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听了,道:“广州洋行……是艾达的嫁妆?” 张义点点头,笑着回道:“是啊,听说是魏爷开口要的。他用几万两银子的欠款做聘礼,又用几十万两银子入了艾家的船队,使得艾家东山再起。别说是个铺子,就是当时他开口再跟艾老爷要两个闺女做妾,艾老爷也会乖乖的送上来。” 曹颙闻言,也跟着笑了。 就晓得魏信是个不肯吃亏的,虽说艾家主要银钱都在船队上,但是这广州洋行也是几十年的老招牌。魏信把着这个,就把着艾家生意的人脉。 想要掉艾家也好,想要另立门户也罢,手上有这个洋行,都能事半功倍,进退便宜…… 京城,曹府。 今年天气清冷。到二月末京城还下了两场大雪,三月才开始转暖。如今,四月过了一半,早晚还有点凉,还得穿厚比甲。 内宅各院子,都换了窗纱,浅绿粉蓝的,看着就清。不过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也不过晌午头足的时候,才敢开会儿窗户。 虽说去年在昌平庄子过得悠哉,但是今年因曹颙不在家,李氏婆媳并没有打算出城去住。 曹颍母子三月下旬回京,李氏因家中人少,就同兆佳氏说过,使人接了曹颍母子过来小住,倒是了几分热闹。 期间,初瑜回过几次娘家,侧福晋心思宽些,病也渐渐好了,开始张罗弘昕的亲事。 这,赶上国舅府太夫人殡礼,李氏同初瑜两个前往相送。 这位老夫人是已故领侍卫内大臣佟国维嫡,孝懿皇后同九门提督隆科多之母,身份非同一般。 对于自己这位舅母兼岳母,康熙虽没有亲自去吊祭,但是也格外重视,命德、宜二妃、诸位皇子去祭拜;发引时,又命皇子、福晋们及大臣侍卫等相送。 可谓是哀荣至极,李氏同初瑜婆媳,跟在女眷里头,也陪了半,才算送殡完毕,转回府来。 说起这个佟家太夫人,也是高寿之人。 今丧事,也算喜丧。 虽说曹家也有爵位,但是佟家是开国重臣,又连着出了两朝皇后,远非包衣出身的曹家能比的。因此,平素里两家往来也少。 李氏婆媳今过去,不过是全个礼数,倒没什么可哀思的。 长生到底跟着侄子们读书,李氏怕他坐不住,觉得闷,同香草说过,让魏耀辉跟着一块就学。 因早上起得早,有点乏,李氏就换下大衣裳,歪了一会。 兆佳氏听说她回来了,带着媳妇过来,寻李氏打牌。 这边才打了两圈,就有丫鬟来报,说是十六阿哥来。 曹颙在时,十六阿哥常来的,也经常到兰院来给李氏请安。虽说是尊贵的皇子,倒是往来多了,李氏心中也将他当外甥看得多。 曹颙出门这两个月,十六阿哥也时常打发人过来请安,送些外头没有的时鲜果子过来。不用说,这都是他“假公济私”,从内务府出来的。 只是,现下曹颙不在,请十六阿哥进内宅就有些不妥当。李氏同兆佳氏说了两句,换了大衣裳,带着初瑜往前院客厅去了。 兆佳氏撂下手中的牌,跟女儿抱怨道:“难得的好运气,这中间一断,怕是好运气就飞了。” 曹颍笑道:“早上女儿看皇历了,今儿财神在北,正是母亲的位置。可见,今儿注定是母亲赢银子的。” “真的?”兆佳氏带着几分喜道:“怨不得这么顺手,要什么来什么?” 想着李氏封着夫人诰命,儿媳妇又是和硕格格,往来应酬的都是宗亲权贵,自己又算什么?兆佳氏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同样是守寡之人,别人见了李氏,谁敢怠慢;又有几个晓得她兆佳氏是谁? “十六阿哥也忒殷勤了吧?颙哥儿不在,还有老四、小五,也轮不到他心这边府里。”兆佳氏带着些许不忿说道。 曹颍听了,忙道:“谁不晓得十六爷同颙弟是多年的情分,又是伯娘的外甥,好好的疏远了,才叫人奇怪。” “什么外甥?不过是挂个名儿。王嫔娘娘是李家舅爷的表妹不假,同你伯娘却是没有血亲的。”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嘴:“这叫什么世道?论起来,你伯娘家才是李家嫡传,苏州李舅爷家不过是李家假子之后,如今也端起来的。同孙家一样,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势利小人,什么玩意儿?” 她说得痛快,曹颍却不好说什么,旁边还有丫鬟婆子看着。 见女儿不接话,兆佳氏也觉得没意思,抿了抿鬓角,道:“如今天长了,也不好整闷在家里,改寻个好子,咱们去你妹子家逛逛……” 前院,客厅。 十六阿哥想来是从佟家过来,穿着一身素服。这些子,他一直惦记过来看看,但是忙着圣驾出京的各种琐事,始终没功夫出。 今,还是去佟太夫人出殡,他奉旨随着各位皇子送这位名义上的“外祖母”,才得以放下手中差事。 今年随扈的名单已经定下,十六阿哥就在其中。 想着曹颙出京前所托,他就有些不放心,所以今儿送殡回来后,就到曹府来看看。 这宾主见过,上了茶水,坐下说话。 听说十六阿哥要随扈,王嫔也跟着出京,李氏道:“上个月我家大姑娘从杭州回来,带了不少薄荷油同玫瑰。外蚊虫多,用这个正好。前几还想着什么时候,孝敬给娘娘,可巧今儿十六爷来了,带回去正好……”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