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外,魏黑魏白与小他们都望着这边,旁边还有个头大汗的半大少年。见曹颙出来,小忙上去:“大爷,管家打发小六子来报信,说是紫晶姐姐病了,庄先生请您快些回去!” 早晨出来前还见过,都是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曹颙问小六子道:“到底怎么会事?怎么病的,大夫请过去没有?” “大爷,小的也不知详情,只是瞧着庄先生与大管家都是忧心的。小的出来时,管家已经另安排了其他人去接陈太医!”小六子答道。 曹颙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若是寻常病状怎么会是劳烦陈太医?庄先生也不会特意打发人来寻自己。 幸好是天近正午,路上行人不多,曹颙几个一路快马赶回曹府。 去接陈太医的人尚还未回来,曹颙见到庄先生与曹忠两个,忙开口便问:“怎么好好的就病了,可是早上吃了什么不洁净的东西?” 庄先生神凝重,一边劝曹颙勿要焦心,一边对曹颙说了原由。紫晶上午去了茄子胡同,去探望卧病的秋娘。见了秋娘的病症,她心中骇然,因为这与前几觉罗太太的病症何其相似!最初是吐,后是又呕又,抓了药吃,这两症止了,又发了热,断断续续的了咳痰之症。 紫晶少时经历坎坷,也有几分见识,当即就想到两个字“时疫”。当下没有多留,带着人匆匆回府。直接回了葵院,将钗儿、环儿打发出来,又请庄先生隔着窗子说了这个情形。 曹颙越听心里越沉,对庄先生道:“我去瞧瞧紫晶!” 庄先生与曹忠还没来得及劝,曹颙已经抬腿走远了。 葵院里,钗儿与环儿两个红着眼圈站在紫晶门外,见到曹颙,脸上多了些许喜。她们因紫晶说得含糊,不知她到底何病,心里没底,又不敢违紫晶的话去找郡主,正惶恐不安。 曹颙推门,里面却是拴着的,便隔开门道:“紫晶,是我,你现下身子如何,可有不适?” “大爷,奴婢无碍,只是为防万一罢了!倒是秋娘那边,大爷还是请人过去好好诊诊方好,若是时疫,也好早做防备。”紫晶声音里很是温和,并没有害怕与焦虑。 时疫就是夏季发生的疫病,古人认为疫病是因疠气疫毒从口鼻传入所致,是天时引起的疫症。天发生的叫“瘟”,夏则称“时疫”,秋则曰“秋疫”,冬则曰“冬瘟”。因此病大多具有很强的传染。古代医学不发达,遇到爆发疫病时,都是将病人隔离开,有的就活活烧死。 曹颙心里虽然担心,但还是笑着安道:“或许是你多心,觉罗太太那边不是好了吗?老人家与秋娘,一个上了年纪,一个是有了身子,又赶上如今天气变换,得了一样的病也有可能!” 好一会儿,方听里面紫晶道:“奴婢的娘亲就是死在时疫上,觉罗太太病得轻些,并不显,秋娘这个情形却是同奴婢娘亲生前一般无二。”说到这里,顿了顿:“若是真如大爷所说的,那真是幸甚!” 曹颙听着心里难受,对钗儿、环儿吩咐:“叫厨房送热水来,要多多的!再拿几瓶子醋来!” 钗儿与环儿虽然听得糊,但还是应声下去了。 不一会儿,陈太医到了,像紫晶问了秋娘的详细病情后,提出要亲自去诊断查看。紫晶这里,又给开了两副清热去毒的方子。 曹颙在门口,对紫晶道:“谨慎些,终究没有坏处,却不是关着门就能够好的。待会儿,她们送来热水,你换下身上的衣服,屋子里在多撒些醋,我随着陈太医去秋娘那边瞧瞧儿去。” 紫晶听说曹颙要去秋娘那边,忙高声道:“大爷不可!” “我又不进房里,你别担心,又不是所有时疫都传染,觉罗府那边不就是没事吗!”曹颙说完,随着陈太医出去,往茄子胡同宁外宅去。 十三府,赏翠园。 一个四、五岁的男童正在花池边蹿来蹿去,一会儿揪片叶子扯朵花,一会儿捡石子土块去丢那花丛上飞的蜻蜓,一点儿也不肯安分,兀自玩得不亦乐乎,正是十三阿哥庶出的长子弘昌。 弘昌的母嬷嬷带着几个小丫鬟就在他后面跟着,时不时过来给他擦下汗,又劝他树荫下面凉快会子。他正在兴头上,哪里肯离开?只嫌这些人啰嗦得烦,直挥手叫她们远点儿。 这又一次撵人时,弘昌刚抬手要去推搡个丫鬟,就瞧见了十三阿哥并嫡福晋兆佳氏往这边来,慌慌忙忙收了手,一时周身都不自在起来。 在丫鬟婆子的请安声中,弘昌垂着头抿着嘴蹭过去,规规矩矩的给父亲和嫡母见了礼,道:“儿子给阿玛、额娘请安。” 十三阿哥虽然子随和,但是对于儿女仍有着严父的一面。所以弘昌自来对父亲有种深刻的畏惧。现下他眼角余光瞧着叫自己扔得地的叶子花瓣,心里有些害怕,玩儿的时候没觉得什么,这会儿却担心起挨骂。 十三福晋知道今儿十三阿哥是心里闷才要出来园子里走走的,也怕他看见弘昌损花而生气,忙走过去向弘昌的母嬷嬷道:“瞧大阿哥这头汗,头怪毒的,别晒着他,还不带他回去!” 那母嬷嬷忙不迭告了罪,弘昌也不敢动,只拿眼睛瞟着十三阿哥。十三阿哥没有往那般厉,只点点头,“嗯”了一声,叫他下去了。BowU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