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曹家接连丧事,如何愁云惨淡,京城处处都是热闹喜气得紧。 今年是选秀之年,就算圣驾汤泉疗养,不在京中,还有妃主持。不管是落选的,还是当选的,都在忙着办喜事。 人八旗的遗风,男子出征前多要女人暖,实际上也是为了“留”。 十四阿哥身上还有太后的孝,就不说什么了;剩下的出征宗室,一个没落下,全部都赏了秀女下来。 就是平郡王讷尔苏,还被指了两个秀女。幸好出身都寻常,只是充作妾室,没有封侧福晋,要不然曹佳氏才是怄死。 弘曙那边,也了一个妾。 曹颙还穿着白孝,除了偶尔到广华寺之外,其他时间都是闭门不出。 没想到,到了十一月中旬,曹家同西征终是拉上了关系。在侍卫处外班当值的曹颂,被选为随同十四阿哥出征的三十名侍卫之一。 曹颂刚听到消息时,称不上喜,有点茫然。要是没有大伯病故,或许他早已喜喜的跟哥哥显摆了。 毕竟,能上战场,是每个男儿的愿望。 但是,如今哥哥丁忧,自己在跟前,还能没事开解两句;要是自己离得远了,哥哥伤心难过之时,连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于亲情的依恋,使得曹颂熄了功名心。 他专程找到正白旗的领侍卫内大臣,商议能否将自己从西征的名单中撤下来。答案是否定的。 侍卫处能调出来的侍卫本就有限,又不能是家中独子,可以选择的人本就没几个。再说,这个名单,是十四阿哥敲定的。 曹颂这边,除非能说动十四阿哥,才能从名单上下来。 曹颂听了,只能耷拉着脑袋从侍卫处出来。十四阿哥平素在里也见过几遭,曹颂只有打千请安的份。 从里出来,曹颂回家,直接到了西府。 听说曹颂将要随十四阿哥往西北去,曹颙有些愕然。 按照历史所知的,这可不是到西北溜达一圈就回来,还要打到西藏去。而且,直至康熙朝完了,这仗才算完了。 这一去,就是三、四年。 别人不知道,曹颙来自三百年后,晓得“高原反应”这四个字。更不要说现下的通,无法同三百年后相比。走这一遭,就算没有命之忧,但是吃苦遭罪是少不得的。 曹颙有些舍不得了,问道:“能不能寻由子推了?” 曹颂摇了摇头,道:“我去寻内大臣了,推不得。” “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西北苦寒,这一去说不定要好几年。”曹颙说道。 事已至此,曹颂倒是没有半句牢,拍了拍脯道:“大哥,您放心,弟弟那年不是去过甘肃么?这次被选上,别人可还都羡慕弟弟!这不等出京,就能升二等。等西北熬几年回来,说不定就是一等侍卫。” 曹颂还年轻,西北熬几年,也算是资历。加上这次同行的讷尔苏与弘曙,曹颙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赶明使人出去买个好甲给你,出门在外,总要护得自己周全才好。”说起这个,曹颙有些后悔。 早知曹颂也出征,弘曙那软甲就应该晚些送,寻个好匠人比照些样子,做个差不多的给曹颂多好…… 九阿哥府,客厅。 十阿哥打量了九阿哥几眼,笑着说道:“九哥看来在洛吃舒坦了,这身渐长。” 九阿哥瞥了十阿哥一眼,道:“这叫富态!倒是十弟你,猫在府里‘养病’多年,怎么越熬越瘦?” 十阿哥面上有些不自在,没有接九阿哥的话,问道:“对了,九哥,您那卷烟呢?之前您使人送回来的那些,味道儿可真好。别人我不敢保证,我可是上这口了!” “少不了十弟的。如今正四处铺货,想来没几,京城的各处就都有卷烟卖了!”九阿哥翘起二郎腿,脸了几分得:“咱也青史留名一把!等到五十年后,百年后,别人说起这卷烟时,也得提提九爷。” 十阿哥闻言,只是笑。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道:“就没有旁的说的?” “说什么?老十四封大将军,亲王仪仗出京,这都跟九哥说了!”十阿哥这边,有些糊涂。 “七哥执掌正蓝旗,十弟执掌正黄旗,十二弟执掌正白旗啊!”九阿哥说道。 “不过是皇阿玛瞧着我们悠闲,挂个名罢了。”十阿哥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 九阿哥见他全无算计的模样,倒是生出几分羡慕来…… 平郡王府,内院。 见曹佳氏躺在软榻上,讷尔苏上前,坐在她旁边,道:“怎么?心里不自在了?” “爷不陪着美人儿,怎么想起我这老婆子了?”曹佳氏瞥了他一眼,道。 讷尔苏听了,不由好笑,道:“福晋还老婆子?出去问问,谁会想到咱儿子已经十一了。我都有白头发了,福晋还跟刚进府时一般模样。” “爷尽哄我,都是黄脸婆了,哪里比得上水灵灵的小姑娘。不是我捏酸吃醋,爷好歹也要顾惜点身子。”曹佳氏带着几分嗔怪说道。 “行了,别说这个了,说得爷怪臊的。我也不乐意在别人房里留宿,你不是有孝么?”讷尔苏抓了曹佳氏的手,摩挲道:“打你嫁进来,我待你如何,你心里不晓得?”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