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现下的太仆寺少卿伊都立是十四阿哥侧福晋伊尔觉罗氏的堂兄,与十四阿哥素往来。情颇深。按照十四阿哥的意思,使人保举伊都立暂代太仆寺卿合情合理,举手之劳罢了。 八阿哥却不认同,认为伊都立是前兵部尚书玛尔汉的六女婿,十三阿哥的连襟,向来圆滑,不是能掌控之人。他属意的人选,是安郡王府的一个门人明安,在京谋缺的候补道台。 看着十四阿哥尚不死心,为伊都立说尽好话,在旁的九阿哥始终缄默,未发一言。 十四阿哥向来只热衷兵事,鲜少留心这些官场人事,今这般留意,只是因对方是他的舅子? 八阿哥见十四阿哥还待再辩,摆摆手笑着道:“十四弟别说了,就明安吧,你同殷特布打个招呼,小心别让人捷足先登了!” 殷特布是兵部尚书,现下十四阿哥在兵部上行走,与殷特布很。 十四阿哥怅怅的,瞧了几眼八阿哥,再看看旁边坐着的九阿哥与十阿哥,不情不愿的应下。 十阿哥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十四弟,你怎也心这些七八糟的事来?有哥哥们费心就行,咱们不必掺和这个。” 十四阿哥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这些个,与十阿哥随口说起其他闲话来。不过,他的心里却是腻歪得不行。 像伊尔觉罗氏这种洲大户,姻亲遍及京城。按八阿哥所说的,因伊都立娶的是玛尔汉的闺女,与十三阿哥是连襟,所以需要防范,看似有理,却站不住脚。 八阿哥之所有要举荐明安,除了明安是安王府门人外,主要还是明安是有名的家资富足,这次用来孝敬贝勒府的指定也不少。 十四阿哥那边,伊都立也巴巴的使人送了重礼。十四阿哥虽不甚财,但是既是求到自己头上,又是这等举手之劳的小事,便答应下来,没想到却终未如愿,也是折了脸面的。 因怕有心人盯上,在康熙面前进谗言,商议妥当此事,十阿哥与十四阿哥便先行一步,只留下九阿哥在这边说话。 等十四阿哥走后,九阿哥思量了一下,对八阿哥道:“八哥,十四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八阿哥听出九阿哥话外之意,摇摇头道:“不会,十四弟不过是想要在侧福晋面前体面些罢了,约摸是伊都立打着妹子的旗号,求到十四弟跟前了。”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若不是明安昨跑了好几趟,着实心诚,我也不耐烦心这个。” 九阿哥却有些不放心,劝道:“老十四向来心高气傲,皇阿玛待他好,这几年德妃娘娘在里比过去分量又重了些,八哥还需留心些才好。” 八阿哥点点头,道:“嗯,这个我心里有数,九弟放心。” 兄弟两个又说起银钱之事,因花销大,总是手紧,否则也不会因明安的孝敬,就这般为其出力。想起来钱的大头,不知不觉说到曹颙身上。 九阿哥道:“这世上,谁能生而知之,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哼哼,若是曹颙真配当‘茶童子’,那我不就是活财神?沂州那边的茶园,我早就使人去查过,不过是几顷地方,当不得什么事。若是真值钱,曹家也不敢这般明晃晃的拿来送人。” 说到这里,他微微皱眉道:“说得也怪,这两年京城有些,各人都避讳着,就是我这府里,虽然看着热闹,但是那些个职高权重的外臣,都避讳了许多,鲜少直接上门。曹家行事向来谨小慎微,曹颙倒是能坦然的人情往来,皇阿玛也能容他。” 八阿哥笑道:“你也不瞧瞧,他走动的都是什么人家?他姐夫家,岳父家,有什么好避讳的?十六弟不肖说,两人是表兄弟,还是同窗,关系亲厚些。” “那老四与老十三那边么?”九阿哥狐疑不定,总觉得曹颙不像表现出来这般温良:“我叫人仔细打探过了,那两边的孝敬,他始终都没断,虽是不如淳平王府那边往来频繁,但是都有走动。” 说起这些,八阿哥止了笑,问九阿哥道:“李煦之子李鼎,九弟瞧着如何?” 九阿哥挑了挑眉,笑道:“八哥怎的想起他来,他却是个明白人!” 八阿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往后江南地界,还要看这李鼎的。曹寅这几年已经摆出诸事不闻的态度。那边的差事现下也是由孙李两家管着。孙文成碌碌,其子孙珏我也使人问过了,不过是个愣书呆,当不得大事。唯有李家这父子两个,向来也有眼力,或可一用。” 九阿哥还是不死心道:“八哥,曹家有油水呀,虽茶园子的事是虚的,昌平那上百顷地却是实的。若是能捞到手中,也够两年嚼用。” 八阿哥听了,对九阿哥正道:“老九,哥哥也劝你,行事收敛些,这两年盯着你的御史可不少。若不是我使人拦着,弹劾你与民争利的折子早就送到皇阿玛手上了。谁不知道曹家举家还库银,如今那星点产业,都在京城摆着。皇阿玛赐的也好,小十六送的也罢,谁还敢去打那个主意?” 九阿哥忙摇头,说道:“八哥,我失心疯么,去惦记那两个庄子?我说的是小汤山那片的温泉地界。除了行附近那些泉眼,其他不少都在周边的荒山上,这些地不少都在曹家手上。这两年的地价却是番了几番,少说也值几十万银钱。” “小汤山?”八阿哥沉着,想起一事,问道:“我记得年前有人弹劾曹颙私皇子,说的好像就是与地有关的事,可是那边的地?”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