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来不及更衣,他倒头便睡…… 同一,圣驾自小汤山行回驻畅园。 圣驾是腊月十三移驾小汤山行的,因明天是小年了,所以转回来。 皇太后,李氏与初瑜婆媳品级装扮,前来谢恩。 之前的赏赐,在长生月后,李氏已经来过一遭,这次是为年节所赐进谢恩的。 太后这边赐下的年货中,除了皮绸缎这些穿的,就是银鱼、鹿、鲟鳇鱼、科尔沁进贡的食。 太后赐东西给曹寅之,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儿,除了有些有心人外,其他人早已不讲这个当成新闻待的。 李氏这边,却是半点礼数不敢少,每次赏赐过后,少不得进谢恩。 她已经跟着乌恩,学了几句蒙古话。不过,到底是上了年岁,只会最简单的,难些的就忘得快。 偏生太后还愿意拉着李氏闲话家常,李氏这边却听不懂,两人要比划半天,才能解其意。 后来,实是没法子,李氏就带着乌恩入,由乌恩担当翻译。 太后瞧出乌恩长相有异,听说是蒙古来的女奴,早年被曹颙所救,脸上就加了慈。 如今,却是谁都晓得,李氏是太后的红人了。 加上御前当用的女,如今奉了太后遗旨,在曹府侍候李氏,真真是震慑了一批人。 尤其是九阿哥这样,同曹家有利益冲突,骨子里将曹颙当成是敌人一般。 那个招投标的事情一搞出来,觉火冒三丈的,就是九阿哥。 这内务府把钱的衙门,早年为了八阿哥的大业,补得都是九阿哥这边的银钱。没想到,这次曹颙却占着名分,将这团稀泥直接搁水里。 眼看就要黑白泾渭分明,而且失去既得利益者的地位。 九阿哥在十六阿哥那边试探了一回,却是被打了个太极,没有探到实底,心里如何能甘? 这些子,他一直在琢磨,这个招投标真的是怎么回事儿? 莫非,就没有其他法子,任由曹颙为所为?还是相信十六所说的,最大的利益获得者仍是自己。 贝子府,书房。 九阿哥翘着二郎腿,神深沉得多:“顾纳,你去曹家了,曹寅与曹颙他们父子,待你如何?” 地上,躬身站着一位身材高挑,容颜清瘦的年轻人,正是任了两次外任的顾纳。 顾纳任了两次外任后,原是继续谋求外任的,九阿哥对曹家找不到入的法子,去年借着曹颂亲事的几个内间,也没起到作用。 因此,他就想到了顾纳,在吏部那边打点,要给顾纳补个京官。 顾纳的脸上早已褪去少年的青涩,屏气凝神,有些官派儿了。 听了九阿哥的问话,顾纳躬身回道:“回九爷的话,曹寅那边待小的甚厚,问及小的前程,还想要进援手之力。曹颙那边……那边则忙着其西席的丧事,暂时顾不得其他的。” 这丧事沸沸扬扬的大半个月,九阿哥不有些烦了。听了这个,他立时摆摆手,道:“什么尊师重道,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这个曹颙,两面三刀的家伙,不过是借个幌子,避开这段子的不与叫嚣罢了。” 顾纳却不晓得该如何接话,他前两天去拜访了曹府,当时只看到曹寅,曹颙还在广化寺守灵,他又巴巴的去了广化寺。 虽然与庄先生没往来,但是瞧着曹颙无法掩饰的伤,顾纳还是很真挚的到佛前点了三炷香。 现下,听着九阿哥说曹颙在使障眼法,顾纳不由心里喟叹不已。 像九阿哥这种人,怕是一辈子只关注金银,永远不会为了别人而伤了。 九阿哥见顾纳沉默不语,眼睛一转,笑着说道:“你前两任知县的考评都是卓异,升正六品不算难事。要不然,就给你安排个内务府的主事当当,有些东西也正好便宜。” 这个结果,并不使人觉得意外。 早在九阿哥关注内务府开始后,顾纳就有所察觉,自己怕是要被安排过去。原还存着一丝侥幸,毕竟内务府的缺,多是由包衣补,寻常人的缺有限。 九阿哥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顾纳的神。 顾纳将其他的情绪掩去,只留下欣喜,立时躬身道:“谢九爷提拔,小的不已。” 他是九阿哥的门人,是贝子府下的开户人,也能补旗缺,却是子子孙孙,都要奉贝子府为主了。 九阿哥点了点头,想起一事儿,对顾纳道:“对了,听说你还没有儿子,刚好福晋有个陪嫁,姿虽平平,但是使人瞧过,却是利于生养,爷赏给你做妾。” 顾纳闻言,却是不由怔然。 向来晓得九阿哥好,就是顾纳自己个儿,也曾经奉命,为九阿哥采买过姿过重的佳丽。 如今,怎么会赐人下来?耳目? 顾纳躬身道谢,心里却已经是思量了好几遭。 曹府,大门外。 李卫听到有人在寻自己,疾步出来来,却是两位旧相识,是徐州会馆里见过的同乡。 “哎呦,两位东家!”李卫很是豪的抱抱拳,笑着说道:“这眼看年节,两位东家怎么没回乡?还在京里发财?” 两人都是徐州的巨贾,往来京城与南方,经营的货物就杂了。 两人见李卫抱拳,忙躬身回礼,嘴里的称呼,已经由早年的“李卫”、“小李子”成了现下的“李爷”。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