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想着九阿哥的喜怒无常,心里不一哆嗦。 方百魁说完,像是老了几岁,弯着咳嗽了两声,道:“你马上动身回福建,收拢剩下的产业,将浮财揽上来,准备出海,等过了三年,打听清楚,才许回来。”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方卓闻言大骇。上前道:“父亲,为何如此?” 方百魁苦笑一声道:“这次却是风头出大了,怕是咱们方家的名号已经在御前与其他王府挂了号。九阿哥是皇子,使劲折腾,又是如何?咱们又算的什么?” “那父亲同儿子一起走?”方卓哀声道。 方百魁摇了摇头,看着屋顶道:“走不了了,咱们是九阿哥的刀,刀柄不在自己手中,哪里是能说走就走得了的。你先回去,按我说的去做,以防万一。咱们方家,修桥搭路、怜贫惜弱之事也没少做,只望老天开眼。” 方卓还想再说,已经被方百魁喝住:“啰嗦什么?你想断了咱们方家香火不成?就算没有闪失,你也不能在京城留了。九阿哥行事越发狠,说话行事不比以前,为了掌控咱们方家,就算平安无事,也会留你在京。” 方卓闻言,不敢再多言,跪下应了。 方百魁看着儿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儿,道:“去收拾东西吧,带足银子就好,我叫种公送你回去。” 方卓应声出去,方百魁静坐了一会儿,唤了一个小厮,去请方种公过来。 少一时,就见一个干老者,随着小厮进来。 “方老爷!”老者见了方百魁,抱拳道。 声音分外洪亮,眸子炯炯有神,听着像是四十许人。 “什么老爷不老爷的,说起来咱们祖上还曾连过宗,一笔写不出两个‘方’字。种公,坐吧。劳烦你这次护着你侄儿进京,却是要承情了。那边还有些家务,我想着让方卓回去料理,少不得又要请种公心。”方百魁道。 眼前这老者,也姓方,名种公,看着虽然不过五十来岁,实际已经年过花甲。 因他自幼习武,身子结实,看着比实际年龄少兴许多。 他早前欠过方百魁的人情,所以这次方卓进京时,便应方百魁之请,护送方卓前来。 听方百魁这般说,他也没多想,道:“七娘正念叨馋海蛎子,回去好,这京城繁华,到底不是家乡……” 淳郡王府,花厅。 曹颙打量了子几眼,笑着说道:“脸有点圆了,是不是福晋使人做了好吃的给你?” 初瑜也看着曹颙的脸,不过两三未见,却是心里的,甚是想念。 “大额娘与额娘见天给滋补不说,还有二妹妹与五妹妹两个馋嘴丫头,整里猫在我的屋子里,点心吃食不断。不只我,连天慧,也让她们喂胖了。”初瑜抿嘴笑着,却是有些想家了。 “两天没见到闺女了,她有没有说想我?”提起女儿,曹颙驱散了烦闷,心里变得柔软起来。 “每天睁眼睛就寻人,对额驸比对我这当娘的都亲。”初瑜笑着说道:“老爷、太太身子可好,我已经回来两,要不然明儿就回去吧。收拾收拾,二月初八庙会还能陪太太出去逛逛。紫晶姐姐、田嫂子、榕院几位姨娘那边也是,在府里见天闷着,趁着庙会出去转转正是便宜。” 今天已经是初四,明天是初五,还有三天,就是二月初八释迦牟尼出家,城里城外不少寺里都有庙会。 不过说起回家,曹颙想起韩江氏,了额头道:“已经打听得差不离了,怕是有人要打韩江氏的主意。你也跟她探探底细,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想守,就要咬紧了牙关,无论如何也别松口;若是不想守,有没有合意的,利索嫁了,消停的寻个安静的地方避避,老实过子。” 初瑜见曹颙说的郑重,迟疑了一下道:“额驸,韩江氏是守寡之身,是谁这么不避身份的嫁?难道,是九叔?” “除了那位爷,还有哪个?”曹颙点点头,道:“不过是瞧上韩江氏的财罢了。对了,还得跟她说明白,不是咱们迫她选择,而是她的银子太着眼。” 初瑜到底是女子,心肠软,想着韩江氏孤苦无依,了几分不忍。她对于九阿哥财之名也有所耳闻,想了想道:“额驸,要不等太后从汤泉回来,我往里走一遭,将咱们稻香村的点心孝敬孝敬,再将咱们的女掌柜提上一提?就算太后不上心,只要传到九叔耳朵里,他也能忌惮几分。” 里的规矩多,这入口的东西,是曹颙最忌讳的。 他稍加思量,道:“不用直接送吃的,直接送几张方子到太后小厨房那边,太后也当喜。听说她老人家向来怜贫惜弱,见不得孤苦妇孺。你就提一提韩江氏的身世与为女子的不容易。里耳朵多,只要说上两句,也能唬得九阿哥不敢轻举妄动。” 夫两个商议完,倒是放下一段心事。 接着,不外乎恒生与天佑的课业啊,曹颙的起居什么的,说了几句闲话。 弘倬他们兄弟已经回来,听说姐夫回来,都过来说话。 过了一会儿,有内侍来传话,七阿哥已经置好了酒菜,请曹颙过去吃酒。 初瑜回内院去了,弘倬他们几个簇拥着曹颙去吃饭,嘴里叽叽喳喳的,说的都是招投标的事儿。 不过两功夫,关于内务府招投标的事儿,京城早已传遍。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