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锦犹豫了一下,道:“四爷,除了昭显对二公主的恩宠外,万岁爷此举怕是也有试探三爷与四爷之意?” 四阿哥的神僵住,疑惑道:“有何可试探的?我们还能慢待二公主不成?” 戴锦笑道:“四爷待手足向来亲厚,自是不会如此,敢问三爷对这差事可有四爷这般上心?” 四阿哥道:“他不是正同人编撰数术书籍么,这两个月多数在忙那个!”说到这里,他不由的睁大眼睛。 戴锦道:“看来四爷也想到了,三爷这两年也算小心谨慎,只是太求虚名,贪功之心太切。不比四爷,无则刚。这一番回合下来,却是四爷赢了。三爷是同母弟,四爷是异母弟。这其中哪个善待手足高下立见。” 四阿哥“咳”了一声,问道:“果是如此?” 戴锦道:“这些只要一串起来,四爷也是晓得的,只是现下当局者罢了!” 四阿哥没有应声,过了好半晌,方问道:“其他府里,都是什么动静?” 戴锦回道:“月初李煦去八爷府,被拒之门外后,前些子仍奉了厚礼。九阿哥前几使人叫了李煦之子过府,好像是消弭了嫌隙。” 四阿哥冷哼一声,脸黑得怕人,道:“好个李煦,在皇阿玛眼皮子底下,就敢动这般手脚,真是好大的胆子!” 因说起送礼,待戴锦想起一事来,皱眉道:“四爷,还有一件事,年羹尧往八爷府上也送了年礼……与四爷这边同例……” 四阿哥怒极反笑,道:“真是个好奴才,怕是已想不起谁是他的主子了!打两月前他哥哥外放道台,我便觉得有些不对,没想到真是勾上那边了!” 四阿哥因素来低调,不像其他阿哥那样广收门人,门下数得上的官员不过区区数人,其中外放官员中数年羹尧品级最高,不到三十岁就做了巡抚,如今已经营三、四年。 年羹尧是科班出身,在京里做了十来年的翰林。他的妹妹年氏康熙四十八年入雍亲王府为侧福晋,是出了名的受宠。 戴锦道:“这两年儿八阿哥风头强劲,年羹尧存了观望的心思也是平常。四爷无需太恼,只需敲打敲打他便可。” 四阿哥思索片刻,道:“你瞧着,八阿哥真是最有望继承皇位么?” 戴锦忙摇头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连督抚进京都往八爷府里送孝敬,万岁爷怕是也要忍不下了!” 四阿哥听了,心里立时敞亮不少。不仅仅是同三阿哥之间的角力他赢了,就是同八阿哥之间比起来,输家也不是他。 戴锦见他兴致好些,转了话题道:“四爷,说起来,还有件事要博四爷一笑。” 四阿哥挑了挑眉,道:“哦,说来听听!” 戴锦笑道:“自打四爷那在十三爷府上见过曹颙后,曹府外的人物可就多了不少。曹颙像是晓得,又好似不晓得,只是任由他们跟着。不过约莫着被李鼎之事吓到了,出行的长随倒是比过去翻了一番。曹颙前几还只是衙门到府邸,府邸到衙门,这几却是学着打转转儿了,一味的漫无目地的逛街景,寻到个古迹便逗留一番,倒像是看风景儿似的!想必是对这些尾巴跟腻味了,成心要冻他们一冻!” 四阿哥听了,却是没有笑,而是问道:“曹府这两可有什么异常?” 戴锦略作思索道:“并无什么异常,只是前暴毙一个丫头,是曹家二太太屋子里的,因是急病,没有入土,直接送炼厂化了。” 四阿哥信佛,听了这死人之事,忙捻了捻手上的佛珠,心中却颇为不快。 这“暴毙”两字,最是寻常,京城不管哪个府里,死了下人,多用的是这两字。这人既炼了,那死因还往哪里查去。 “曹颙这个婶子秉如何?”四阿哥想起她好像也是兆佳府出来的,问戴锦道。 戴锦回道:“据打听到的消息,这位二太太子稍显泼辣,对待妾室不假颜,有说她在江宁时曾凌夫妾致死地,不晓得到底是真是假。不过依奴才看,无风不起浪,想来是比不得李氏夫人的贤淑!” 四阿哥治家最严,他的养母佟佳氏与子那拉氏都是情温顺贤良之人,因此对那种泼辣女子最为看不上眼。 想着在十三阿哥府中,曹颙连荤腥也是很少沾的,想必这是为了府里死了人,才避在外头。四阿哥不晓得该赞他心慈,还是应骂他没担待。 他摇了摇头,道:“这事,既是你晓得了,那想必其他那些人也晓得个七七八八。你瞅着,可有什么纰漏没有,会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戴锦听出四阿哥话中关切之意,道:“四爷可是想帮衬曹颙一把?依奴才所见。却是无须如此。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闹将出来,也不过是申斥一番,罚俸一年半年罢了。要是这般替他擦抹干净,还不若留着,等八爷、九爷们那边儿想起发作曹颙时,四爷为其说两句好话就是。那样的话,曹颙心里也晓得谁是可亲近地。” 四阿哥点了点头,想起曹颙在户部当差勤勉的事,是个可用的人啊…… 曹颙还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小白鼠似的,被人惦记上了。进了屋子,他看了眼初瑜,又看了眼兆佳氏道:“二太太要寻我说什么?” 兆佳氏见他神淡淡,言语上换了称呼,不由得一愣。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