室难安。倒不是做贼心虚,而是不做贼也心虚。 她晓得不是自己个儿,她就算嫉恨吴氏,也不会做得这般决绝,与丈夫撕破脸,但是丈夫能信她么? 如今,连娘家人都有责怪她“鲁莽”之意,十四福晋如何能不委屈? 她就有些顶不住,终于病倒了。 太医只说是“心火郁结”、“外风”,让她安心静养。 不想,在别人眼中,她这个时候病,真病也成了“假病”,一时之间各种闲话甚是不堪…… 同京城的热闹相比,热河要太平的多。 台湾福建那边,曹颙只知道攻台平叛的圣旨已下,现下就等着福建水师的捷报。 让人高兴的,是山东与河南相继传来消息,下雨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