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哥,倒是大半年没看到他,正是想他呢!”十六阿哥笑着拍了拍曹颙的肩膀:“既然是十三哥唤咱们,那咱们就赶紧过去瞧瞧。我这肚子可正饿着,若是能够有酒吃就更好了!”话虽如此,望向曹颙的眼神却带着几分询问。 曹颙轻轻的摇摇头,自己也不知什么缘故。只知道今年草原随扈的皇子中没有十三阿哥,听说是因风的缘故在京城疗养。 等到了阿哥所,见到神采飞扬,与去年那个连走路都需要柱了拐杖的截然不同的十三阿哥,曹颙与十六阿哥也都很惊诧。十六阿哥对这位哥哥是很亲近的,忙瞪大了眼睛问道:“十三哥这是痊愈了?四月间看着还没大好!” 十三阿哥心情好得也是不行:“我就知道,昨儿小十六回京,今儿小曹定要来上书房的!”说到这里,指了指厅上的凳子,叫两人坐了。 等两人坐下,十三阿哥冲曹颙笑了笑:“你能回京来,可见你父亲身体也大好了,这半年我却是与太医院的混得了,若是有需要的药材就同我说!” “谢十三爷惦记,家父已经痊愈了!”曹颙抱拳回道。 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对曹颙道:“那就好,这半年我虽然养病,也隐隐约约听到些江南的风声,却是糟糟的,我还真担心你父亲还病着,你被陷到那边回不来!” 这听着却是实心实意,曹颙心里暖暖的,笑着说:“瞧十三爷说的,我不过是回去侍疾,就算那边再闹腾,又有我什么事?” 十三阿哥微微皱眉道:“就算你不想掺和,别人还由你不成?六月间噶礼与张伯行闹得不可开时,京城还真有人打你家的主意!那个江南山总兵卸任时,有人‘好心’要点你去补缺,理由还很充分,因你是独子,方便你尽孝。” 曹颙牵了牵嘴角,对方还真是“好心”。那原山总兵是噶礼的人,若是真有人在京城这边做了手脚,让曹颙补了那个缺,不仅要得罪噶礼,怕是巡抚张伯行还要误会曹家与噶礼同合污了。 虽然曹颙很想知道那人是谁,但是看十三阿哥的意思,不像要继续再说的意思,就没有问。但他心里却明白一点,十三阿哥一个养病的阿哥,若是没有外边的消息,应该不会知道这些个,难道是四阿哥说的?这次圣驾去草原,京城的留守阿哥中,就有四阿哥雍亲王胤禛。 十六阿哥对政事虽然知道懵懂,但是也听出那所谓的“好心”是反语,不冷哼一声道:“让他们闹腾好了,有皇阿玛在,他们还能玩出花来不成?皇阿玛还没老糊涂,自然不会让曹颙家吃亏。” “嗯,小十六说得在理,不过是些个疯狗罢了!虽然要防备些,但是也不要太当回事!”十三阿哥笑着说:“倒是我这病,却是好得将利索了,这还要多谢你。我把那蛇油的方子拿到太医院那边,又让他们给捣鼓出来‘蛇毒丸’来,那个是内服的,并着外敷的蛇油一起用了半年,这腿却是好得差不多了!” 听着“蛇毒丸”这个霸道名字,曹颙却是有些不放心,这若是用蛇毒来攻毒的话,这毒素积月累下来也是要人命的。 十三阿哥见曹颙带着担忧,道:“你别担心,只是名字这般罢了,都是去了毒的!那帮太医院的太医更是谨慎呢,但凡有半点不妥当的地方,就是有效也是不敢让我用的!” 曹颙笑着说:“妥当就好,那就恭喜十三爷了,这病虽不是急症,却实在是熬人,能够好起来实在是幸甚!” 十三阿哥颇有触的叹了口气:“是啊,经历这些个,我方知道,这世上有个好身子骨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扯淡!” 曹颙与十六阿哥都没有接话,两人却是思量不同。 十六阿哥想得是,自小就知道除了太子,皇阿玛最宠的就是这个十三哥,可是自打他掺和进去四十八年的废太子风波中后,父子两个的情分就淡了下来。这是前车之鉴啊,那些七八糟的事,自己一定要避得远远的,千万别担什么干系。 曹颙却在想若是这十三爷的风眼下就好了,那还能够如历史上那般沉寂十多年吗?历史,到底变了没有? 曹府,葵院。 紫晶听了人回禀程梦星带了两车花过来,便打发人找送花的管事结银子,自己带着两个小丫鬟过来,见程梦星指点四个花匠将一簇簇菊花按照形状移入新砌好的花坛内,便笑着请他到偏厅饮茶。 程梦星几个月来因用人手、工程银钱等事见过紫晶几面,知道她在府中地位超然,忙抱腕谢过,问她道:“烦劳姑娘了。可是有事?容程某瞧了这花放妥帖了再去。” 紫晶还了礼,道:“程先生客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要特特去厅上商议的。我家大爷上学前吩咐我们相请先生,说因前几家中琐事忙,不得好好酬谢先生,恰庄上送来几篓好螃蟹,今儿想请先生留下喝杯水酒。” 程梦星笑道:“却是贵府客气了,本不当辞,但因一早约了旁人,只好改再来讨饶,请贵府海涵。” 紫晶听了他这般说,便不好再留,只客气了两句,吩咐小丫鬟奉茶过来,又有丫鬟打了水过来伺候程梦星洗手饮茶。 程梦星再次谢过,向盆里洗了手,接过茶来,喝了一口,正瞧见一个花匠将品种摆错了地方,忙放了茶盏下来,喊他道:“那边给‘渗金葵’留着的,这‘金卷朱砂’往外摆。边儿上再留两寸宽的地方‘慈云点玉’。”bOwuChiNa.COm |