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心里,也惦记家里。眼看着父母都由危转安,她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放下来:“是,额娘,那女儿同额驸就先回去了,过两再过来。” 正说着话,就见内管家小跑着过来,眼喜,给众人见过后,对七福晋道:“福晋,五额驸亲自过来报喜,五格格巳初(上午九点)诞下个小少爷,母子平安。” “啊?”七福晋闻言,一时没醒过神。问道:“什么小少爷?” “是五格格,平安诞下小阿哥,母子平安。”内总管重复了一遍,说道。 “这是真的?”七福晋听了,立时喜不已:“谢天谢地,总算是生了……哎呀,快快预备各礼……” 她带着几分慌,全无平素的肃穆,手舞足蹈,一会儿说要预备这个,一会儿说当预备那个,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因为五格格产期临近,七福晋早就下令,不许将七阿哥病重的消息传到温都氏家。 尽管如此,连康熙都亲至七阿哥府探视,七阿哥坠马垂危之事,在京城权贵中,并不算秘密。 王府的五额驸保进泰,只在四月十五那了个面,而后就再也没过来王府。 这保进泰家,同十四阿哥委实太近亲了些。他父亲鄂海,就是原陕西总督鄂海,四月里解任,奉旨专门负责西北军粮饷事务。 七福晋喜,初瑜只能陪着说了会儿话。 因五额驸来了,七福晋倒是不催着曹颙夫妇先回去,吩咐内管家领曹颙去前院客厅见保进泰。 弘倬在客厅陪着,正同保进泰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旗人向来重视姻亲,岳家、亲家、连襟家,都算是“贵亲”,请客吃酒时,都要入上席的。 曹颙与保进泰这对连襟,关系却是平平。 保进泰的父亲,经营陕西二十来年,也算是康熙的心腹重臣。只是因保进泰早年曾随父亲在陕西任上,将近成年后才回京,所以带了陕西口音。 因这个缘故,保进泰有些内向,不说话,同王府与曹家也不算亲近。曹颙也不是多话的子,连襟两个,这三、四年的功夫,往来际的次数,都是有限的。 虽说五格格产子是喜事,但是弘倬的脸却喜不起来。 同样是王府额驸,曹颙同他们做儿子的一样,在七阿哥的前守了几;保进泰除了最初一面,过后再也没来不说,连婆子下人都没打发过一个来问问。 他快与不快都写在脸,曹颙一进来,就瞅出气氛不对。 他怕弘倬因对保进泰不善,再同七福晋起了嫌隙,就接话话茬,提及新落地的婴孩。 保进泰一板一眼的答了,见了他外道拘谨的样子,弘倬直偷偷对曹颙翻白眼。 曹颙心里,却是巴不得保进泰同王府关系远些的。 他们家可有“十四”的嫌疑,两家关系疏远比亲近更令人放心。 少一时,就有七福晋带着两个婆子过来。 因还有曹颙与弘倬在,七福晋也不好问女儿生产之地的事儿,只问了几句小外孙的情况,像是几斤几两。胎发重不重什么的。 而其,说好后,她过去保进泰家,参加外孙儿的“洗三”礼。 保进泰今儿过来,除了向王府报喜,主要也是为儿子“洗三”。 王府这边糟糟的,他怕七福晋没有功夫去自己家。听了七福晋的话,他终是心安,就算是愚钝,也能从众人疲惫而轻松的神态,猜到七阿哥转危为安。 他没有久留,陪着七福晋说完话后,就起身告辞了。 曹颙也没有再多待,等初瑜同纳喇氏别过后,夫两个就一道回府。 回到家后,夫两个先到兰院给李氏请安。 听说七阿哥已经醒过来,李氏直念“阿弥陀佛”。见儿子、媳妇都是脸疲惫,她没有留他们多坐,打发他们先回梧桐苑梳洗更衣。 曹颙泡了个澡,换了家常衣服,踱步到前院,使人传了曹元。 自打年希尧四月十七过来送端午节礼,曹颙就吩咐曹元按照年家的礼加三成准备回礼。 “使人打听了么,年羹尧何时出京?”曹颙问道。 “明,今儿年羹尧已经包了什刹海的饭庄子,宴请京城同乡故旧。”曹元俯身道。 “拿着我的帖子,送到年家去,就说我后过去给年老太爷请安。”曹颙稍加思量,说道。 曹元应声下去,曹颙坐在书案后,看着赵安写来的信。 赵安奉曹颙与李氏之命,与李家兄弟一路去苏州,至今已经将近半年。这信是他三月中旬写的,提到舅老爷家已经安排好船只。 三月末,舅老爷就要扶灵北上,要是没有意外,端午节前会赶到京里。 高太君已经决定随着扶灵的船只,一同赴京。 早年高太君住的院子,一直都空着,李氏自打决定接母亲进京,就使人将那边院子修缮一新,就等着苏州那边的消息了。 看来,得跟子代清楚,将内宅管得严些,别再眼皮子底下有什么私藏、传递之事。 梧桐苑,上房。 孩子们巴巴的望着初瑜,天佑、恒生两个更是红了眼圈。 除了担心外公的安危外,还有就是不放心父母。兄弟两个,一个十岁,一个九岁,都像半个小大人似的。 初瑜见状,倒是有些内疚。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