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看了韩江氏一眼,道:“这稻香村的买卖,到你手里,我同大爷都放心。又不指望这铺子糊口,只要买卖顺当就好。” “到底是的铺子,总要他们认识谁是正经主子才好。他们的身契有十年,有二十的。听着曹爷的意思,还指望将这几处铺子做成老字号,留着给少爷、姑娘们零花钱。”韩江氏微笑着说道。 初瑜想着眼前这人无父无母无夫无子,心中不生出几分怜悯,并没有显出来,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管是多少年的买卖,既是大爷信过了韩掌柜,就要劳烦大掌柜多费心。” “这些年厚颜蒙曹爷与照拂,总算是不负所托,要不然小妇人更是无地自容了。”韩江氏躬身回道:“因小妇人年轻,行事多有不当之处,这里也谢过曹爷与的款待。” 初瑜见她越说越见外,道:“何须如此。对于令舅,大爷是提过多遭的,老爷也夸过。令姊之事,大爷也提过,实是坎坷可怜。若是她还在世,韩掌柜也能多个依靠。” 韩江氏听到姐姐,有些黯然。 初瑜起身道:“瞧我,说这些引得你伤。既是他们来请安,你就陪我去见见吧。” 韩江氏跟着起身,两人一到出了梧桐苑。 刚好紫晶过来接回事,听说铺子掌柜来给初瑜请安,颇为意外。对于外头的买卖,有韩江氏与曹方,初瑜从来不手,更不要说传外头的人来。 初瑜见紫晶有事,道:“紫晶姐姐先到院子里吃茶,我去去就回。” “既是有事,就先去忙。刚好要寻田借两副鞋样子,一会儿等回来,我再过来。”紫晶笑着回道。 “今儿内务府送来两框青柑,还没往各处送。姐姐要是去田嫂子院子,就给他们送些。”初瑜想了想,说道。 紫晶应了,等初瑜与韩江氏走了,才跟着喜烟来取青柑。 除了府里的分了几份,喜烟还专程拿了个篮子,装了一篮子,放在一边。 紫晶看了一眼,道:“这是给韩的?” 喜烟点了点头,道:“是方才吩咐的。”说到这里,她低了音量,道:“紫晶姐姐,韩像是要嫁人了……” 紫晶闻言,甚是意外,道:“这是她同说的?” 喜烟摇了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只是听格格同喜彩说话,提到韩,说她可能要离开稻香村,要不然也不回安排别的。她是大爷请来的,格格也不好说什么,只等大爷回来,才能拿主意。” 紫晶一听,的确如此。 之前韩江氏除了端午、中秋、年底三次会账外,鲜少到曹府。 这中秋节后半个多月,来了好几遭了…… 外,永安拜昂阿,圣上行在。 虽说圣上北巡,是年年都有的惯例,但是今年却透着不寻常。随扈的皇子阿哥最多,行围的次数最少。 每年圣驾都是六月从热河出来到蒙古,最迟七月初,到九月中旬才回到热河;今年是进了八月,圣驾才从热河出来,到九月初才行围一次。 不是没有人生出别的心思,但是又能如何? 如今龙椅上的那位,不同于历朝历代的君王。无外戚忧心,无权相掣肘,无藩王危机皇权,是圣心独断惯了的。 在大阿哥圈、二阿哥废、八阿哥病故后,“明”、“太子”、“八爷”烟消云散后,谁还敢轻举妄动。 如今,大家都在忍,谁也不晓得自己在忍耐什么,会不会后悔,但是又没有其他抉择。 连向来做点小动作的三阿哥,在荣宪公主规劝后,也安分许多。 这些子,他倒是深入简出,真有几分做学问的模样。旁人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有到蒙古送亲回来的九阿哥见状,冷笑几声,难掩鄙视之意。 见了九阿哥这般别扭模样,三阿哥又气又恼。他也不晓得为何九阿哥就跟疯狗似的,咬上了自己。要说八阿哥之死,引得九阿哥迁怒,也应该是去年在京城理事的四阿哥与内务府当差的十六阿哥才是。 他却是不知道,九阿哥心中,有资格登上那把椅子的,只有八阿哥一人,其他兄弟都是没资格的。谁惦记那把椅子,就是八阿哥的仇人,也是他九阿哥的仇人。 像三阿哥这样以“皇长子”自居,觉良好的,如何能不引得九阿哥心头火起。 御帐中,康熙看着马齐送来的折子,不皱眉。 折子是西北领兵的富宁安送来的,往西北进征一次,尚未临阵,就需要借支俸禄钱粮二十五万六千余两。 户部哪里有银子,这银子少不得也要从内库支出。 康熙看罢折子,将折子递给一边侍立的张廷玉,半了半晌方道:“传朕的旨意,此次官兵虽未临阵,克取地方,然同心效力,甚属可嘉。将朕内库银两发出二十六万,令其整理马匹器械。如恐路远不能即达,将附近地方所有钱粮,着户部速行料理。现将内库银两,照数与户部。此项钱粮系朕特恩,其另造档案,务令清楚。” 张廷玉口中应着“臣承旨”,拿起边上炕桌上放着的笔墨,站着撰写了一份圣旨,双手奉到康熙面前。 康熙冲边上的魏珠点了点头,魏珠上前,将旨意收了,留下加盖玺印。 康熙拿起另外一份折子,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一边看,一边笑骂道:“曹颙这小子,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走到哪儿都想着银子。”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