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炕上,摆着些布料与针线,芳茶坐在炕上,与香草挑拣出几块好的来定绣花样子。看到芳茶略显疲惫的扶了扶,香草忙道:“是不是累了,快歇歇!这前几个月,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坐住胎之前,都要好生将养呢!” 芳茶见香草的模样,不笑着打趣道:“一个姑娘家,口将养不将养的,这叫人听到了,还不当你是……啊……?” 香草臊得脸通红,想要捶打芳茶两下,又心有顾忌,只好白了她一眼道:“瞧你,都是眼看要当娘的人了,还尖酸刻薄一张利嘴,可改改吧,省得往后带坏了孩子!我与你同龄,说起月份来还要大两个月,知道这些个又有什么稀奇!” 芳茶见香草面带羡慕的盯着自己的肚子,不自在的扭了扭,摆了摆手道:“好了,我的姑,香草姐姐,别巴巴的看着了!你这眼神,可比我家那位还炙人!” 香草收回视线,拿起帮边的绣花绷子,拿起针线在头上抿了抿,一边做绣活,一边道:“只是羡慕你,却真是有福气的!” 芳茶想着香草打年前就开始张罗说媒,这半年下来亲事还是未定,不由疑惑道:“看张婶子,也不似我祖母那般财,你又是出挑的,这怎么还没定下来?” 香草低头道:“这府外的人,毕竟不是知知底,我的子又不像你这般利,妈妈很是不放心!” 芳茶在娘家待嫁过,也知道些事情。香草如今二十,在女儿家中就算是年龄大了。况且外头的人,正经人家,哪里会娶婢女为?就算是有说亲的,怕也多是填房纳妾之意。就香草这样的绵子,若是稀里糊涂出嫁,别说是张家的,就是芳茶都不放心。 两人在曹颐身边侍候时,并不算亲近,偶尔还有些口角。而今都大了,又经过之前的那些个事情,如今反而比小时要亲近不少,而且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来年,又是家中都没有姊妹的,两人彼此都有些相惜之意。 “我家那位认识的至好友不少,我叫他帮着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相貌人品都合适的!指不定啊,你的大媒人就是我呢!”芳茶笑着说。 香草连忙摇头:“姑,不敢劳你费心,千万别同魏二爷说这些个!那样的话,往后我可没脸往你这院子里来了!” 芳茶见香草说得认真,知道她子腼腆,便道:“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你可千万别不来,就你一个能够说说话的,你若是再不来,那往后我还不得成了哑巴!” 两人正说笑着,门外小丫头道:“,二爷回来了!” 香草忙从炕上起身,笑着对芳茶道:“瞧瞧我,这说着说着忘了时辰,我先家去了!” 芳茶也下地:“这就要到饭口呢,要不吃了饭回去?” 香草道:“妈妈还等着我,况且魏二爷也在!” 芳茶抿嘴笑道:“咱们这小门小户的,哪里有那些个避讳,况且他又不是没见过你!既然这样,那我送送你!” 香草摆了摆手:“送什么?这前院后院的,又整里见面,快歇着吧!” 等香草出屋子,魏白正要进门,见了她,客套两句,等她走了,方掀帘子进了门。 “今儿怎么这般早?”香草一边收拾炕上的东西,一边问道。 魏白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猛灌了几口:“许是天热,这心里‘突突’的,只觉得浑身不对劲!” “不会是病了吧?要不咱们请大夫来瞧瞧!”芳茶放下针线盒道。 魏白摇头道:“没事,老白这身子骨,哪里像是生病的?却是有些饿了,叫摆饭吧!” 芳茶唤了小丫头,吩咐了一声。因不愿芳茶劳,魏白在曹府下人的亲戚中,挑本分的请了个厨娘,负责这边院子的伙食。那个小丫头小红,是芳茶打娘家带过来的。 因看到香草,魏白就问了一句:“那丫头的亲事定下没有,前些子看到她老娘,好像是有些着急的模样!” “还没呢!能不着急吗,张家的三个儿子,就只最小的这个是女儿,自然是想着早有个好人家,却是也难!”芳茶叹了口气道。 魏白笑了笑道:“要不给咱大哥提提,自打成亲后,我瞧着大哥一个人孤零零的却是不落忍!” 芳茶不由皱起眉来,虽说是做了亲戚,但是她还是忘不了魏黑曾经的冷脸。她还在犹豫是不吱声不接口,还是说点子什么岔过去,就听魏白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芳茶问道。 魏白因提起大哥,才想起方才的事来,便道:“方才公子回府来一次,往庄先生那边去了,后来又随着庄先生一道出府,不知往哪里去了!” 芳茶听到曹颙,心下一堵,随后摸了摸尚未显怀的肚子,笑了笑说:“大爷是做大事的,这上哪里还要向你报备不成?你也忒心了!” 魏白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这些,是方想到刚才像是没看见大哥回来!就大哥那脾气,将公子当孩子似的,既是跟着出去,便是一时离了也不放心。今儿这怎么没跟着来回的,实在有些古怪!” 芳茶笑着说:“瞧瞧,刚心完大爷,又担心起大伯来!大伯是孩子不成?又不会被人拐了去!不是说出去办差,想是在哪里约好了,等大爷过去!” 小红摆了饭,魏白炕上盘腿坐了,举起筷子道:“是了,往就大哥惦记我,这若是轮到我心时,怕是头要打西面出来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