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的意思,是送六成股给魏信,酬谢他这些年的效力。 毕竟,以魏家的财力,想要单拿出一份银钱做生意,实不算什么。当初魏家不拿银子出来占股,就是不愿明着分这份利。 魏信这边,只肯接受四成。他去广州小十年,也攒了不少银子,加上江宁老家那边的地产,几辈子都花销不了。 如今,他做生意不是为了银钱,只是喜广州那边的生活自在罢了。 曹颙这边投桃报李,就托了关系,给魏信了个候补知府的顶戴。虽不是实缺,但是换了一身皮,身份地位就不一般。 连着魏信父母那边,都有了诰封。 魏家是江宁的土财主,有什么还有比功名更体面的? 魏信那边,越发尽心,将买卖做的越来越大,每年送回来的利润越发可观…… 京城,曹家,东府。 静惠扶而行,儿带着个小丫鬟,捧着礼盒跟在后头。 兆佳氏见了,撂下烟袋,道:“都预备齐当了?” “是,太太。”静惠转过头,叫人将捧盒搁在炕桌上,亲自打开来。 里面放着一对红缎荷包,还有累丝八宝项圈一只,龙凤金手镯、金耳钳、宝石戒指各一对。 兆佳氏瞅着这礼也算体面致,点了点头。问道:“如意呢,怎么没见?” 静惠迟疑了一下,道:“太太,库房那边倒是有几柄如意,金的磨了花纹,还有两柄三镶点翠的看着也有些旧了。” 兆佳氏闻言,不由皱眉,指了指另外一个捧盒,道:“这里头装的不是如意,是什么?” “回太太的话,媳妇想着四叔的亲事许是也近期定,就预备了两份。”静惠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另外一只捧盒,里头同前面的大致差不多,只是项圈与镯子的样式稍有不同。 兆佳氏撇了撇嘴,道:“偏生这如意又是少不得的,换做大太太在家,咱们还能去跟她张罗张罗。不过是个礼数罢了,谁还拿这个吃喝不成?找个匠人,挑着用不着的金器,化上几件。左右过些子放大定,也要用首饰。除了两柄如意,剩下的金首饰头面也要打些。” 静惠应了,兆佳氏想起一事,皱眉道:“怎么还没听说董家接姑娘回去?这过小定,也不能过到西府啊。这说的是董家的姑娘,也不是咱们大房的。” 静惠这边,心里也奇怪,只是不好意思说什么。 兆佳氏说了两句,觉得心烦,对静惠道:“给大太太写封信,问问到底要如何应对……” 正说这话,就听到院子外“蹬蹬”的脚步声,随后就听外头有丫鬟道:“五爷……”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挑帘子进来,正是头大汗的曹頫。 “这怎么闹了一脑门的汗?”兆佳氏瞧了,不心疼,忙吩咐红梅投帕子给他擦脸。 曹頫的眼睛落在打开的捧盒上,看着里头的荷包与首饰,他脸上涨得通红,皱眉对兆佳氏道:“母亲,不是说先给四哥说亲么?怎么好好的,又轮到儿子定亲?” “早说晚说都得说,也到了年纪了。”亲事落定,兆佳氏也失了先前的兴致。 曹頫使劲拳头,跺脚道:“那说谁不好,为啥说了她?” “她怎么了?堂堂内务府总管的嫡长孙女,你以为谁都能说得的?”兆佳氏虽对这门亲事不算意,但是董殿邦升了总管,也觉得脸上多了几分体面。 在京城,官员不能说多如牛,也不算稀罕物儿。三品的内务府总管,论品级确实不高,但是贵在是天子近臣,说起来,并不比六部尚书权利小。 “一个女罢了,有什么稀罕?”曹頫急赤白脸的说道。 兆佳氏心里原也挑这个,但是见儿子如此,反而为素芯了几分不忿,训斥道:“这叫什么话?曹家才抬旗几年,你忘了自己的祖宗,充起主子了?要不是走了关系,你姐姐、你妹子,也是女儿。老太太生前就是里的嬷嬷,你大伯打小就是皇上的伴当。你就是个小奴才秧子,还真当自己金贵了?” “可是……”曹頫瞪着眼,还要再说。 兆佳氏已经听得不耐烦,摆手道:“亲事是你大伯定的,要说找你大伯说去。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你的主。” 曹頫听提到曹寅,这才颜好些,犹豫了一下,问道:“母亲,大伯怎么就将她说给我了?要是就要说咱们家,不是还有四哥么?” 兆佳氏瞪了一眼,道:“你当这娶媳妇是市场上挑南瓜,想谁买就买!还不是因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才占了这个便宜。没良心的种子,听说董家子侄众多。往来的亲戚不乏高门大户,你还想说个什么样的媳妇?” 曹頫听了,脸上神情变幻,凑到兆佳氏跟前,恳求道:“母亲,左右小定还没下。咱们去跟大伯商量商量,还是将那位说给四哥吧?” 兆佳氏见他还这般说,拉下脸,道:“混说什么?你大伯是同董家长辈那边说定的,哪里还有换人的道理?这当人家姑娘是什么了?” 曹頫见没有转机,神怅然,看着旁边站着的嫂子,忍不住开口道:“嫂子见过那位,倒是什么样的人?” 静惠听了,不由奇怪,道:“五爷老过去大太太那边,没有见过?前些子大太太起身去热河时,五爷不是也去了么?”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